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祖居
我沿着这片古老的墓地走了差不多四五百米远的路程,来到了范·威尔瑟家族的祖居。我的母亲在这里出生,这里的每一处也都见证了我的孩童和青年时代(1825—1840)。以前,这里有着长长的一排深灰色的房子,参差不齐,木瓦顶;房子四周有一些棚屋、围栏、一个大马厩,外加一条宽敞的乡间小路。然而现在,这一切都荡然无存,全被拆掉了,磨灭了。曾经,就在这片土地,这条乡间小路上,人们耕种了无数个夏天;现在,这里用栅栏围起来,和其他良田一样,种着粮食和苜蓿。唯一可以辨认的就是地窖的那个洞,那里还残留一些碎石,上面布满了绿色的杂草,而其他的甚至连那古老的曾经水量丰沛的小溪和泉水也都枯竭找不到了。眼前的一切,勾起了我半个世纪前孩童时代的回忆,特别是那些满屋子欢乐聚会的人们:有外祖母艾米,她戴着贵格会的帽子,面容慈祥;还有我的外祖父,他是位陆军少校,生性快活,矮矮胖胖,面色红润,声音洪亮……回忆里这些各具特色的面孔,交织着眼前真实的场景,是我这次远足最值得回味的半幅光景。
我最亲爱的母亲,路易莎·范·威尔瑟,就是在这样一片山林环绕、十分健康的环境中长大的。而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外祖母艾米,则来自威廉姆斯家族。我的外祖母是贵格会教徒,她有八个兄弟姐妹:七个姐妹,一个哥哥。她的父亲和哥哥都是海员,他们最后都葬身海底。范·威尔瑟以善于养马出名,他饲养和训练的马匹全都有着优良的血统。我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一位挤奶工,也是一位勇敢的骑手。这个家族的首领,我的外祖父陆军少校科尼利厄斯·范·威尔瑟,来自古老的荷兰家族,后来在曼哈顿岛和国王镇·皇后镇上扎根,再没有谁可以像他那样典型地彻底被美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