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月光朗朗,缩在沙发上的贺熹怔怔出神,。
记忆有如老旧的刻录机,开始缓缓回放一组久远的镜头:
男孩考上A市军校那年,女孩去送他。
候车室里,他抬手抚摸她脸颊,“长这么糖衣炮弹,搁家里太不放心了,要不我不去了吧?”
女孩“嘶”一声,抬手打他,“怎么这么没出息呢!不上学你想干嘛啊?读军校多好,国家养着你,连置装费都省了。”
难道他报考军校就是为省置装费?什么逻辑!男孩敲她脑门:“你给我收收心,别一天就知道傻玩,现在这个时候女生很容易塌腰,老老实实上课,我在A城等你,考不过来等我修理你。”
女孩撅嘴:“真想让我静心学习干嘛死皮赖脸地追我啊?没听说过早恋影响学习吗?要不咱俩分了得了,被我爸爸知道的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孩打断了,他拧眉:“说什么胡话呢,才好几天就要分?我这都等你几年了,还要怎么着啊?”其实他老早就打她主意了,只是看她太小,没敢下手。
女孩抽手揪他耳朵,“怎么这么不学好呢,拐骗未成年少女啊?”
男孩假装呼痛,“不趁这时候拐骗等你大点有主意了就晚了。”拉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他的神情转为严肃:“记住,已经是我的人了,等成年了,”停顿了一下,他俯在她耳边坏坏地说:“给我以身相许,听见没有?”
女孩微红着脸推开他,照着他腹部就是一拳:“许你个大头鬼!”
“你还真打啊?”她的手劲并不大,可他却故意捂着肚子装可怜。见女孩扭过脸去,他凑过去搂了搂她,敛了笑一本正经地说:“不都说好了嘛,好好处,等你大学毕业我也就到岁数了,就结婚……”
“我才初三呢,离大学毕业远着呢,谁知道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事啊。”不能怪她没信心,毕竟才刚刚确立恋爱关系,对于遥不可知的未来她还是迷茫的。
男孩闻言脸色忽地沉了下来,掐着她的脸蛋警告:“你给我有点信心!不就是四年吗,我能等,你不能啊?”
“哪是四年啊,等你读完军校我才上大学,四年复四年,根本就是八年抗战。”贺熹小声嘟哝:“能不能行啊……”或许是年龄太小,女孩儿明显缺乏安全感和信心。
“怎么就不行呢?!”深怕她退缩,男孩鼓励:“四年很快就过去了,等你考到A城的大学,我们就能常见面了。坚持坚持就熬过去了,听话啊,乖一点。”
往男孩身边蹭了蹭,女孩撒娇:“那你毕业不要去太远的地方,见一面怪不容易的。”
与女孩十指紧扣,男孩允诺:“好,我争取留在A城的部队,好不好?”
女孩嗯了一声,“要是你能分到我哥的部队就好了。”
“哪个哥啊?没听你说过啊?”
“情报工作不到位吧,没说给你听的事多了。”
男孩笑,宠爱地掐掐她的脸蛋,“神神秘秘的。”想了想,他提醒:“先别和家里说咱俩的事,你太小了,他们肯定不放心,到时候棒打鸳鸯我可就麻烦了。”
“和我哥说还不行啊,万一你毕业分配留不在A城可以让我他去找我爷爷帮忙,他在我们家最有地位啦。”
男孩摸摸她的头发:“我好好表现,肯定能留下,放心吧。不许和你哥说啊,我不靠关系,混好混坏都是我自己的。”见她不吭声,他锁眉:“听没听见?”
尽管不情愿,女孩还是说:“好吧。”忽然想到什么,她使劲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警告:“你在外面少招点桃花。”
男孩就笑,微微嗔道:“小醋坛子。”
分别的时间越来越近,不擅伤感的女孩内心升起不舍。为了掩饰情绪,她拿出背包里的MP3,和他一人一支耳机地听起音乐来。
男孩何尝不懂她的心思,以食指轻轻按着她的手背,掐着时间说:“听完这首我就走了。”
女孩笑得糯糯的,点头的同时悄悄把歌曲单曲循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