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还不是很明白。”岳成歌依然一脸疑惑。
宗政澄渊的心情好像很好,细细地解释着,“让一个人死很容易,让一个人绝望也很容易。然而让一个人在绝望中生出反抗之心却不那么容易。只有当人充分认识到忍不是最好的出路的时候,才会想到反抗。”
岳成歌听得频频称是,而我则越听越心寒。与此同时,我透过墙壁上的空隙惊恐地看见,宗政澄渊竟已走到我面对的墙壁之前。若不是中间隔着墙,恐怕我现在就与他面面相对了。
我看见宗政澄渊用马鞭敲了敲我们之间的那道墙,微笑道:“我最初以为,还要一个月,至少也要二十天。而结果却提前了这么多,这让我怎么能不惊讶呢?”
“属下明白了。王爷的意思是有人私下里动了手脚。”岳成歌说。
“明白了?”宗政澄渊懒懒一笑,前一刻眼中还有一丝笑意,这一刻那笑意却变得比冰还薄还锋利,“明白了,就给我把这墙拆开!”
“王爷?”岳成歌一愣,顿在当场。
“拆。”宗政澄渊不再多说一个字,随即转到屋子里,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我看得分明,此时只得长叹一声,认命地从暗室中走了出来。
宗政澄渊见到我,忽地一愣,接着哂然一笑,“你倒是很老实。”
我不语,慢慢跪在冰凉的白玉地面上。承受着宗政澄渊审视的目光,我颇觉得有些压力。
“抬头。”宗政澄渊的声音不容抗拒。
我依言抬头,目光被宗政澄渊捕获到。他的眼深如幽潭,像把什么都藏在其中。
“我见过你,在城上。”宗政澄渊盯着我半晌,突然肯定道。
我微微一颤,硬着头皮答:“民女是仰慕王爷的英姿。”
“哦?”宗政澄渊挑眉,伸指点我,对师爷道,“你认不认识她?”
师爷打量了我一下,躬身,“回王爷,小人不认识。”
“她可是笑缘商号的掌柜?”宗政澄渊沉吟片刻,又问。
闻言,师爷显得有些惊讶,再次细细地看了看我,斟酌着说:“小人确实不认识这个女人,只是我也不认识笑缘商号的掌柜。虽然一直以来,大家都传闻笑缘商号的掌柜其实不是经常露面的清肃,而是另有其人,不过这个人谁也没见过。”
岳成歌也说:“王爷,笑缘商号的掌柜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对对,我附和着连连点头,忍下心中的窃喜,惶恐道:“王爷怕是误会什么了,民女我怎么可能是那个什么商号的掌柜呢?”
人怕出名猪怕壮。生意做得越大,越是要小心谨慎。况且女人当家不得人心,所以从最早开始,我就从不在人前出现,场面上的事都是清肃他们在处理。所以,世人只知有笑不归,却从不知笑不归为谁。
宗政澄渊审慎地看着我,屈指在桌案上叩着。他对下属的话没反对,也没点头,只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民女姓白,名剑秋。”我谨慎道,想起刚刚在暗室听见宗政澄渊说的那些语意不明的话,心中不觉一阵发苦。
怎么就会被发现了呢?
“白剑秋?”宗政澄渊咀嚼着这个名字,眯起眼,“你为何在此?”
“回王爷的话,民女本就是这里的丫鬟,此前一直在暗室藏身。今日因干粮不够出来寻找,惊喜地发现城已经被王爷攻下了。王爷好神勇,真不愧是我朝护国摄政王啊。”我干涩地拍着马屁,却见宗政澄渊依旧面无表情,只好继续编,“后来民女发现,主子他们都不在家,于是就想借几件宝贝用用。正巧王爷过来,民女一害怕,就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