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清走了过去，细细观察，那个毛绒物体像只优雅的狮子横卧在地上，阳光从落地窗外洒入，笼罩在它棕色的毛发上，她突然有想伸手去摸摸这料子的冲动，看上去很柔软。

“清清！”头顶传来喊声，她抬头，顿时睁大眼睛，手里的雨伞啪地掉到地上。

穿了一身休闲服的中年男子从二楼楼梯上走下，对她朗笑道：“女儿，我回来了！”

三年不见，季明浩笑得格外愉悦，上前一把抱住女儿。

“你回来了啊……”季小清有些呆呆的。余光瞥见那个毛绒物体，指着它问道：“那是什么？”

季明浩一手搭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肩头说：“这是我带给你的礼物。”

“狮子形坐垫？”

“……事实上这是一个在非洲狮群里长大的人，”顿了顿，季明浩又补充道，“性别为男。”

她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季小清转过身，对她的父亲正色道：“爸爸，你要搞什么科学研究，我可以理解；你上次带了群猴子回家研究它们的面部表情，我也忍受了；可是这次你居然带个野人回家……”

“听着宝贝，他不会伤害你的。”季明浩揽着女儿肩膀的手被推开，季小清嘴角抽搐道：“万一他半夜兽性大发……”

“他是人类啊！”

“他从小长在狮群里啊！”

“但他不是狮子！”

“那就是半兽人，”季小清下了完美的定论，“就会有半兽人攻击人类的危险。你快点把他遣送回去，越快越好，我不要跟他住在一个家里。”

“你听我说，”季明浩的语气软下来，他清楚自己的女儿吃软不吃硬，“你知道他有多可怜么？从小在异族的种群里长大，备受欺凌。半年前两大狮群为了争地盘而互相攻击，他的族群被打败了，如果不是我救了他，他早就被一群狮子咬死了。后来我照顾他，发现他极聪明，半年内就几乎能完全听懂我说的话了。”

“可是，”季小清果然心软了些，“可是他身上都是虱子，会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给他洗干净不就可以了么？”季明浩很清楚，再动之以情两次，清清就会乖乖投降了。

果然，野人同学最后顺利地留在了季家。

季明浩问季小清：“你说他叫什么名字好呢？我打算领养他，这样才能给他报户口。”

“泰山的兄弟是华山吧？叫他季华山好了。”季小清语带不善。

“嗯，好名字，季华山！”季明浩笑眯眯地点头。

趴在地上的野人同学似乎感觉到别人在谈论他，舒服地蹭了蹭冰凉的瓷砖地板。

季明浩给季华山办理户口后，一连五天都没回过家，到处赶学术场子，推也推不掉。这时季小清才发现自己被暗算了。

虽然季华山就像一堆烂肉一样，每天都趴在阳光下一动不动，然后乖乖地把生肉吃掉，可是清洁问题却成了季小清最头疼的事。

她走到季华山面前蹲下，对着似乎是头的部位说：“华山，你得洗澡，不然会长虱子……”季华山仍然横卧着，一动不动。

没有人回应她，她干笑了一下，然后拿出今天的午餐生肉，放到季华山面前，果然他闻到味道支起了身体。

“来，跟姐姐过来。”她甜甜地哄骗着，拿着生肉盘子一步步后退。季华山站起身，他刚学会直立不久，脚步特别慢。当他直立的时候，她才依稀看到一个人的轮廓，而且是个一米八的高个子。他腰间裹了块布，除此之外浑身上下满是长毛，整张脸在披散的长发后若隐若现。奇怪，他是怎么看清路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