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跟随父母到北京
我的祖父武芝茂,原籍河北省献县城北马家庄。20世纪初,华北大旱,他离开家乡,本来准备到东北谋生,路经唐山在开滦煤矿做了矿工。于是才有了一大家人。
父亲武俊峰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自幼喜欢读书,初中毕业后,由于成绩优秀,被保送读教会办的高中,但只读了一年,为了养家,也做了矿工。1940年参加冀东抗日活动,并加入了共产党。母亲王金荣祖籍河北丰润县,随其父亲王百庆在唐山谋生。1948年唐山解放,父亲在开滦煤矿工会工作,后被选调入华北局干部学校,集中在河南焦作培训。之后,被调到北京,在燃料工业部工作。这样,我和哥哥便随父母来到北京安家。
我们先后在北京的崇文门中头条、豆腐池、金鱼胡同居住。后父亲调任燃料工业部西山疗养院院长。这样,我们又在西山居住了10年。1964年父亲调回水电部,全家迁居西城区二里沟。后迁至月坛北街水电部宿舍。1966年初,父亲被调往成都,组建西南电力建设总局。不久便发生了“文化革命”。直至1978年才调回电力部,在电力科学研究院工作,直到离休。父亲在成都工作期间,我也在四川插队。全家六口人,分在四个地方。1978年,在武汉空军当兵的哥哥武树林,在河南禹县插队的妹妹武凤翔,和在四川彭县师范学校工作的我,都先后回到北京。
我的父母都是善良厚道的普通人。我小时候,父亲经常讲述过去他当煤矿工人时的苦难经历。他说,一发生矿难,矿上的警笛就响了,死难矿工的家属哭成一片。他教育我要勤俭节约,一张纸要正反面写满了字,铅笔到用到手指捏不住了才丢掉。母亲也有高小文化,母亲的姥爷、姥姥本是上海人,是教书先生,后逃难到了北方。我母亲四岁时,她的妈妈就病故了。我的母亲是很好强又能干的人。母亲生我时,同产房的妇女生了个女孩,买通了护士,把我跟他们女儿调了包。然后急急忙忙要办出院手续,我母亲心生疑问,又觉得那个女孩气味不对,就大喝一声,把护士吓得马上交待了实情。那个妇女是有钱人家,生了三个女儿。暗的不行,就想用钱换。我父母一口回绝了。原来她家是资本家。在河南焦作干校时,母亲又参加了识字班。到北京后,她本来是可以参加工作的,但因为我和哥哥都还小,工资收入还抵不过幼儿园费,所以就放弃了工作。这一放弃,就失去了参加工作的机会,成为一名“家庭妇女”。但是,母亲一直是街道干部,1958年当过公社副主任。后来一直拿着市政府发的津贴。
今天,我的父母都先后离世了,他们一生正直勤劳,乐于助人,辛辛苦苦把我们兄妹四人养育成人,可谓功德无量。今天听到有人叫“爸爸”、“妈妈”,心里别有一番滋味。一个人当他没有机会叫“爸爸”、“妈妈”的时候,他自己也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