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咸平三次来势汹汹的声讨,尤其是愈演愈烈的“郎顾”之争,平地掀起一场轩然大波。郎咸平“越战越勇”,发表了一系列有关改革的言论。
郎咸平反对当前推行的“国退民进”方式,因为这个方式导致两个极为危险的问题——“法律缺位下的不合法”和“买卖双方私下自定价格”,这导致了国有资产大量廉价流失。郎咸平抨击20年来的产权改革存在重视通过激励机制提高效率,完全忽视信托机制建设,“所有者”缺位导致国企经理人侵吞固有资产。他还打了一个比喻:“我的家又脏又乱,找来一个保姆,帮我把家收拾干净了,她算是有功劳,可是这个家突然就变成保姆的了。这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郎咸平认为必须采取以下措施规范产权改革:必须暂停产权交易;必须禁止MBO(管理者收购);必须建立一套激励机制与信托责任并重的职业经理人制度。
郎咸平对三个企业的攻击以及对“国退民进”的质疑,很快演变为对企业改革的路径选择和中国市场化改革的讨论。
郎咸平在2005年所写的一篇文章中就曾提出:“中国社会在以简单的经济发展为纲的改革开放下,整个土壤变坏了。举例而言,我在2004年提出‘国退民进式的国企改革让少数国企老总暴富,而同样做出贡献的职工却被贱价买断工龄’这种社会不公现象时,主流经济学家的答复令我感到震惊。他们认为民企比国企更有效率,所以应该进行改革,就算改革中出现一些腐败问题也是可以接受的。”
郎咸平“大义凛然”的情绪与一系列富有煽动性的犀利言辞,得到一些人的支持。有媒体赞誉为证:“这个48岁的华人经济学家,以一种全新的方式亮相于公众之时,就显露了其桀骜不驯、锋芒毕露的个性,且在内地拥有着异乎寻常的人气。”
平地刮起“郎旋风”,后来发展的事实证明,其影响力和覆盖面都远远超出郎咸平最先抛出的问题本身,主张、利益、使命甚至信仰……都被卷入其中,甚至除了舆论界、经济学界,连法学界、政治学界、社会学界甚至历史学界都涌入了这场有关改革路径选择的社会性大讨论中。
“市场派”针锋相对:切勿“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郎咸平声讨国有资产流失,一举成为经济明星,得到很多人的热情支持,有些学者立即站出来声援郎咸平;几乎所有的媒体也与郎咸平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指责经济学家为什么对郎咸平的英雄行为保持暧昧,甚至敌意的态度。
短暂失声之后,主流经济学家张文魁、赵晓、张军、张维迎等陆续出面反驳郎咸平。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所副所长张文魁认为国企改革中是存在一些问题,但产权改革不能停止,风向也不会变;赵晓撰文《不要贸然引爆仇恨国资流失情绪》,指出:
郎咸平教授对公司财务有研究,但他对宏观经济、转轨经济的认识有所不足,特别是,他对中国国情的认识,对中国复杂的历史和社会的认识相对不足。他的观点受重视,是因为他贸然地将民众当前仇恨社会分配不公、仇恨国有资产流失的情绪引爆了,然而他显然并没有找到一条真正有利于民众的改革渠道,甚至连其中的真正问题都可能没有搞清楚。
另外,郎咸平教授的某些分析手法亦值得商榷。比如,郎用香港股市中的国企表现优于民企来证明国企好于民企,但是,他选取的样本太小而取数的时间太短。因此,根本不可能如此简单地得出国企比民企还好这么一个“大”的结论,而郎居然还从这个草率的分析中,推论出产权改革不重要,就更是让人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