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形式取得的辉煌成就,印证了其正确性,我们的大方向并没有错,这是众所周知的共识。同时,改革更需整个社会自觉而理性地推动,才能使我们这个国家继续前进,这亦是毋庸置疑的共识。
1997年,被称作“朱镕基经济智囊”的经济学家吴敬琏在回答“谁是新一轮的改革动力”时,回答“以理性的知识分子、明智的官员和真正的企业家为代表的平民大众才是今后中国改革的推动者”。朱镕基时代的辉煌,并不是朱镕基个人造就的,辉煌的背后也离不开党中央领导集体及时任总书记江泽民的支持,各部门尽心尽力的工作,以及广大平民大众对其热烈的喜爱与响应。今天,改革推动者的力量已越来越强。
前任国务院总理朱镕基的悲情,也折射出改革的前行路上依然荆棘丛生。改革没有理想主义的“一刀切”,某些暴风骤雨式的变革也可能不会达到预想的效果。改革是一个渐进、改良的过程,需要勇气、智慧,也需要耐心与技巧及斡旋,大凡有真知灼见者,也会不约而同地达成这样的共识。
有人不满地质疑:这不是在和稀泥吗?难道没有非黑即白的大快人心与酣畅淋漓吗?
复杂的现实证明,线性逻辑就是那么幼稚,一度“计划派”有过这样乌托邦式的设想:只要进行集体式制度抉择,我们就能一脚跨入共产主义,结果美好生活更加遥远;一度“市场派”有过这样的狂热:只要脚迈进市场的门,一切贫穷问题皆可迎刃而解,结果市场的力量也有不足,美好的期盼偷偷从窗口溜走……
人们一再渴望一蹴而就,但“一蹴而就”这个并不包含多少贬义色彩的词汇很难直抵“一劳永逸”的目标。初次以新的姿态适应这个世界,是如此新奇而前途叵测,人们乃至社会的直接本能反应会让其遭到挫折。即便是真理与规律,这些在某个时间点上被证明是板上钉钉的东西,当它们在实践中被运用起来时,依然会撞上乱离的岁月,遭遇被人唾弃的颠沛,有时还会自我圈禁,人们为自己戴上锁链却还不明所以。
当我们热血沸腾地讨论理想时,可能会忘记真实的情况比任何时候的想象都要复杂,现实社会是一个由无数分工组成的多元社会,天真并狡黠、自白并暧昧、清晰并模糊……只是有的时候,我们浑然不知。
时局笔锋急转直下的时刻少之又少,某个重大抉择之后局面也未必就豁然开朗。一切美好愿景,皆以社会共识循序渐进的建立为前提。一旦缺少共识,方向再正确,内心再坚强,领路人也可能陷入“目标过于远大,身后无人追随”的孤寂中。
在某个特殊的时间片段里,人们曾经以为理想的国家遥不可及。1945年4月的一天,女作家苏青对女作家张爱玲说:“你想,将来到底是不是要有一个理想的国家呢?”张爱玲说:“我想是有的。可是最快最快也要许多年。即使我们看得见的话,也享受不到了,是下一代的世界了。”苏青一声叹息:“那有什么好呢?到那时候已经老了。在太平的世界里,我们变得寄人篱下了吗?”
这个世界,终究一天天在变好,而时光这条巨流之河经历过无数跌宕乃至回流,正涤荡出富有、自由、民主等一系列透亮本色。昔日的争论,如坚持改革开放,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建立“小政府,大社会”等话题如今已变为中国社会的常识。
随着社会转型与改革的推进,各种问题也更加趋向复杂与细微,在此类问题上达成的共识可能无关意识形态,更多的是涉及实现共同目标的路径、手段。达成共识的领域可能更广,也较多趋于细微化。
很多历史的真相,常常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和适度的疏离,才会被凸显得更为清晰。然而,“不改革开放只能是死路一条”的共识,无需等待历史考验,它的正确与明智正时刻被中国翻天覆地的变化所证明。也恰恰是因为我们如此从容地去包容和融合各类思想火花,并达成改革开放的共识,才使中国走上了一条正确的前进路径。
哈佛大学经济学家罗德里克或许能给我们一些提醒:
最为基本的经济原则——产权保护、契约执行、市场竞争、正确的激励、稳健的通货、可持续的债务——并不对应唯一的政策组合。好的制度是那些能够使这些第一级原则充分发挥效能的制度。在好的制度功能及其形式之间,并不存在唯一的对应关系。改革者有相当大的政策空间根据当地的约束条件和充分把握当地的机会,创造性地把这些原则应用于制度设计之中。成功的国家就是那些善于利用这些政策空间国家。
关于未来,我们的共识是:在坚持大方向的前提下注重创造性和灵活性,关注国家利益,更关注个人权利、生命与财产,让人们得以“幸福地度日,合理地做人”。这需要我们的政府以及所有的人,于时间的长河里辛勤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