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歌声一遍遍在手机里重复着，直到短信的提示音响起为止。

是许风发来的短信：“我饿死了，陪我吃东西吧。”

他们明明住在不同的方向，可不知道为什么，许风总是时不时地过来找她，有时还会买热的饮料和早饭给她，然后一起去地铁站，乘不同方向的地铁。哪怕她拒绝，摆出一张臭脸来，他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当她太过于冷淡时，他就会冲她发脾气了。拂袖而去发生过两次，强将她拖进川菜馆一次，在路上骂她麻烦无数次。

有时候思可也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这么不依不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大的魅力，也许是她一直拒绝，让他感到不服气？

稍微叹了口气，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回复道：“不行，我要打工到明早的。”

“那我等你啊。”

短信上是那么随便的句子，却不像是在开玩笑。思可有点怔了，现在才十二点半，而她要到天亮才下班，他最起码要等四五个钟头。

那么，上次给她送早餐的时候，还有上上次，他也是等了这么久吗？或者只是刚好玩到天亮？想着想着，她有些惶恐了。

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思可拜托阿多一个人看店，自己提前溜走和许风一起去吃饭。

在南京西路附近的烤肉店里，他们还点了啤酒。不知道为什么，思可的心情竟格外的好，不知不觉就喝了两扎下去，结果酒量奇差，饭吃了一半就眼皮打架，等离开的时候困得不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许风买了盒牛奶塞到她的手里，见她眯着眼睛乱走，还乱闯红灯，就伸手把她拉到身边，嘴里还抱怨着：“你真麻烦啊！不会喝还喝那么多干吗？”

“我就是这么麻烦……那就不要管我。”她捧着牛奶，脑袋昏沉沉的，却用力地瞪着他。

“我偏不。”他哼了一声，还是那副嫌麻烦的表情，却突然走到她面前，背对她弯腰猛一下将她背起来，“真是的，我只背你五分钟！”

“嗯？”她彻底怔住了，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惊得酒意都去了大半。

“五分钟后你自己走，我怕累。”

“那你体力还真差……啊！”话没说完就被他用力掐了一下，思可便不吭声了，呆呆地趴在他背上，把全部重量都交了出去。

天还未亮，路灯的光很温柔地照在他们身上，街头偶尔有车子开过，车灯雪亮地射过来，他便微微眯起眼睛，幽深的眸子也在发光似的。

他身上的味道闻着很舒服，思可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味道，像被阳光晒了一天的棉被般柔软干燥，也许又只是一种香水味吧。

结果许风背着她走了十五分钟，终于气喘如牛地把她带到了地铁站，离首班车还有一会儿，思可便坐着慢吞吞地喝牛奶，他想给她擦脸，却被她一缩，给躲开了。

“你这个人真不懂得感激，遥生有什么好呢？会比我好吗？”许风有点受伤，气得用力拧她的脸，都把她的脸颊拧得发红了，像在赌气一样，思可越不让他碰，他就硬要碰。

过了一会儿，他在她身边坐下，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对了，那之后呢？”

“什么？”

他们偶尔就会这样，在等车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许风向她追问起宁南的事，一开始她是不愿意说的，然而记忆这种东西，只要打开了一个缺口，便如同洪水决堤，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她便忍不住说了很多很多。从宁南第一次出现在自己家里那天开始，说到她小学时挑食，宁南帮她把蛋黄吃掉的事，也说到那时候他帮她打架的事，还有为了他跟妈妈吵架以及冷战的事……都是些零零碎碎的，许风竟然也听得很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