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突然忘记自己到底需要买些什么。我慌里慌张地低头透过玻璃在柜子里寻找,“那个,那个,对……就是这个。”我指着一个手工制作巴掌大小的毡房。
“噢,这是我们自己手工制作的旅游纪念品,”她弯下腰,边取边介绍,“这是哈萨克族小毡房,是按照我们居住的毡房缩小制作的。”
“对,对,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就是……所以我猜不出来……”我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她把小毡房装进袋子里给我。我付了钱,尽量像电视中看到的那样,装作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招招手,“谢谢,再见啊!”
那以后,每天我都是在木屋周围度过的,我认为如果我不在这里而是随着父亲爬山或者坐游艇去湖面观光也是白去,因为,我的眼里完全进不去别的什么了。我想,我的初恋就是她了,不过这是标准的单相思,苦苦的,涩涩的,还没人与我分享。这时,我才发现恋爱在电影中都是那样简单无趣,而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是如此煎熬和复杂多端。
大概一周后,我又找到一个进商店的理由——我的衣服扣子终于掉了。不过还不算它自己掉的,是那天早晨我坐在床上穿衣时硬生生拽下来的。我正大光明地拿着扣子走到木屋跟前,来到柜台前。她看到我进来,朝我笑笑,好像熟人一般。看到她真实地站在我面前,我又开始紧张,当我拿出扣子抬头和她讲话时,发现自己和她的距离是那样近。天啊!她的脸就在我眼前,那眼睛那鼻子那嘴比我想象的还要美一百倍、一千倍,我想着,忍不住直直地盯着她看,脸开始发烫。“我的扣子掉了……有针吗?有线吗?”我的脸上开始出汗,捧着扣子的手也上下抖动。
“哦,有的,有的,”她没有看我的眼睛,低头看了一眼扣子,转身走进后门,过了一会儿,拿出一个木头盒子,从里面拿出针线,交到我手上。“不用给钱,”她推开我放在柜子上的钱,“这不是商店的东西,你用完拿回来就好了。”我想说些感谢的话,一时又想不起说什么,转身跑出了商店。
过了一天,我还针线时,她不在,一个中年男子在那里。我把针线交到他手上时,告诉他在浅棕色头发女孩那里拿的。
“嗯,我知道,你说的是古丽。”中年男子点点头,转身把针别在身后的木柜子上。“她是我的小女儿,今天早上她刚走。”他自豪地说。
“什么?”我惊讶地问,“她去哪里了?”
“她考上音乐学院,她姐姐接她到乌鲁木齐玩一段时间,再去大学报到。”
我的心猛烈地跳动着,正在打算如何要她的联系电话时,外面有人走进来,招呼着那个中年男子,我无奈地摇摇头走了。
第二天,我和父亲也离开了喀纳斯,从此再也没有见到古丽,在我的心里每时每刻都在想念她。我想对她说——你在哪里?我真的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