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青春欢畅，恰如风行水上。”

——莎士比亚

1

下午课后，方子凝沿着学校的围墙散步。

树木的叶子开始泛黄，红霞在浓墨重彩的天际中散发着特别的光亮，北京的秋天短暂，但是很美。

运动场上奔跑的人们，好像身体里有火焰，那种青春气息如同汗水迸发，顾盼神飞。

“嗨，方子凝！”正奔跑着追赶足球的盛大雷看到了方子凝，隔着操场的防护网大声喊，“帮我买份儿晚报，晚自习带给我啊！谢谢啊！”

方子凝看到其他几个踢球的也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自己，点了点头赶紧走开。

晚自习时，坐在教室后排看报纸的盛大雷惊呼一声：“我靠！”

前排伏案疾书的同学回头怒目而视。

盛大雷从报纸上方看到大家愤怒的表情，把自己缩在报纸后面，搂过郭小虎的脖子，小声说：“今晚有狮子座流星雨呢！狮子座流星本轮最后一次大爆发，一轮得等33年呢！北京地区流星雨最佳观测时间是在今晚凌晨1点至3点之间……”

“是吗是吗？哎，你不就是狮子座的吗？”郭小虎把脑袋凑到报纸前，来回摆动脑袋，逐行读了一遍。

下晚自习后，盛大雷和郭小虎在超市门口喝牛奶啃面包，这个年纪总是感觉饿。

“你跟你那个怎么样了啊？”盛大雷吸了一口牛奶问道。

“嗨，就是朋友！”郭小虎漫不经心地把手中的牛奶盒掷向垃圾桶。

空盒呈抛物线划空而过，擦着一个突然从超市里走出来的女生的头发，精准地坠入了垃圾桶。

女生怒目而视，郭小虎一缩脖子，一脸抱歉，当那个女生看清路灯下的郭小虎的面容时，莞尔一笑，毫不介意地挥挥手走了。

“郭公子啊郭公子，就凭你的相貌，在警大找一个女朋友多容易！搞异校恋，多累！”

“你懂什么？就是那种距离感才让每次见面都充满了快乐！”

“别扯了，赶紧回宿舍吧！找邓乐天把明天要交的英语作业抄完！平日成绩再不行，咱俩期末考试可就悬了！”盛大雷把剩下的最后一口面包塞进郭小虎嘴里，期待道，“今晚还有流星雨呢！”

每天宿舍楼里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晚自习结束后到熄灯前的这一个小时。此时，给你一个上帝视角，从整个宿舍楼的外墙体向楼里俯瞰，你会发现每个窗口里不同的故事。

男生宿舍里常见的场景：健身达人扒着上床栏杆练习引体向上，或趴在地上做俯卧撑，裸露出来的肌肉闪烁着性感的色彩；反锁着门、关着灯的寝室里，一圈人围在一台电脑前，或坐或立，全都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个小屏幕，一双双眼眸里反射出屏幕上微弱且闪烁不停的光；也有台灯下伏案疾书，或倚在床头翻看杂书的，而接打电话的人则走到阳台上，遥望着对面的女生宿舍，喃喃着属于自己的秘密……

女生宿舍常常呈现的场景：一圈女生围坐一起，吃着各种水果与零食，聊着各类八卦消息，开心地笑；对着小镜子，左顾右盼，对自己的脸修修补补，做出各种努力；坐在电脑前网聊，或在阳台上接打电话，边讲电话边瞥一眼对面的男生宿舍……

熄灯以后，校园里的街灯发出微弱的黄色的光，喧闹了一天的警大进入沉睡。

午夜12点过后，督察队已撤岗，透过宿舍阳台的窗户，依然能看见许多双闪烁着的眼睛。夜空中偶有飞机掠过，航行灯缓慢地闪烁着……

忽然，只是一刹那，没有任何预兆地，千万颗亮点枪林弹雨般地划过夜幕，迅速地向同一个方向飞去，前赴后继，铺天盖地……

窗后的年轻人们呆呆地看着满天灿烂的星火，时间好像定格在了童话的某个篇章。

还有一些胆大的人，偷偷溜出宿舍楼，爬到训练场的攀爬架顶上，仰望流星。

此情此景，年轻人们约定俗成地闭上眼睛，许下自己的心愿。

满天的流星在年轻的脸庞上划过一道道光的线条。

睁开眼睛，流星雨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绚丽夺目了，只余稀疏零散的几十颗，好像掉队的大雁在追赶前面的队伍。

