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优良传统

这里有两个例子可以说明长岛中部居民在那段时期的生活状况：

“惠特曼家族，在本世纪初，一直居住在长排的农舍里。农舍有一层半高，由圆木建成，至今仍在那里。农舍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封闭式厨房，尽头是一个大大的灶台和烟囱。在还处在奴隶时代的纽约，这个家族拥有十二到十五个奴隶，他们在屋子里或是田地里工作，实行族长制度。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很多年轻的黑人。傍晚的时候，一群人就在这个厨房里，蹲坐在地板上，吃着印第安布丁，喝着牛奶，这是他们的晚饭。在这个屋子里，食物和家具都很原始，但是数量充足。这里没有毛毯或火炉，也没有咖啡，只有女性可以享用茶和糖。冬天的晚上，人们用木头生火取暖；粮食储备充足，猪肉、家禽、牛肉以及一些普通的蔬菜粮食应有尽有。男人们吃饭的时候通常喝苹果酒。但是不论男女都要靠双手工作：男的在农场上工作，女的则在屋子里或是屋子附近工作。因为没有什么书可以读，所以每年印刷的年鉴显得格外珍贵，在漫长的冬夜里，大家都会聚精会神地阅读年鉴。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家庭住得离海很近，站在高处可以看到海，安静的时候，甚至可以听见海浪的声音。暴雨之后的夜晚，海浪总会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大伙儿，男男女女的，经常跑到海滩上，游泳、开派对，男的还会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割些干盐草用来捞蛤钓鱼。”（出自约翰·巴勒斯的笔记）

“沃尔特·惠特曼的祖先，不论男女，家中都会常备美味食品，在镇里以好客礼貌著称，有着极好的社会名声，他们通常都个性鲜明。如果篇幅允许，我会考虑特别描述几位男性，当然还有很多女性。比如说，沃尔特的外曾祖母，她是位高寿的老人，皮肤黝黑，个头很高。她喜欢像男人一样抽烟骑马——她可以驾驭最桀骜不驯的马。后来她成了寡妇，每天都会去农场，威风凛凛地掌控指挥着她的那些奴隶；有时激动起来，嘴里也会骂骂咧咧的。她的两个女儿，也是非常出众的。沃尔特的外祖母（结婚前叫艾米·威廉姆斯）是一个贵格会教徒，她开明、有性格，是一位贤妻良母，非常重视直觉和精神。另外一位，汉娜·布拉什，也是一位品格高尚的人，性格有些强势，也很高寿，生了几个儿子，是位从不矫揉造作的女性，早年在学校教书，内心非常坚强。沃尔特·惠特曼从他的女性先祖那儿继承了很多优良品质。”（出自约翰·巴勒斯的笔记）

伴随着这些人、这些背景，我在1819年5月31日出生了。我的幼年、童年、青年和成年时期都是在长岛这片土地上度过的，所以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成为它的一部分。之后，我到处流浪，从男孩变成男人，从布鲁克林搬到蒙托克角，长岛上几乎每个地方我都生活过。

约翰·巴勒斯（John Burroughs，1837-1921），美国19世纪著名的自然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