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有个问题。”在100 多位温哥华青少年当中，有个女孩的手在空中挥动。“请说。”我鼓励地说。“呃，”那名九年级孩子问道，“《好莱坞女孩》（The Hills）是真的吗？”

我最近针对年轻人写了一本书，谈如何创造自己的“独立”流行文化，所以这些孩子搭了大巴士专车来听演讲。即使她的问题不是完全切题，我还是愿意尝试回答。流行的真人秀节目──关于几个20 多岁年轻貌美又有钱的白人，在比弗利山庄“上班”的生活是真的吗？站在孩子面前，我可以说出不同答案。我可以把手一挥，驳斥真人秀节目──不，那是假的，都是鬼扯，把时间拿去读书。但是告诉这些年轻孩子他们最喜欢的电视节目是垃圾，不会改变任何事情。再加上，那也不是真的：真人秀节目不全是垃圾，不全是没营养的废物。但是，真人秀节目是真的吗？我是可以试着解释，许多人对“真实”一词越来越怀疑，因为我们身处的年代充斥着虚拟世界的网络恋情，以及根据“真实”故事写成的回忆录，再改编成的电影。“什么是真实？”我可以反问。但他们知道什么是真实。真实就是真正发生过的事。他们想知道《好莱坞女孩》节目里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嗯，”我犹疑地说，“应该算，有些是真的。我是说，节目里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不过和最后播出的内容不完全相同。还有，如果不是因为电视，许多发生的事很可能不会发生。所以，没错，《好莱坞女孩》节目内容是真的。真实的程度就好像你被请去扮演和你同名同姓的女孩、在节目中做你同样会做的事，只不过在节目中的你不是真正的你，你只是在摄影机前面假装你是她。你懂吗？”这名年轻女孩和她的同伴不像是被说服了。我不怪他们，这个问题远比表面看起来的更复杂。

“根据我的看法，”帕特丽夏·普林斯克（Patricia Plinsker）写道，她是《交换配偶》的另一位参加者，虽然拒绝了我的访问请求，但通过电子邮件提供简短的回复，“‘真人秀’电视只是表面看起来有损参加者的隐私。经过大量、多面向、决定性的剪接后，最后的产物让人几乎认不出是来自原始未经剪接的影片。因此，最后的剪辑产物，纯为虚构。参加者隐私受损害的情况，就和演员在扮演虚构故事中的角色是一样的情形。”

我在纳什维尔的一场真人秀节目会议中碰到《老大哥》第六季参赛明星凯瑟·瑞达（KaysarRidha）时，他的回答是，“这是真实吗？嗯，这些事真的有发生。不过这么说会误导人，因为所有情境都是被制造出来的。在幕后有人通过天气机制造暴风雨、制造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