2

涉外警务专业的大一课程中，英语课程占的比重最大。

青海的英语教育底子薄，郭小虎和赵晶一同报了一个“新东方”的周末班，可谓是一举两得。

“新东方”对于当时北京高校的学生来说，已成为英语学习的圣地。2006年已在纽交所上市，成为中国第一家在美国上市的教育机构。

“当世界上的一切都成为如烟往事，唯一能够珍藏心中的是我们在今天的奋斗中所得到的精神启示。在将来的岁月里，我们的心灵将引导我们，使我们能够潇洒地对待生活中的成功与失败，并在成功与失败时做出更奋发的努力，取得最终的辉煌。”郭小虎第一次看到新东方精神时，就深受鼓舞。

第一次上课，郭小虎和赵晶分别在不同的教室上不同内容的课，郭小虎主要是基础课程，赵晶则是提高口语水平的课。

课堂上有来自各个大学的年轻人，有的是情侣一起来，有的是来学习顺便找情侣的——志同道合的爱情或许也靠谱。

郭小虎和赵晶下课后一起去了798艺术区。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但没有了老师和家长的监督，更优哉游哉。

798艺术区位于北京大山子，虽没有建筑大师的巧思妙想，但充斥着的浪漫思绪时时在角落显现出来。郭小虎虽然对艺术没什么研究，但在这里也能感知城市文化、历史典故、建筑艺术的丰富多彩。

一处名叫北京季节的小店，简洁朴素，砖砌的吧台上挂着一块小黑板，画着六六三十六杯不同名称的shooter酒。调酒师把三种酒混合在一起调好，倒进shooter杯里，郭小虎仰头一口吞下。

那个傍晚，郭小虎喝着各式shooter，听着赵晶讲述在播大读书以来收获的各种文艺界的见闻和对未来艺术之路的设想。

赵晶说自己有一天要成为“最耀眼的星”，郭小虎傻傻地看着赵晶红润小巧的嘴唇一翕一张，贝齿频露，闪烁出小小的星光……

在北京这座城市，年轻人都在做梦和逐梦，追求与奋斗，甚至是不惜代价。

而在这个造梦的城市，以及世界中，最可贵的东西却往往被人忽略和遗忘。那时候的郭小虎，还有赵晶，都还不懂。

3

与其他大学相比，警校的生活机械单调，正当好年华的少年每天穿着同样的衣服、做着统一的动作、遵照一致的集体生活时间表，一切好像都与自由和个性相距甚远。

宗瀚海刚从地方大学考到警大读研时，一时兴起，结合自身经历，归纳出了警大和地方大学的不同，并在自己的博客上写下了一个小帖子。

地方大学的学生不懂得自由的可贵，警大的学生不懂得自由的内涵。

地方大学的学生外在多元，警大的学生外在同一。

地方大学的学生学院化程度较高，警大的学生社会化程度较高。

地方大学的学生单纯而有勇气，警大的学生谋略而有城府。

地方大学的学生生活的地方叫作象牙塔，警大的学生生活的地方叫作纪律部队。

地方大学的学生娱乐时喝酒助兴，警大的学生喝酒就是娱乐。

地方大学的学生眼中只有老师，警大的学生眼中还有领导。

地方大学的学生可以不隶属于任何指定性集体，警大的学生至少要隶属于一个区队。

地方大学的学生常问“今天还去上课吗”，警大的学生常问“今天还集合吗”。

地方大学的学生干部以亲民型为主，警大的学生干部以权威型为主。

地方大学的学生热衷于自发性活动，警大的学生擅长任务性活动。

地方大学的学生可以昼夜颠倒，警大的学生必须生活规律。

地方大学的学生没人管，警大的学生总被管。

地方大学的学生习惯独来独往，警大的学生喜欢成群结队。

地方大学的学生讲兴趣投机，警大的学生讲兄弟义气。

宗瀚海从警校生身份转变为队长身份，再回头看当年自己写的博客，有些片面和绝对，但也还有一定的代表性。

与地方大学相比较，警校体制化程度高，各方面的发展变化迟缓，一成不变的传统与氛围，一成不变的规矩与秩序，容易对时间和外面世界的变迁失去敏感。

日历一页翻过一页，北京一个大跨步，跨进了寒冬。

北京的暖气来得早、断得晚，外面天寒地冻，室内温暖如春。

这个时节最可怕的莫过于跑早操。起床号吹响的时候，窗外还黑漆漆的，呼啸的北风吹得人心肝儿打哆嗦，抬头可见逐渐淡去的月亮的轮廓。

睡眼蒙眬的年轻人练就了一种特异功能：只要能听清楚区队队伍跑步的统一节奏的脚步声，跟着别人喊的番号“一二三四”做嘴型，眼睛不睁开都可以跑一圈下来。

女生清一色的闻“操”色变：无论是夏天跑操后的大汗淋漓，还是冬天跑操时的寒风凛冽，都给女生的早妆工作带来了挑战。

要想看警大哪位女生到底好不好看，就得看她素颜的时候啥模样，而看女生素颜的最好时机就是早操时间。警大禁止女生化妆，基本的皮肤护理女生还是要做的，早操确实给女生们的爱美生活带来了麻烦：早操前洗漱装扮好吧，早操风吹汗流的，回来又得重新对镜梳妆；早操回来再洗漱装扮吧，又担心跑操时会在男生面前暴露自己憔悴困顿的面目。

