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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从世忠营、火攻营至驻军杖锡

黄宗羲长传 作者:方祖猷 编


第14章 从世忠营、火攻营至驻军杖锡

崇祯十六年三月,清军自山东入直隶,破顺德、怀柔,达八十八城,所至人畜一空。十月,李自成农民军攻潼关,破西安。崇祯十七年正月,李自成建都西安,国号大顺。三月,李自成攻克北京,崇祯自缢,明亡。四月,吴三桂引清军入关,李自成兵败,率部走西安。五月,清军入京,是为清顺治元年。

北京将陷时,黄宗羲正与师刘宗周寓于杭州吴山海会寺。这时,余姚昌古社盟主诸硕庵正在杭州,两人曾饮酒于吴山,都感到天下将乱,也都想在“崩城危障”的战乱中,一显身手。北京之变消息传来,曾任户部给事中的余姚人刘宗周弟子熊汝霖徒步上山相告,他们与刘宗周弟子章正宸及曾任兵部右侍郎的朱大典等在山上共议如何募义旅以应付时局。此后,刘宗周与黄宗羲匆匆各回故里。

五月,凤阳都督马士英拥立福王朱由崧,即位南京,改元弘光。黄宗羲闻讯,即赴南京。如前所述,马士英是由阮大铖推荐给时相周延儒的。因此,福王即位后,马士英以拥立之功握朝中大权,阮大铖也由此阴操朝政。他开始推翻崇祯帝钦定的阉党“逆案”,企图按《南都防乱公揭》内容,欲尽杀《揭》中具名人。是年八月,马士英通过私人朱统,利用周镳堂兄周钟曾投降李自成案,株连时任礼部郎中的周镳,上疏参劾。黄宗羲已觉察到阮大铖的罪恶用心,他说:“而镳者,阮大铖贸首之仇也。大铖欲杀镳而不得,遂以钟事中镳。……大铖无心杀钟,反因镳以累钟。”

八月,黄宗羲赴南都,在句容道中遇到被捕的周钟,周钟请黄宗羲至南京为其辩护。黄宗羲对他说:“子之诬,辨之于君子易明也,今欲杀子者岂君子乎?”周钟却抱有幻想,说:“士英不欲杀某也,某之兄弟与士英有故。士英之母知士英之欲杀某也,不食者数日,必不使其杀某也。”

周镳一捕,阮大铖终于起用。先为添注兵部右侍郎,他立即将魔爪转向左光斗之弟左光先。左光先不受逮,逃到婺源山,躲在金声家。由于左光先宗人左良玉握有重兵,阮大铖不敢追查。此后,入逆案的阉党余孽一一重用。次年,阮大铖升为兵部尚书。四月,杀周钟于市,周镳在狱中被勒死。左国栋、沈昆铜这些《揭》中具名者也逃入左良玉兵营。接着,阮大铖的魔爪伸向黄宗羲。绍兴阉党徐大化之侄徐禹全希阮大铖之意,参劾顾杲、黄宗羲,下旨逮捕讯问。恰好左佥都御史邹之鳞是顾杲的姻亲,故意推迟逮捕令发出的时间,黄宗羲与顾杲才得以逃离南京。

五月初,清大军渡长江,弘光逃到芜湖,被降将缚献清军,南京文武百官全迎降,黄宗羲之狱才解。在仓皇紧张之间,黄宗羲母亲以东汉党锢之祸的历史安慰他:“小子勉之!吾一身为章妇,复为滂母,不可不谓天之厚我也。”这真是一位令人感动的伟大的贤妻良母。对弘光政权,后来黄宗羲语带讽刺地说:“南都之立,百无一为,止为大铖杀一周镳而已。”

