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树凛那时想着,楚正越虽是嫡出却非长子,将来北海王的位子也落不到他头上。况且沈家也是名门,沈雅言又是嫡出女儿,张个口也不怕不成事。
主意打得不错,但不及说,北海便风云色变。
披麻戴孝,灵前继位,楚正越成了北海的主。楚正越要守孝,婚事只能暂时放一放。一晃三年过去,没半点太平。先帝驾崩,举国大丧。新帝登基,上位的是北海的死敌。紧接着是北方呼沦趁新旧交替作乱,一战又是三年。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雅言越来越大。媳妇本想劝雅言再觅良缘,怎奈这丫头心性与众人不同,到底是把自己蹉跎了。一想到这个,卢树凛也有些唏嘘,这心事埋了太久,一逮到机会总是要发作一下的。
卢树凛趁机又说:“我看这府里的奴才也不省事。有雅言在,也能照应得周全。我记得殿下最爱吃她做的银丝煨火舌。”
楚正越犹在想着别的事情,随口说:“都要走了,何必再折腾得她出来进去?在外面养着就是了。”
卢树凛暗叹了口气,殿下比他还老粗。到底不甘心,又说:“如今北地无战事,待东临王这厢的事了结,殿下也该想想自家的事了吧?”
楚正越诧异:“自家什么事?元枫、元栎那两兄弟最近老实,没闹出什么事来。”
楚元枫、楚元栎都是楚正越的侄儿,一直住在王府,外头疯传是他的儿子。不过卢树凛清楚得很,那两个都是楚正越的庶兄所出。关于这出,也是桩让人心寒的旧案,实在不愿多回顾。
这两孩子只差一年,大的十三,小的十二。猴淘一般的年纪,最恨的是合不来,一见就打,闹得不可开交。卢树凛一提家事,楚正越本能地就反应出两张毛猴般的淘脸来。
卢树凛又叹气了,决定还是不提了,当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平安往返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