正文

文学创作:塑造人物必须从学习性格开始(1)

色界 作者:乐嘉/


文/怀旧船长

色友 、作家,代表作:《相夫》《战争教父李靖》

一位出版人说过:写小说的如果不会讲故事,直接拉出去枪毙!但刻画人物欠缺,可以劳动改造。

这当然是玩笑话,但说明一个问题:小说家天生就会讲故事。不过,只能讲好故事还不够,如果人物个性不够立体,就难以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泛写作时代,任何人都可以码字,可以描绘心中的所思所想。以小说为例,通常认为是以刻画人物为中心。刻画人物,形象、动作、语言,无不围绕一个中心——人物性格而进行。而情节、环境、语言、行动等,其实都在为人物个性服务。不然,纵使有奇巧的情节拉动,人物仍然容易扁平。这是写作者都要碰到的问题,也是最头疼的问题。

我从十几岁开始写作,至今虽写了400多万字,但没有一部满意的作品。扪心自问,并非故事讲得差,主要是人物刻画的功力不够。按说,人届不惑,冷暖殊遇,磨难甚多,观人察事亦有些许心得,不至于像初写时信马由缰、任凭人物游离。但事实是,倘若没有掌握一定的洞察人性的法则,笔下的人物仍然可能模糊不清。

2011年,在北京朝阳区偶遇乐嘉。一经交谈,对他的性格色彩很敬佩。性格色彩不研究写作,但却能简明地分析人的性格,这恰恰是写作者需要的。我多年混迹于网络,的确也为很多天才写者的神思妙笔所惊服,然而也深为他们无法将人物真正树立起来而倍感遗憾。就算是那些功成名就的大家,如香港的黄易,其名作《大唐双龙传》中的主要人物因个性挖掘不足而略显生硬。在这一点上,金庸的小说则将人物刻画得非常成功,譬如名满天下的郭靖基色为绿,从小逆来顺受,唯唯诺诺,一直持续到因屡屡奇遇而成为蓝色清高孤傲的代表——黄药师的乘龙快婿。但是,如果认定郭靖就是纯绿,亦矢之偏颇。在《射雕英雄传》后传《神雕侠侣》中,中年郭靖在红+黄的黄蓉的影响和时代的逼迫下,成长为民间重要的抗蒙领袖人物,把坚实的身躯与古城襄阳的砖石融为一体,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具备了黄色的坚定自信和蓝色的成熟稳重。这是人物的改变和升华,也因而有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一超越其他武侠的思想高度。

因此,人性的基色虽浸入灵魂,但环境的影响和后天的自觉改变亦能使人物蜕变。诚然,很多成功的作家并不都知道性格色彩,但如同高空气层更易对流一样,是完全相通的。我作为一个写者,在那次与乐嘉见面后认识到学习性格色彩对写作有帮助,于是读了他的相关著作,同时结合阅读中外书籍比对理解。譬如,重读《魔戒》和《资治通鉴》对我很有启发。

托尔金教授写《魔戒》三部曲之前,《霍比特人》中的人物个性把握已见火候,但尚未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霍比特人佛罗多原本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性格里有怯懦,也有拒绝改变的因子,更没有什么主见,可以视为绿色。但是,当具有无法抗拒的诱惑力和无与伦比的统治力的魔戒交在他手上后,他的命运发生了改变:须由他护送这枚魔戒经历九死一生抵达魔山用熔浆销毁,世界才能得到拯救,开始人类的新纪元。这一特殊使命让他必须改变自己:魔戒一直困扰着他的心性,让他经历了心灵的炼狱,数次想放弃,数度被诱惑,数度迷失自我,特别是在人类与魔兽 交战即将毁灭的时刻,他居然认为自己经历千辛万苦护送的魔戒应该据为己有,但最终他战胜了心中的魔,完成了神圣使命,带着永久的伤痛与精灵乘舟前往西方世界治疗。

作为国际著名的魔幻大师,托尔金笔下的佛罗多虽与金庸笔下的郭靖有共通之处,但差异仍然是明显的。托尔金在佛罗多完成使命“授予”他英雄荣誉之后,留给读者的仍然是一个绿色的身影:忧郁的眼神、无助的表情。这个苦痛遍布神经的落寞青年在与好友同伴依依惜别码头时,是对未来的惆怅和迷茫。从这个结局来说,托尔金还原了人物的底色——当繁华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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