黄宗羲逃离南京,路经嘉兴,会晤时已去职的吏部尚书徐石麒。他俩尚未知清兵渡江,黄宗羲劝徐石麒避阉党余孽的毒焰,避地四明山。徐石麒认为不可,他说:“吾东向一步,则马、阮谓我拥立潞王;西向一步,谓我与卧子将兴晋阳之甲。”卧子为陈子龙字。陈子龙崇祯末年任兵科给事中,李自成军逼近北京,陈子龙与长乐知县夏允彝等欲组建水师至天津勤王,募练水军达二千人。俩人都是复社首领,所以深为马士英、阮大铖所忌。徐石麒感到左右为难,入四明山不就意味着拥立杭州的潞王?率军向西,弘光朝这些人岂不认为将至京清君侧?他左右为难,决心在嘉善等死,“惟有死此一块土耳”。五月,黄宗羲到杭州,访崇祯初年倡立复社的熊开元,时读书社友人张岐然和江浩也在座。他们感慨时局,无能为力,呜咽而别。六月,到绍兴,而绍兴守已降清。他急忙从绍兴郊区,赶至刘宗周避地的杨塴,这是黄宗羲与他的老师最后一次见面,他后来说:乙酉(顺治二年,1645年)六月□日,……道上行人断绝,余徒步二百余里,至先生之家,而先生以降城避至村中杨塴,余遂翻峣门山支径入杨塴。先生卧匡床,手挥羽扇。余不敢哭,泪痕承睫,自序其来。先生不应,但颔之而已。时大兵将渡,人心惶惑,余亦不能久侍,复徒步而返,至今思之痛绝也。回家后,他奉母避地余姚之中村。

就在六月黄宗羲回家时,江南和浙东列郡纷纷起兵抗清。初九,孙嘉绩、熊汝霖首先起兵余姚。初十,章正宸、郑遵谦与宁绍台道于颍,起兵绍兴。十一日钱肃乐起兵鄞县,熊汝霖、孙嘉绩、沈宸荃起兵慈溪,陈函辉起兵台州,朱大典起兵金华。他们奉鲁王监国,驻绍兴,画钱塘江而守,与清兵夹江对峙,史称“画江之役”。

黄宗羲与弟宗炎、宗会也参加了这一战役。闰六月,他集故里黄竹浦民众共数百人,组成一支队伍,由于是黄尊素的几位儿子率领的,人称“世忠营”李聿求。隶属于孙嘉绩部下。黄宗羲率大部督军江上,而宗炎则留在龛山,守护辎重。

当时宁波、绍兴抗清义军,都列营于萧山瓜里,除孙嘉绩外,尚有熊汝霖、章正宸、钱肃乐、沈宸荃及于颍部队,江上人称“六家军”,由孙嘉绩统一领导。孙嘉绩又令御史王正中知余姚县事,同意其募兵以助防守。又荐章钦臣为都督,负责火器,江上又称“火攻营”。黄宗羲时被授为兵部职方主事。黄宗羲在崇祯一朝十七年,多次应科举之试,次次落榜,至今才被授以官职,而又带兵,正是乱世出英雄。

当时鲁王的军队,有两种,除义军外,还有原驻守在江南和浙东的正规军,主要为总兵方国安部和王之仁部。除瓜里义军营地外,方国安驻下游七条沙,王之仁驻西兴。绍兴另一支义军郑遵谦部驻小亹。由于义军首领基本属书生,因此军事大权为方国安所掌。是年十一月,监国劳军江上,筑壇拜将,命各营皆受方国安节制。

这时,阮大铖又出现了。原来清军入南京,马士英和阮大铖南逃。逃到杭州,潞王降。马士英逃入方国安营。阮大铖逃到在金华的督师朱大典处,又为金华士民檄逐,被朱大典送到方国安营。两个宝贝又聚在一起,要求朝见鲁王,被拒。他们又做了一件极坏的事,“国安营有士英、大铖二人,日议分饷分地,以杀异己者为事,而国事置之不问矣”。

