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使命召唤
12月14日,度完蜜月的伊丽莎白和菲利普及时赶回伦敦,庆祝乔治六世的52岁生日,并开始婚后的新生活。他们选择住在克拉伦斯宫(Clarence House),这是一栋19世纪的建筑,与圣詹姆斯宫毗邻,跟国王夫妇的居处同在“林荫大道”(the Mall)上。但是克拉伦斯宫需要大规模翻修,所以他们俩临时搬到白金汉宫的一套公寓里居住。而周末他们则去租来的位于温莎附近的温德尔沙姆沼泽庄园(Windlesham Moor)休憩。菲利普在“林荫大道”另一端的英国海军部做着例行公事般的工作,平日里就步行去上班。伊丽莎白则被乔克·科尔维尔催得团团转,而乔克的指导也有了明显的成效。埃莉诺·罗斯福在1942年访问英国时曾见识过伊丽莎白“问出严肃问题”的能力,时隔6年,当他来到温莎堡时,又高兴地发现这位公主“对社会问题及其解决之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科尔维尔的“大手笔”是安排伊丽莎白和菲利普于1948年5月对巴黎的首次正式访问。在巴黎的4天,这对迷人的新人给机警谨慎的法国人留下了善意的印象。聚集在香榭丽舍大街的人群热情欢呼着,伊丽莎白的眼睛里“洋溢着泪水”。英国驻法大使奥利弗·哈维爵士(Sir Oliver Harvey)说,即便是傲慢轻蔑的共产主义报纸也“对此次访问发表了正面的照片和赞同的文字”。
英国人和法国人都不知道的是,此时伊丽莎白已经怀有4个月的身孕,暗暗忍受着妊娠反应的痛苦。即使如此,她和菲利普仍积极地参加各种社交活动。他们去埃普索姆赛马场(Epsom)和阿斯科特赛马场(Ascot)观看赛马,跟朋友在餐馆聚餐,去夜总会,参加各种舞会……在肯特公爵夫人科平思(Coppins)的家里举办的一次化装舞会上,伊丽莎白“身穿黑色的花边裙,头戴一个大梳子和头纱,像一个郡主一般,”日记作者奇普斯·香农(Chips Channon)如此写道,“每支舞蹈都跳,直到快要到凌晨5点。”菲利普也“肆意欢乐”,香农写道,他看见菲利普“头戴警帽,身配手铐,他跳来跳去,一下子跃入空中向大家问好……他和伊丽莎白公主似乎很兴奋,经常结伴而舞”。跟一些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比如鲁珀特·内维尔(Rupert Neivill)夫妇、米基,还有她在女童军的“战友”卡米拉·沃鲁普(Camilla Wallop)、约翰·布拉伯恩、帕特里夏·布拉伯恩等,伊丽莎白夫妇则流露出二人之间的浓情蜜意。有一次去肯特郡布拉伯恩家做客,约翰对菲利普说:“我从未发现原来伊丽莎白的皮肤是那么好看。”“是的,”菲利普答道,“的确是这样。”
1948年11月14日傍晚,伊丽莎白即将分娩的消息传出来了。她当时住在白金汉宫二楼的卧室里,为了迎接孩子的到来,这里早就安置好了一间产房。妇科医师威廉·葛里叶特爵士(Sir William Gilliatt)带领4位医师负责值班,另有一位助产士,还有海伦·罗维护士在旁帮忙。在等待分娩的时间里,菲利普跟3个廷臣打壁球,逐一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大约晚上9点,王宫工作人员中的高级成员聚集在侍从武官休息室里等待消息。这个房间是位于王宫一层的一个客厅,有一个琳琅满目的吧台为大家提供饮品。随后他们被告知,伊丽莎白于9点14分生下了一个6斤6两重的男孩,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在发往各地的电报上写下“王子”二字,还要给内政部、艾德礼首相、在野党领袖温斯顿·丘吉尔打电话。乔治六世的新闻秘书理查德·科尔维尔中校(Commander Richard Colville)为这个男性王储的到来而欣喜若狂,他说:“我就知道她能行的!她从未让大家失望过。”
王室的家人陆续聚集在侍从武官休息室里,白金汉宫的管家安斯里(Ainslie)用电话通知“所有手上没活儿的男侍都别傻站着”。81岁的玛丽王太后带着他的弟弟阿斯隆伯爵(Earl of Athlone)和弟媳阿斯隆伯爵夫人(Countess of Athlone)爱丽丝公主(Princess Alice)也赶过来了。“真高兴孩子生下来了,”老伯爵嘟囔着,“终于圆满结束了,这事儿太吓人了。”他们3位“元老”看过新生的婴儿后,与国王、王后以及医生们一起走了回来,跟大家一起喝香槟祝贺。约翰·威尔爵士(Sir John Weir)是王室御医之一,他偷偷向王后的私人秘书托马斯·哈维少校(Major Thomas Harvey)透露说,他“这一辈子还是头一次因为看到一个‘小雀雀’而这么高兴”。王后“喜气洋洋”,乔治六世则“很高兴一切顺利”。玛丽王太后“坐在我们能找到的最高的直背椅上”,忙着向妇科医师威廉·葛里叶特爵士询问分娩前后的“所有细节”。菲利普的运动服和运动鞋都没来得及换,在妻子的麻醉药劲儿过去后就去陪她了,还给她献上了一束玫瑰和康乃馨,外加一个吻。
