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立程序是建立公平争端解决机制的关键所在,即不偏袒任何一方。既然程序蕴涵于规则之中,下面我们就要撩开这些规则的面纱。

规则是一个争端调停人在不掌握各方偏好的前提下可以实施的合法选择。因此,可以规定:“将所有待分配项目分成两堆。”数一数堆的数目,调停人就可以判断规定有没有被执行。但是不可以这样规定:“将所有待分配项目分成两堆,并且你们认为两堆等值。”原因是,调停人将无从知道该规定的后半部分是否被遵守。

各方制定战略或行动方针时,不仅要根据各项规则,而且要建立在他们自己获得的信息的基础上(比如,对于不同项目价值的信息)。一旦规则已经被制定,各方就有许多可供选择的战略。在先分后选的例子中,如果“分”的行为由你实施,规定必须把项目分成两堆。限定语“你认为价值相等的两堆”就是一个战略,随后我们将看到,它提供了某种保障。

没有规定你必须采取这个战略。事实上,我们也将在后面看到,如果你获得了对手如何评估不同项目的信息,就会存在你不愿遵照这个战略的情况。

既然如此,为什么平均分配对于先分后选程序还是一个好的战略呢· 答案在于它为某种程度的满足提供保障,即无妒忌。我们称这个战略为保障战略,因为你通过使用这个战略获得的满足不取决于他人的行为。然而,我们后面将会看到,先分后选程序也可能导致分配非常不平等,远没有效率。

违背保障战略经常引起失策,所罗门王的计谋就可能失效。如果那个骗子没有中计,也进行了抗议,那么,所罗门王可能不得不将其命令付诸实施,把孩子分成两半。若果真如此,其美名也不会千古传诵了。当然,所罗门王本可以尝试其他不太激进的办法,比如,若两个母亲自己没能达成协议,她们就谁也别想得到孩子,但这个办法由于使局外方对问题如何得到公平解决施加了影响,因此,不在本书的研究范围之内。

本书的目的在于寻找由规则统领的、争端各方自己能够实施的程序,与这些规则相联系的是各方为确保自己得到某种程度的满足而实施的战略。规则与战略的结合以及如何得到最佳使用是本书考虑的主要问题。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赫伯特·A·西蒙(HerbertA.Simon)也曾表达过尽可能摆脱局外方的判断、依靠不偏不倚的程序解决争端的思想。在其自传《我生活的种种模式》(Modelsof MyLife)一书中,西蒙写道:

世界商品分配与道德无关……肯定存在更好的游戏。如果让我选择可以不考虑科学可行性的研究课题,我将研究如何说服人类去设计并实践大家都能赢的游戏。

西蒙的“大家都能赢的游戏”必然需要规则,它们等同于让每个人都进行公平交易的程序。以下几章将讨论这些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