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传成这样的起因是很可笑的，那时她固执地搬出了宿舍，不久之后就有人说看到她和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老男人在一起，还用手机拍了照片作为证据——那个女生果然长得很像她，因为妆很浓，细看也分不大出来，然后这几张照片就被传到了校内网上。

当她看到这些照片与流言时，并没有告诉宁南，只是因为她不想让他知道照片上的人是静静，那毕竟是她的妹妹。

没想到宁南还是无意间在她的电脑上看到了照片，他也是那时才知道静静也来了上海，他们原本失去联系很久了。

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受再多的委屈她也不曾绝望过，偷偷哭一下就过去了，因为思可知道宁南会一直在她身边，帮她打架，给她做饭，她也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们会永远这样生活下去。

直到某天宁南对她说：“思可，我要搬走了，这里留给你住吧！我决定和静静一起生活。”他还说，“因为她才是我的家人。”

她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以为只是听错了，却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东西一件件收拾好，又走了出去，她竟然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想她可以改掉所有的缺点——如果不再贪睡，不再挑食，认真学习，什么家务都做，再也不熬夜，不乱发脾气，不乱买东西……是不是就好了呢？她一个人在门外坐着，以为他马上就会回来，雨下了一整夜，渐渐地连天都亮了。

他没有回来，他不会再回来了，因为厌烦了。

她这才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已一无所有。

五天后，当她独自一个人守在妈妈的葬礼上时，恍惚觉得身体已被撕成碎片，仅仅是那么麻木地站着，一点眼泪都流出来。

这个世界多么残酷，给她一点希望，再成倍地摧毁干净。

然而，就在她陪酒醉醒的第二天，有个男生救了她，温柔地和她说话，递给她水杯，站在开满花的阳台上，身影笼罩在晨曦的微光之中。

2.

“思可……”遥生拉起她，擦去她的泪水，泪珠似乎滚烫得灼伤了他的手指。

酒精在烧着她的大脑，像燃烧的烟火一样，星光迸散，不可收拾。那光芒太过于强烈，眼前只剩白茫茫的一片了。

不记得是谁先开始的，也忘记了为什么要关掉灯。

他们拥抱在一起，嘴唇紧紧相贴。

她把脸贴在他的掌心上，缓缓靠近他，像受伤的小动物在寻求治愈似的。遥生抱紧她，把她脸上的泪水全部仔细地吻去，轻轻地咬着她的嘴唇，然后唇舌交缠，气息紊乱地归于一处，那是新鲜的果实一样清新甘美的味道，渐渐让人沉迷。

衣服的扣子很轻松地就被解开了，他把她的手固定在两侧，动作缓慢却不容许一丝抵抗，再俯下身去亲吻她的眼睛。

房间里只有很淡的一点光，衬在那优美的脸部轮廓上，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的发丝很轻地拂过皮肤，手指有些冰凉，他一点点地靠近她，她似乎看到在他眼里放大的自己。

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开始回想起很多事——被客人灌醉，不断恳求他放过自己，说自己是为了学费而不得已……那人听得笑了，往她手中塞了几张粉红色的钞票。

还有家徒四壁的房间，妈妈苍白的遗像，洗得褪色的床单。

宁南走的那天，气温是零下三度，外头正在下雨。

因谣言受到羞辱，告诉自己要学会忍耐。

被迫成长，变得像个大人一样，假装不会被任何事情伤害……

疼痛的，寂寞的，所有画面都支离破碎地在眼前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