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见风向不好,怕连累了自己,急忙起身告辞。
夏立仁的脸像吃了壮阳药似的涨红了:“你是主任还是我是主任?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苏宁天不怕地不怕的浑劲上来了:“夏主任,做人要厚道。咱们科的医生又不只我一个,再说我从早上到现在一直趴在手术台上没直脖子,咱不能累的人累死,闲的人闲得蛋疼,这样对那部分同志也不公平,您觉得是对人家好,人家说不定还说您不信任他,说您有私心,光照顾自己的嫡系上手术,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苏宁用眼梢子瞟了一眼张放,摆在他面前不就有个现成的例子吗?凭什么张放可以窝在他屋子里闲嚼舌头,想上的手术才上,自己却天天头不抬眼不睁地拱在急诊室里缝缝扎扎?
苏宁看也不看夏立仁拔脚就走,夏立仁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你给我回来!”
苏宁顿住脚步说:“夏主任,您还记得安利新吗?”
夏立仁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你说什么?哪个安利新?”
苏宁目不转睛地观察他的反应。答案明明白白地写在他脸上,苏宁怀揣的最后一丝侥幸化为泡影,整颗心跟着掉入深渊。
苏宁打开门的一瞬,夏立仁扑腾一声重重跌坐在他的“宝座”上,那个随时有可能像电梯一样扶摇直上的宝座。装有上好弹簧合页的实木门有力地反弹了回去,一股恼羞成怒排山倒海地压向夏立仁,他一伸胳膊把桌子上的茶杯茶壶尽数扫到地上。
苏宁赌气归赌气,还是顺从了夏立仁的安排,又接着做了两台手术。下班后,他绕过病房从西面的楼梯悄悄离开医院。天阴得像件脏衣服,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身上。横穿马路时苏宁忽然记起上次因为叶子爸爸过生日李绍伟替自己值了个夜班,说好了今天还他。
苏宁拨通李绍伟的电话,还没等他开口,那边师兄就兴致勃勃地说:“苏宁,手术结束了吗?今天真是痛快!王爱梅因为职称的事儿有了转机,厚着脸皮要和我言归于好,主动约我说晚上一家人到外面吃晚饭,吃完晚饭再去洗个桑拿浴,多少年了难得她温柔一回。对了,别忘了替我值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