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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暧昧 争议传播

文坛拍案:中国文学卷 作者:陈世杰 著


圣人暧昧 争议传播

最后,孔子还是去了。

《史记·孔子世家》说:“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孔子推辞不掉,不得已见了南子。司马迁记载的这个事件非常简短,为后人留下了无穷无尽的遗憾:

夫人在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

南子坐在床帷里,盛装以待。孔子一进门就向北行礼,然后夫人再在帷帐里回拜还礼,只听“环佩玉声璆然”,然后就回来了。

南子终于见到了孔子,总该有一些惊人之语、惊人之举吧?没想到被司马迁这么轻描淡写的五句话,稀松地交代了。

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南子费了那么大劲见了圣人,不可能只看一个老头子朝她行礼,他们至少必有所交谈。那么谈的是什么呢?

司马迁走笔至此,突然停下不写了。是他也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还是他不便再写下去呢?还是以不写写之呢?

内宫密室,双方身份特殊,这个新闻可谓猛料十足,极具眼球吸引力。于是,这则绯闻瞬间在卫国爆炸,漫天飞舞。

孔子回来后,好面子的孔门弟子无不大惊失色,认为老师把面子丢尽了。

急性子的子路迫不及待地责问老师:“您为什么和这样的女人搞到一起?”

孔子:“南子是我的老乡,人家盛情邀请,我不去还礼说不过去,毕竟现在还吃着人家的,喝着人家的。”

子路:“那你们为什么在内室秘密相见?”

孔子:“地点是人家南子安排好的,我可没有干见不得人的事。如果我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我就不是人,天打雷劈!天打雷劈!”

《史记·孔子世家》的原文是这样记载的:

孔子曰:“吾乡为弗见,见之礼答焉。”子路不悦。孔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细细读来,发现司马迁特别钟爱孔子,为掩饰他只身独见南子这件事,前后找了好几个借口。开始说南子托人带话“寡小君愿见”,是南子要见他,不是孔子想见南子。之后,说孔子马上推辞,后来不得已才去见面。回来还对学生们解释说,我想不见她,不得已去了,是给人家还礼。好像孔子是被刀架在脖子上,不去不行似的!见面后谈的话、做的事,蜻蜓点水,一笔带过。

而《论语·雍也》的记载,非常简洁,没有一点护短之词:

子见南子,子路不悦。孔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老师与南子私下会晤,回来后子路很不高兴。孔子发誓说,我不想干的事,老天也讨厌!老天也讨厌!

看来,孔子坚信自己见南子这件事没有错。

不过,我们从《史记》原话的逻辑线索,可以看出:孔子一回来,马上主动解释。因不能自圆其说,子路很生气,于是孔子就发誓。

从《史记》原话的行文思路,还可以看出:司马迁把会晤时的情景都描述得那么具体,连“环佩玉声”也没有忽略,但会晤的具体内容一字没写,不免令人生疑。

话说回来,即便司马迁不写,《论语》里没写,后面的事,我们从子路的不高兴里、从孔子激动的话语里,依稀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影子的。

试想,如果没有著名的“子见南子”之谜,南子在历史上仅仅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而已,可是她见到了孔子。

综而观之,上下五千年第一绯闻,非“子见南子”莫属。孔子为古往今来第一名人应当没有异议,南子为卫公宠妃,身份特殊。这次会晤本来就充满争议。子路的不高兴,竟然使孔子指天发誓:“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反应是那么强烈。“子见南子”的起因和结果如此富有戏剧性,唯独没有过程,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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