除了病假，还有女生每个月来例假的那几天可以不用跑操。

王春来初来北方生活，对于冷气候的适应还存在一定的问题。某次早操集合时，他突然流鼻血了，他喊了“报告”请求跟几个来例假的女生一起见习，邓乐天大惊小怪道：“阿春，你的例假怎么从鼻子里出来了？”

盛大雷在警大遇到的第一次麻烦就跟早操有关。

前一天傍晚，盛大雷跟队友踢了一个多小时的球，着急赶在食堂关门前吃上饭，就在洗漱间草草冲了凉。

第二天早晨，盛大雷浑浑噩噩地下了楼，跟着队伍迎着风跑了一圈，回到宿舍里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他早饭也没吃，硬撑着下楼，好不容易进了教室，也只能伏在桌上，再没有力气动弹。

这一趴就趴出了麻烦。下课铃刚响，徐嵩一把推开教室门，气势汹汹地走到盛大雷旁边，居高临下道：“下课铃都打过了，快醒醒吧！”

盛大雷还在昏睡中，周义站起来说：“徐队长，我们这个同学今天生病……”

“生病了怎么不去看病啊？有校医院证明吗？”徐嵩斜看了周义一眼，“你是区队长吗？我问你问题了吗？我允许你说话了吗？”教室里的同学们听到徐嵩尖刻的声调，都安静了下来。

江龙快步走到徐嵩面前，“啪”地立正，敬了一个礼：“徐队好！我是这个区队的区队长江龙！我们这个同学……”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徐嵩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你们宗队就是这么教育你们的？！上课睡觉还有这么多借口和理由！”他用力推了盛大雷一把，盛大雷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是徐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到队长不知道起立啊？！这都是什么素质？！”徐嵩气急败坏道，“学员号07L043，我记住你了，我会把你上课睡觉的情况如实记录到课堂巡视表上，你写好检查自己找你们队长去吧！”说完，摔门扬长而去。

江龙扶着盛大雷赶到宗瀚海办公室，简短地向宗瀚海报告了事情的经过。

“先陪盛大雷去校医院！其他事回头再说！”看着江龙扶着盛大雷出了办公室，宗瀚海点上一根烟。

警大建校近60年，形成了一些独具特色的优良传统，比如纪律作风、集体观念、国家荣誉感与社会使命感，同时也存在着一些陈旧而教条的管理方法与理念。

学生间流传的一句戏言“现阶段警校的主要矛盾是日益增长的学生智商与日益落后的管理水平之间的矛盾”，正是一些现实情况的真实写照。

宗瀚海本与大多数队长存在诸多不同。有时候他会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当作学生的兄长；有时候，宗瀚海的这种不同会造成他与一部分同事关系紧张，在有些人眼中他是警校队长中的“另类”。

徐嵩是当年警大本科毕业留校，读书时是区队长，工作后以对学生苛刻著称，他比宗瀚海大三岁，以老人自居，起初常对宗瀚海这些研究生留校做队长的所谓“新人”“语重心长”地“谆谆教诲、耳提面命”。宗瀚海听闻有学生背后称徐嵩为“星宿老怪”，皆因其管理走极端、不近人情。后来共事久了，他也发现彼此道不同，于是也就慢慢敬而远之了。

只是很多时候，你的试图退避，换来的往往是对方的咄咄逼人。

4

周末不用出早操，警校生的天堂不过就是这么简单。

12月的第一个周六，王春来原地蹦了三尺高，大呼道：“下雪喽！哈哈，下雪喽！”

高烧刚退的盛大雷哼哼道：“春天还没到，你就发春了！”

杨骏赤足奔到阳台，这也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千里冰封的北国景象。

校园里大多是南方学生，在雪地里呼喊、奔跑、嬉戏、堆雪人；一些北方学生也赶来凑热闹，打雪仗。不断有人滑倒，愈摔愈勇地爬起来，继续投入到欢腾的海洋中去。

邓乐天站在阳台上，睥睨楼下疯疯癫癫的同学们，原想冷嘲热讽，却吟出千古绝句：“数风骚人物，还看警大啊！”

“放过去，乐天绝对逃不过文字狱！说话夹枪带棍，目空一切！”刚刚打水回来的周义，把4个暖瓶整齐地摆放在门后说。

邓乐天翻个白眼，走到盛大雷床边，冷不丁扯走他的被子，披到自己身上。

盛大雷坐起来，吆喝道：“邓乐天你这个贱人！大爷我大病初愈，你如果发情就出去跟春春一起裸奔去！”

