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哪里有真正公平的事呢?”我懒懒地笑道。
“姑娘说得是。那么殇某告辞了。”殇夙鸾长笑一声,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看着殇夙鸾离开,我这才长出一口气,觉得阳光又回到我身上。沉吟片刻,我盯着小巷的出口看了半天,道:“清肃,你有没有看清他刚刚从哪边过来的?”
“南边。”清肃答道,接着问,“怎么?”
“去看看。”说着我先出了巷子,然后往南走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朝殇夙鸾来的方向走去。我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计都的街上,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叫住我。可他究竟做了什么?在哪儿做的?怎么做的?我心中一点也不知道,因此我很茫然。
直到快黄昏,幽韵实在看不下去,才拦住我问:“你要找些什么?”
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在找什么。”说完,我抬头正巧看见前面的茶楼,于是接着道,“喝口茶去。”
进了茶楼,我们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然后唤来小二,点了壶茶,要了几盘点心。当东西上齐,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叫住了小二,打听道:“小二哥,向你打听一个人。约莫今天中午的时候,有没有一个穿黑衣,长相很俊美的男人经过这里?”
“漂亮的男人没有,漂亮的女人倒是有两个。”小二挺精神地介绍着,看样子他经常被人盘问,只见他边说边偷偷瞄着我手上戴的绞银镯子。
我会意一笑,示意幽韵取一锭银子放在桌心。旋即我伸手将银子压住,道:“只要说得好,说得详细,这银子就是你的。”反正累了,就当听听八卦消遣一下也好。
“好嘞!”小二利索地将毛巾甩在肩膀上,然后大大咧咧地坐下,神秘兮兮地道,“几位贵客,你们看。”他一指对面奢华的建筑,“金玉楼几位都知道吧?那可是全雅乐最大的饭庄了,是咱们京城的达官贵人云集的地方,只要一不留意,兴许就能遇上几个公主啊,王爷啊……”
见小二滔滔不绝地说着,我便伸手倒了一杯茶,然后将茶壶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小二立刻惊得住了嘴。我和声笑道:“小二哥继续。”现在的我哪有工夫听他漫无边际地胡扯。
小二做了多年的跑堂,最知人眼高低,便立刻接道:“今天中午金玉楼来了两位娇客。一位身份普通一点,是太史大夫夫人,四品诰命夫人;另一位可了不得,是当今皇太后的生母,先皇亲封的一品端谨夫人。”
“你是说沈余香和柳初颜姑嫂两个?”我插言道。
“小姑奶奶,这两个主儿的名讳是能随便提的吗?”小二惊恐道,四下看了看,见我含笑,他这才点头称是,然后继续眉飞色舞地道,“您既然说得出方才那两个人的名字,大概您也是这里面的人物,其中的事儿我也就不说了。只说两位夫人感情一直不错,经常到金玉楼小聚。”
“话说今儿,两人和平常一样进了楼,要了个雅间,兴致很高地点了菜,还叫来说书先生为她们讲古事。大概一炷香的工夫,我突然听见里面有吵闹声,不大一会,就见端谨夫人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她身后跟着的太史大夫夫人也是一脸怒色。”
“两人来到外面,还争吵了几句,只听太史大夫夫人道‘指望一个奶娃娃能有什么气候,不早早找个出路,有你后悔的’。那端谨夫人也是要命的主儿,听了这话,便冷冷道‘指望他总比指望你的肚皮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