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家父子与朋友们在外吃了晚饭才回家,可怜仲太太已经忍耐多时,儿子还没来得及换下衣物,她便拉他坐下一把按住,开始倒豆子似的描述了有关德珍的种种。
“儿子你听妈妈的话,不要在外蹉跎了,妈妈看人的眼光很准的!”
仲寅帛啼笑皆非,连仲王生也好奇地挑起眉头,“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人?”现在的年轻人,能安安稳稳工作挣钱就实属难得,气质高贵生得美貌又谈吐稳妥的女人,真要想遇上一个,比摘星揽月还难。
仲太太恨不得明后天就把德珍娶回家,这爷俩却毫不上心,伤心地说了一句:“你们怎么都不信我!”
然而即便她这样,仲家父子却仍默契地回避此事。
仲王生刚失去一个儿子,心情尚未恢复,这时候引一个陌生女子进门,势必会被各式各样的人问及那些零零总总的轶闻,他有他的顾虑。
至于仲寅帛,他并不知道母亲口中的这人既是他心里的那人,他脸上的指印还未完全消退,那一巴掌足以打消他对其他女人产生任何念头。
但是他也不能放任情绪过激的母亲不管,只好技巧性地转移话题。“妈妈,那束花是你插的吗?”
“是啊,怎么了?”
仲寅帛站了起来,肩头垂落着,似乎叹气,但眼神又极为认真,“答应我,如果以后成为谁的婆婆,一定要认真学习插花的艺术可以吗?”
说完还痛心疾首地摇摇头,惹得边上的仲王生不厚道地笑了一声。
只有反应慢半拍的仲太太一脸气急败坏,嚷道:“德珍才夸过我插花手艺不错,怎么到了你们爷俩这就这么不堪入目了?”她瞪眼瞧着人高马大的儿子,只恨当初没把他生做女儿身,那样也用不上她来着急给他娶媳妇的事儿了!
仲寅帛本打算上楼洗漱,母亲这一句孩子气地抱怨,初时他并未细听,但耳朵就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自动捕获了那个关键词——德珍。
“妈妈,你说的那个女人,叫德珍?”
“是啊,怎么了?”仲太太被儿子忽然的转身弄得怔忡。
他飞快地摇摇头,“没什么,名字有点耳熟。”
仲太太随即笑起来,“她好看的不得了呢,或许你真的在哪里见过!”
仲寅帛对她点点头,那飘渺的神情分明不曾笑过,可是眼角,唇边,却都是溅出来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