何谓分饷、分地?黄宗羲解释说:“分饷者,以孙、熊之师谓之义兵,食义饷;以方、王之师谓之正兵,食正饷。正饷田赋所出,义饷劝助无名之征也。分地者,以某正兵支某邑正饷,某义兵支某邑义饷也。”。这样一来,“统计浙东钱粮六十余万,两藩(方国安、王之仁)自分。义师或散或留,听其自为征劝”。因此,“督师所领之营,亦不过数百人而已”。所说“督师”,指孙嘉绩、熊汝霖、钱肃乐的义兵。其中以钱肃乐的义兵最惨,至四十日无饷,军士感肃乐忠义,至行乞于道而不散。肃乐连疏乞饷,数十上而饷终不至,最终至于兵解。当时有人力主杀逃入方国安营的马士英以谢天下。熊汝霖怕促使马士英与方国安勾结为患,说:现在不是杀马士英的时候,应令他将功赎罪。黄宗羲时任兵部职方司主事,不以为然,他认为不是不当杀,而是无力杀,对熊汝霖说:“诸臣力不能杀耳。《春秋》之义,孔子岂能加于陈恒,但不当谓其不当杀耳。”他向王之仁提出二条抵抗清军的战略:

一、“诸公何不沉舟决战,由赭山直趋浙西?而日于江上放船鸣锣,攻其有备,盖意在自守也。蕞尔三府,以供十万之众,敌兵即不发一矢,一年之后,恐不能支,何守之为?”。

二、“崇明江海门户,曷以兵扰之,亦足以分江上之势。”

黄宗羲的战略是正确的,分饷分地之后,义军未战已衰。而浙东三府——绍兴、宁波、台州的正饷,也无法长期供应方、王两部。而此时,浙西义兵蜂起,其中有不少他的故友,如同是《南都防乱公揭》中的陈子龙、夏允彝、徐孚远、文乘、吴易等,而尤以太湖的义军最盛。如果不坐困待毙,只能出军,打通与浙西义兵的通道,互相呼应。为分散清军之势,以偏军佯攻崇明。但是,他的建议不被王之仁采纳。

是年十月,已任监国行人之职的陆符,从绍兴至江上。黄宗羲与这位他当时最亲密的朋友会晤时,自然交流了对时局的看法,分析了大势,都叹息“事已莫可为”。。十二月,黄宗羲利用往年抄书、读书积累的学问,作《监国鲁王大统历》,由王正中上奏朝廷,王正中《表》文如下:伏以上天下泽,颁朔以定民心;治历明时,纪年以垂国统:知大明之照然,斯余分之不作。臣正中诚惶诚恐,稽首顿首。窃自高皇洗湛昏之日月,颁之夏商;列圣承复旦之乾坤,分其经纬。岂意天崩地裂,玉改鼎沦!幸遇圣上龙飞会稽,援戈江左,而日官失御,天学无传!虽百务未遑,姑次第夫典礼;乃一统为大,将肇始夫春王。一雁不来,竟是谁家之天下;千梅欲动,难慰避地之遗民。臣正中博访异人,亲求岩穴,有黄宗羲者,精星象之学,任推算之能,爰成《大明监国鲁元年丙戌大统历》一卷,缮写随表上进以闻。王正中又别有一《状》,随《表》附上,介绍黄宗羲说:“宗羲系余姚故监察御史赠太仆卿尊素子,思宗皇帝所赐荫,今方以里社子弟从军,在右佥都御史孙嘉绩部下。”王正中上呈黄宗羲《大明监国鲁元年丙戌大统历》,为鲁王采纳,“有旨优答,宣付史臣”。

正当钱塘江前线两军对峙,鲁王内部分饷、分地闹个不停时,阮大铖又故技重演,躲在方国安营中,嗾使方国安疏劾东林余孽,“嘉绩与林时对、沈履祥等与焉”。林时对时任副都御史,为孙嘉绩门生,上疏诛马士英、阮大铖的就是他,沈履祥时任御史。黄宗羲属《南都防乱公揭》列名于前四名之一,自然跑不掉。黄宗羲说甲申后二年(即鲁王监国二年,顺治三年),“无几何,好事者以《东林点将录》之目弹射时人,余与硕庵皆不能免”。以《东林点将录》弹射时人的自然是阮大铖,硕庵、即崇祯时余姚昌古社的创始人诸硕庵。

