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精虫发现以后,惟卵惟精两派遂起争论,彼此辩难;17世纪末期和18世纪欧洲的学术界,顿呈非常热闹的气象。他们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论据,辩论激烈之状,空前未有。我们很想在本章上,对于两派的见解及其争论各要点,作一客观的考察。
一、两派学说内部的意见
惟卵说者虽信胎体预藏于卵中,精虫的作用完全是次要的,只有激动、感奋的效力,绝非孕育胎儿的主因,但是对于卵中含胚胎的数量究有若干,惟卵说的同志中间已有两派不同的意见。第一派人(Malebranche可作代表)主张卵中包有无数的胚胎;但是斯瓦麦达姆主张卵中胚胎的数目应有一定,但其总数必在千万以上。这就是我们在第一章里所说的那些主张套合论者的意见。至于另一派人的代表就是法国外科医生和解剖学专家代俄尼斯(Dionis)和波里雅克大主教(Cardinal de Polignac),他们虽信卵为生殖主体,但不赞成累代胎体内外套合的理论;他们以为每个卵中只有一个胎体。至于下代胎儿的根源则在他的生母出了娘胎以后才诞生的。所以前后各代的胎体并非同时存在,乃系陆续发生。
至于惟精说这一方的理论也不能完全一致。他们争辩之点,有在胎体套合与不套合上,有在胎体的成熟程度上,有在精虫发育的地位上。
另外,有些惟精说者则以精虫形体虽极微小,然其内部却能包有多数人类的种子。有的人以为这些种子的数目是无限的,有的人以为是有限的。他们都想在精虫上建设胎体套合说,格式全与卵中所见的一样。精虫套合说的人竭力反对第一个女子有传播后代的特权,而主张第一个男子具此无上的优点。人类累世的渊源不在雌体,而在雄体。
至于德国大哲学家和科学家来布尼兹(Leibnitz,1646~1716),他以为当时的科学已经证明生物既不能由发酵的动作中生出,则其种子必然先生物而存在;这样的种子既不能因生物之生殖而增加,也不能因生物的死灭而减少。这些种子只能改变、展开、被包、被裹或脱走。所谓世代的更替,就是这种子的发育和生长而已。所谓死亡,就是这些种子的包藏和减缩而已。生物的死亡只是将躯体上粗陋的部分破坏了。这时候动物既然脱却粗陋的体躯,他的精致部分便返回生发此物时的种子时代。这类种子可伸、可缩、可大、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