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我没回答,见马车开动,周围没有别的人时,才道:“你知道宫里有一个眉心有朱砂痣的女人吗?大概五十多岁。”
宗政澄渊听我问得古怪,便有点惊讶,他细细思索了一下,摇头道:“没有。怎么?”
“你看这个。”我将那块碎瓷片放到宗政澄渊的手中。
“云山窑的云釉?”宗政澄渊看了看,方道,“这是朱樱宫里的。众所周知,她最爱这种瓷器,向来宝贝得不得了,从没有宫女敢打破云釉,为了这个也不知死了多少宫女了。”
如此,就是和朱樱有关。我当然不认为刚刚昙花一现的遭遇仅仅是一场梦,但许多地方又说不通。明明是雨天,哪来的阳光?为什么我会昏过去两次?
我正欲深想,忽听宗政澄渊低声道:“生病了,还是仔细休息吧,别的事以后再说。”
我笑了笑,也知道自己现在情况不大好,感觉浑身像要烧着了似的,可能又要看清肃的脸色了,我想。
不过该做的事我一点都等不得,我强打了精神,将事情和宗政澄渊说了一遍,然后接着道:“你不会觉得我真的是在做梦吧?”
“你觉得这不像做梦吗?”宗政澄渊反问我,又道,“若真不是梦,那人就是高手了。又赶上下雨,大概也不会留什么痕迹。”
“不管怎样,你先把那个明心阁查个仔细再说。”想了想,我又嘱咐,“听苏尔说,最近朝堂上十分平静,怕不是好兆头,你要留心。”
宗政澄渊挑眉看了我一眼,随即面露嘲讽,“你倒想得周全。”
我自嘲一笑。宗政澄渊是何人,哪用得着我来胡乱操心,想到这儿,我便放心地躺好,沉沉睡去。
由于先前的鞭伤犹在,又染了风寒,我这场病着实来得汹涌。浑浑噩噩地在床上躺了三天,我方才觉得好些。
此间清肃脸色一直黑着,我嘱咐他不要告诉白凡,却不想几天后收到白凡派人送来的人参。苏尔更绝,竟然还不怀好意地告诉我,“我和王爷说了,你没彻底好之前,朝廷中的事一概不会告诉你,你死心吧。”幽韵则彻夜守在我身边,把我当成国宝一样看护。
因此我也死了心,只得老老实实地养病,像回到了遇见宗政澄渊之前的日子,不用谋划什么,不用防备什么,只需要安安静静地享受,开开心心地花钱。
至于宗政澄渊,也不知苏尔究竟是怎么和他说的,这些天来他一直没出现,倒是岳成歌隔三差五地送来一些宫中的上好药材。清肃也没跟他们客气,拿来就给我下到了药里,害我总担心会上火出鼻血。
我找清肃抗议,却遭他冷冷笑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所谓医道,补泄并用。我给你加了进补的药,就自然会加进疏泄防止滋腻的药。补不死你,也便宜不了他们。”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在清肃如春风般的笑容中,我如获大赦般地解了禁。
这日,消息灵通的宗政澄渊终于来了。
“都好了吗?”宗政澄渊也不客气,进来就问,“好了就快给我卖命去。”
“好了。”我笑道,“这些日子你把军队都安排好了吗?”
宗政澄渊闻言,眼中灵光一现,“你怎么知道我去安排军队的事情了,而不是去查那个女人或者别的什么事情?”
“事分轻重缓急。都半个月了,柳明涵想必已经到了洛微。当务之急就是握住军权。不论是那个女人,还是太后,或者是那个死了的宫女,且不说还没有眉目,只论轻重缓急,当然是军队的事情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