在上述军事、政治的复杂形势下,鲁王的后方又发生了问题。是年二月,原弘光总兵刘泽清降清,其部将张国柱不降,渡海至浙东,依王之仁子定海的王鸣谦,以兵劫王鸣谦列船江上,率兵二千余,入余姚城“牢搜”。监国群臣震恐,试图封以伯爵羁縻安抚。黄宗羲不以为然,他说:“如此益横矣,何以待有功者?请署将军。”。张国柱受署后,果然退回定海。张国柱前脚才走,陈梧后脚又到。陈梧原为总兵,在浙江平湖举兵抗清,失败后率残兵渡海到余姚,在乡村大肆劫掠。当时,王正中以兵部职方司主事摄余姚县事,王正中遣兵与诸硕庵所率村民互为犄角,在双方夹击下,陈梧败,陷泥淖而死。“总兵陈梧,败于槜李,渡海至姚,卤掠乡聚,仲(王正中字)遣兵击之,乡聚相犄角杀梧。”又“客师陈梧自浙西战败,渡海而来,其健儿数百,以掠食为事,虽乡聚之蒙难者诉于有司,有司不敢受。梧纽淛西之恣,放手无忌,硕庵乘民之忿,以田丁蹙之,陷于淖,死焉。”

平定陈梧扰掠余姚,黄宗羲是参与其事的,他在《诸硕庵六十寿序》中透露:甲申岁后二年,“余偕燕人王仲有事于临山,硕庵与焉”。王仲即王正中,临山在余姚西北二十里的海滨,正是陈梧渡海南来的登陆地点。黄宗羲时任兵部职方主事,而处理陈梧的军事行动恰好是他的职责,且黄宗羲又是余姚人。鲁王监国二年二月,黄宗羲、王正中、诸硕庵三人在余姚临山“有事”,自然指击杀劫掠余姚乡村的陈梧事件。由于这件事出面的是王正中,方国安、王之仁兔死狐悲,认为王正中擅杀大臣,大闹朝廷,廷议在他们压力下,欲罢免王正中余姚县令之职来安抚方、王。黄宗羲站出来为王正中辩护,他说:陈梧是“借丧乱以济其私,致干众怒,是贼也。正中守土,当为国保民,何罪之有”?大义凛然,监国接受了他的意见,方、王两位悍将也无话可说。黄宗羲正因为在处理张国柱和陈梧事件上有功,使钱塘江上列营和绍兴朝廷无后顾之忧,因而升职为监察御史兼职方。

监国初年,鲁王之兵与清军尚有数战,富阳之战、杭州五云山白塔岭之战,后一战大败,方国安兵败子死,从此之后,方国安就株守一地,再不敢战。此后参战的仅为义兵,如十月督师大学士张国维约诸营连战十日,钱肃乐与诸将皆有功,特别是第七战,斩敌绯衣大将一人,甚至“直抵张湾,取军械以归”,孙嘉绩、熊汝霖、钱肃乐的战略观点与黄宗羲一致,认为只有主动出击,打通与浙西义军联络的通道,才有希望。鲁监国二年,他们先后进行三次战役:第一次,熊汝霖督师五百与浙西查继坤、查继佐部会合,从小亹渡海至浙西侨司,直捣海宁,浙西纷纷响应,虽有小捷,但因清军增兵,“士卒残破略尽”而退。第二次是四月澉浦之战,孙嘉绩令王正中渡海,进破浙西海盐西南澉浦,然寡不敌众,孙嘉绩裨将韩万象战殁,败归。第三次在五月,当王正中败回后,黄宗羲向孙嘉绩请缨。黄宗羲请于嘉绩曰:“愿得此军再出,必得当以报公。”嘉绩喜,命钦臣汰其不中步伐者,熊汝霖亦简军中精锐,合之得三千,以正中副之。议定由海道西渡取海宁、海盐一带,而扬声由盛岭出军,请给监军等官勅印。钦臣,即章钦臣,孙嘉绩“荐章钦臣为都督,使治火器,江上人呼为火攻营”。所以这次黄宗羲所率之军,有熊汝霖残部、王正中军、孙嘉绩的火攻营和他自己的世忠营,共三千之众。这是黄宗羲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亲自率军作战,关于这次战役,黄宗羲自己说:两督师(孙嘉绩、熊汝霖)所将皆奇零残卒,不能成军。嘉绩以其兵尽付某,某与王正中合师三千人。浙西未受约者:尚宝司卿朱大定、太仆寺卿陈潜夫、兵部主事吴乃武、查继佐,又数百人附之。他们又“议由海宁取海盐,以入太湖,军容甚整。宗羲约崇德义士孙爽等为内应”。

