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还有她一大清早,天刚破晓时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方式——这时我们俩已经过了药劲儿最足的时候,身子麻酥酥的,半睡半醒——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激起了我的欲火。听了一个暴力虐待的故事,竟然勃起了,这好像不大对头,但这的确发生了,我们再次纵情欢爱,两人的高潮来得都很激烈,然后我们躺了一会儿,她坦白说——这都是我编的。我从来不认识什么四处游荡的加拿大人查伦,当然,我也不会跟那样一个丑八怪睡觉。怎么可能呢。我只想讲个故事而已。我就是想编个故事讲给你听。我觉得这个故事挺有意思,也许多少还能让人看清这个世界是什么样。这个念头——一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完美无瑕的女孩,被人给彻底毁掉了——我经常琢磨。她坐了起来,抽了根烟,伸开双腿。外面,天已破晓。我想象着,阳光射入树林之中,运输木料的卡车隆隆驶过。有那么一瞬,我觉得自己想砸她的脑袋。我想象着把她按牢,拿敲肉槌照着她脸上来那么一下。不过我发现,我很容易原谅她,因为她编的这个故事里,有狂野而奇妙的性爱在熠熠闪光。我吻了她,望着她的双眼,注意到它们流露出了一股悲伤,她也没回避我的目光(不过我对这一点倒没怎么在意)。我注意到了什么?我很难诉诸语言,只能说她眼里饱含哀伤,还有一份与生俱来的平静,她的瞳孔里少了一些什么。——这不是你编的,我说。——这样的烂事,编也编不出来,她用平板而冷淡的口吻回答。——所以这都是真事。——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这种烂事,编也编不出来。————我们会因为那件事被抓的,后来我们吃早餐时,她这样说道。我们周围尽是卡车司机,他们戴着帽檐挺长的帽子,趴在一盘盘食物上,把沉甸甸的银餐具弄得叮当响,在默契的沉默中吞着鸡蛋。一名女招待把脏盘子丢进污水槽,又把它们逐个拎起来,再听任它们掉下去,就像在测试餐厅用的高档餐盘有多耐用似的。——我们会被抓的,我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