邓乐天裹着盛大雷的被子，笑嘻嘻：“起床陪我玩儿一局《拳皇》！”

一听这个，盛大雷麻溜地套上球衣，下床大战。

郭小虎躲在被窝里跟赵晶煲电话粥，赵晶央求说：“小虎，今晚师兄约我一起去参加一个酒会，你要不要一起来嘛！”

“这么冷的天！难得一个周末能休息休息，这周篮球队训练强度大，我都快散架了！”郭小虎说的是实话，现在他的两条胳膊还觉得酸痛。

“听说很多明星和名流都会来呢！你陪我一起嘛！”

“晶晶，上个月出去上英语辅导课，我已经连请过4个周末假了，再占用区队的请假名额，我都不好意思了。”郭小虎挠挠头，道，“而且我也没参加过什么酒会，都不知道穿啥，也不知道去了干啥！”

“白天我陪你去买套西装啊！我来帮你选！穿上肯定帅！”赵晶喜欢逛街，尤其对衣饰特别在意。

“还是算了吧！我是真的不想去！那种场合，我会觉得不自在的！”

“你好歹也是堂堂公安局长的公子啊！在北京多接触点儿上流社会有啥不好的？”

“我就不喜欢那些自诩名流的人假模假样的！”郭小虎心里的潜台词是，“如果我想在北京见这种世面，找我大伯不就得了！”

两个人话不投机地挂了电话。

郭小虎把手机放到枕头边，双手枕在后脑勺下，慨叹道：“名利场就真的对人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

邓乐天操纵着游戏手杆儿，没好气：“淫男贱女，绝代双骄！你媳妇儿是要当明星的，他们那个圈可乱，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啊！”

郭小虎一跃而起，掐住邓乐天的脖子：“乌鸦嘴啊！我们家晶晶不是那种图慕虚荣的人！”

邓乐天翻着白眼，断断续续地说：“说真话就像是为正义献身，也显英雄本色！让我从容就义那是死得其所，郭公子，求你让我做个饱死鬼，你去买早餐吧！”

“我让你这个自命不凡的东北佬现在就死！”盛大雷盯着屏幕，把邓乐天在游戏机上的小次郎狠狠打翻在地，仰天大笑，“哈哈，郭小虎郭公子，咱们俩这叫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哈哈哈哈……”

5

元旦晚会是一年里最盛大的学生活动，节目征集海报一夜之间贴满了学校的各个角落。

作为主办方，校学生会召开了全体学生会干部扩大会议，简称“全会”。

新加入学生会的少男少女未免疑惑：都已经是全体学生会干部了，何又谓“扩大”呢？

原来，不仅校学生会的所有学生干部需要参加，各学院的大队学生会的全部学生干部也要参加，而且各类学生组织，尤其是各文体类兴趣协会的主要负责人也被“扩大”了进来。由此可见，此项活动作为年度压轴大戏的重要程度。

“全会”是一个务虚的大会，用主席台上王若强慷慨激昂的陈词来评价——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会”。

散会后大家奔走相告，各路英才摩拳擦掌。

罗美希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给了方子凝：“子凝，记得报小提琴独奏！”并叮嘱她要加紧练习。

盛大雷在寝室动员：“兄弟们，这次晚会要从大一新生中选拔主持人，这可是露脸的机会！小虎，要不你去？你天天跟着你们家赵晶谈艺术人生，总得沾点儿艺术家气质吧？我通过学生会的师兄给你操作操作？”

郭小虎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这种抛头露脸的事儿，我外行，估计去了也是凑基数做分母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邓乐天低头沉思不语。

盛大雷眼珠一转，看到平时咋咋呼呼的邓乐天默不作声，猜他动了心思，试探道：“乐天，你这么有文采，咱们宿舍就属你最有文艺青年气质了，加上你这玉树临风的外表，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只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邓乐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喜道，“原来在大家眼中，朕的确是众望所归啊！”

跃跃欲试的邓乐天为提高自己的综合“演技”，专门从戏大的同学那里借来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名著《演员的自我修养》，埋首苦读，皱眉思索，勤加练习。

这种文艺活动，涉外新生一区队并没什么积极的表态，二区队则热情高涨。这也是警大的一个特色：什么区队长带什么样的区队。

江龙和苍静商议，争取上个大节目，给涉外新生挣点儿脸面，经过反复策划和动员，报了一个反串小品《警大版：唐伯虎点秋香》。

小品的主要参与人员为两男两女：盛大雷扮演秋香，苍静扮演唐伯虎，陈晨用青岛话为盛大雷配音，邓乐天用东北话为苍静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