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双好看的眼睛,笑得那么恣意,又那么奸诈猥琐。季小清在心里暗骂。
傅景曦的脑袋探出车窗,对她喊道:“你赔了我两万,我也得赔你一千九百八,上车吧,我请你吃顿饭。”
她昂起倨傲的下巴,对他摆摆手道:“那一千九百八就当我赏你的。”
“哦,”他意味深长地笑了,随即说道,“可是我白拿你的钱不成了吃软饭的了?我当吃软饭的没关系,但季小清你年纪轻轻,花容月貌,怎么就开始养小白脸了呢?”
一句话,轻易打垮她故作高傲的姿态。
季小清乖乖上车,乖乖跟他来到人均消费两千元的高档餐厅。服务生带他们来到二楼靠窗的位置,向外看去,即将沉沦在夜色里的城市格外风情。
傅景曦点了几个菜,接着问她吃什么。她耸了耸肩,“随便。”于是他为她选了几个菜,服务生拿着菜单退下。
“林肯车已经送去修了?”她舒服地靠在沙发椅上,淡淡地问。
他怔了怔,随即笑道:“嗯,是啊。”又补充道,“季小姐真是个慷慨大方、有错必改的人。”
为什么她觉得这话里有讽刺的意味?瞧那厮笑得多欢……
菜很快就上来了,她很努力地吃,她要吃回那两万块。
见她埋头吃饭,头不抬眼不睁的,傅景曦尴尬难耐。自己怎么就成了一个在旁边做陪衬的大花瓶了呢?这个女人眼里只有菜,居然连他的影子也容不下。
“季小姐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他好奇地问。眼前的女人让他强烈怀疑自己的魅力指数。
“你是一个……很抠门的人。”说完这句话,季小清抬头喝了口果汁,调整一下呼吸,她刚才差点被噎住。
“就因为我要你赔那两万块吗?”
“没错。”她很郑重地点头。他哭笑不得。见漂亮的公子哥拧着眉头,她眨巴下眼睛,淡淡道:“好吧,你是个从小生长环境很优渥的人。”
“从用餐习惯看出来的?”他看着她,深黑的眸子在灯光的辉映下晶亮剔透。
“不是,”她摇了摇食指,开始分析道,“下车后,你与我之间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一个手臂之远;刚才服务生站在你旁边等你点餐,你的眉头一直微微皱起,等他走后才舒展开。或许你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这就是每个人习惯的个人空间距离。而在中国,像你那样与人保持一臂之距的人,不是生长在田野农村就是城市豪宅吧。”
他缓缓地眨了眨好看的眼睛,随即笑道:“季小姐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吗?”
“我?”季小清决定打个马虎眼,于是厚脸皮道,“我是个很漂亮的人。”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地脸红了,伸手拿起杯子往嘴里灌果汁。
“而且很直率。”傅景曦对她轻笑道。
直率?她不明白这个词是褒义还是贬义。不过自那天起的三个月内,傅景曦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嗯,她差不多明白直率的意思了。不过没关系,因为她很快也把他给忘了。
季小清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状态,接到预约就去工作,无工作的时候逛逛商场、相亲喝茶。她的生活非常有规律,直到有一天……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回到家,发现家门是虚掩的。她突然心跳加速,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贼?她不确定,也许是门锁松了。
轻轻推开门,门边挂了一排雨伞,她顺手抄起一把,作为防身武器。进入玄关,进入走廊,又进入大厅,发现家里没有任何改变。正感到迷惑,突然看到沙发旁躺着一个巨大的毛绒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