孙嘉绩对这次战役很重视,“宗羲西征,太仆卿陈潜夫、职方主事查继佐皆同行,浙西震动,嘉绩蒿目望之,俟捷音至,欲令义兴伯郑遵谦等夹攻杭城”。

正当他们准备采取下一步行动时,是年六月,噩耗传来,清军趁夏旱水涸,突破方国安所守的七条沙江防,方部溃走,江上列营除王之仁部外,皆散,清军直捣绍兴,鲁王航海出逃。黄宗羲只好急速回师,否则有全军覆灭之虞。“宗羲乃撤谭山之师,踉跄而还,沿途为大兵所梗,宗羲谕军士,不愿从者任所至。尚得亲兵五百人,部将汪涵为前导,茅瀚为后劲,重趼间行,入四明山中。”黄宗羲自己说:丙戌六月,浙东师溃,某时率师渡海,规取海盐、海宁二城,报至而还。十日,散遣余众,愿从者归安茅瀚,字飞卿,梅溪汪涵,字叔度。二帅,以五百人入四明,屯于杖锡。黄宗羲在四明山山心大兰山结寨后,自己下山,试图寻求监国消息,以便扈从。临走前,他一再告诫茅、汪两将,山民很穷,不能向他求粮,还应与他们联络,以便固守。廿日,他离山寨,而“二帅违某节制,取粮近地。……山民相约数千,乘二帅不备,夜半焚杖锡寺。士卒睡中逃出,尽为击死,二帅被焚”。一说“部下粮绝,不得已取之山民,于是山民以语逻卒,导之焚寨。夜半火起,寨中仓皇出斗,皆徒手,死者十九。涵从烈焰中杀数人,已得出,叹曰:‘所图不遂,命也,不死且自取辱。’还斗而死,瀚亦没于围中。”汪涵为奉化人,曾受业于黄宗羲,参黄宗羲军事。茅瀚归安人,为浙西使者至江上,与汪涵谈兵相得,为黄宗羲所留,与汪涵共事。渡海三千之师,至此全军覆没。

自顺治二年闰六月,浙东列郡起兵抗清,鲁王监国,直至次年六月,江上兵溃,鲁王出航,仅一年时间,黄宗羲职微言轻,在政治上无以窥其才能。但是在军事上颇有才略。临山之役,与王正中、诸硕庵击杀陈梧,小施其锋;向王之仁陈战防方略,可见其战略运筹之正确;进军谭山前,浙西来归的查继佐部军乱,查继佐“披发走宗羲营,宗羲呼其兵,责而定之”。具见其处变不惊的胆识;亲率三千义兵,渡海谭山,“军容甚整”,治军有方。惜未几江上兵溃,监国出奔,无以见其指挥战役之本领,但且战且退,迅即退入四明山,保存骨干,不像江上其他列营,如鸟兽之散。作为一介书生,在战争中如此干练,实属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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