刚近午夜,小家伙就被抱到了舞厅里给廷臣们看看。托马斯·哈维如此描述他的所见:“他躺在一个简易的婴儿床上,裹着白色的毯子,从襁褓里伸出一个橡皮泥捏成的小脑袋瓜。罗维护士在一旁骄傲地守护着他。可怜的小家伙,刚刚出生两个半小时就被抱出来让外人观看,我们都满怀着对他的喜爱和祝福。”在白金汉宫外面祝福的人已经从警察那里得到了婴儿降生的消息,他们现在还在欢呼着,经过国王的新闻秘书理查德·科尔维尔和菲利普亲王的侍从武官迈克尔·帕克(Michael Parker)二人的劝说,他们才各自回家。
伊丽莎白和菲利普给孩子起名叫“查尔斯·菲利普·亚瑟·乔治”(Charles Philip Arthur George)。“我真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在床上也能这么忙碌,好像随时都会有事等着你!”生完孩子两周之后,伊丽莎白在写给表姐玛丽·克莱顿夫人的信中如此说道,“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真的有一个孩子了!”初为人母的伊丽莎白极为喜爱儿子的小手,在她给以前的音乐老师梅布尔·兰德尔(Mebel Lander)的信中写道:“又细又长的小手指头,不像我,也不像他的父亲。”头两个月里,伊丽莎白让孩子吃母乳,但随后她得了麻疹——这是小孩子的常见病,因为她没有在学校上过学,所以以前没得过——查尔斯就暂时跟她分开了,因为怕传染给幼小的他。
伊丽莎白和菲利普一边沉浸在初为人父母的快乐之中,一边一起忙着克拉伦斯宫的装修。菲利普负责设计和选择墙上挂画的位置等事项(在他们二人的婚姻生活中,菲利普总是负责做这样的事),还发挥了他对电子技术的热情,在卧室里安装了一套扬声器系统。而伊丽莎白则负责提出实用性的建议,据传记作家萨拉·布拉德福德(Sarah Bradford)叙述:“要是有人抱怨屋里有油漆味道时,她就会说:‘放一桶干草在这儿就行了。’”伊丽莎白深知,需要给自己的丈夫一个空间执行他的主张。“菲利普是一个非常独立的人。”在度蜜月时她就写信给母亲如此说道,还补充说,自己希望“丈夫在家里的事儿上做主”。
1949年夏天,他们就提前住进了克拉伦斯宫,很高兴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他们的卧室是相连的,中间有一道门。菲利普的卧室是木质镶板,很有男子气概,而伊丽莎白的卧室则是柔美的粉色和蓝色色调,双人床上挂着“从屋顶垂到地面的”帷幔。“在英国上流社会,夫妻二人分居两个卧室是很普遍的,”他们的表姐帕米拉·蒙巴顿夫人(后为帕米拉·希克斯夫人)如此解释道,“这样就不用担心对方打鼾,也不会被对方不当的睡姿干扰。有时候同床缠绵,有时候分床各睡各的,有选择才好。”
他们家里的工作人员也补充完整了——伊丽莎白的私人秘书乔克·科尔维尔;她的内廷女官们,包括玛格丽特·艾格顿夫人(后来嫁给了科尔维尔);侍从武官迈克尔·帕克,一个冒失的澳大利亚人,是菲利普海军服役时的好友;弗雷德里克·“小子”·勃朗宁爵士将军(General Sir Frederick“Boy”Browning),公主一家的财务主管;菲利普的贴身男仆约翰·迪恩;伊丽莎白的贴身女官波波·麦克唐纳;另有一些男管家、男仆、女仆、司机、便衣警探、一个厨师和几个厨房帮手。按照家族传统,查尔斯王子由两位苏格兰保姆照看,一位是海伦·莱特博迪(Helen Lightbody),她负责管教;另一位是梅布尔·安德森(Mabel Anderson),她负责生活。查尔斯王子还有自己的男仆,名叫约翰·吉布森(John Gibson),他负责侍候用餐和保养婴儿车(就像司机呵护汽车一样)。
大家都清楚,被王室雇用的人其工作是需要保密的。所以,当1949年年初得知克劳菲打算出版一本描述她在王室家庭工作岁月的回忆录时,伊丽莎白和她的父母都惊愕不已。虽然书中的描述充满了温情,细腻而敏锐地记录了往事,但她背叛了他们的信任。他们和她彻底断绝了关系,还用“跟克劳菲似的”来定义所有类似背信弃义的行为(在此后的岁月里,这种事还发生过很多次)。
菲利普一心想要在海军领域开展自己的事业,所以他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在格林威治的海军参谋学院上课,课程的缘故,他的很多个周日夜晚是在学院度过的。而作为一位新生儿的母亲,伊丽莎白那些包括偶尔演讲在内的公务也保持了较小的工作量。在1949年秋季的一个母亲联合会(Mother's Union meeting)上,她的演讲招来了提倡将婚姻法现代化的人士的批评,因为她在演讲中谴责离婚现象——离婚造成了“今日社会一些最为黑暗的罪孽”。跟往常一样,这份演讲稿是由廷臣撰写的,但它透露出的是王室家族的普遍意见: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都需要保持家庭的完整性。尽管如此,对伊丽莎白这位总是深藏个人意见的年轻女士来说,与人辩论的这一刻是很少见的。
1949年10月,菲利普被任命为英国皇家海军舰艇“契克斯号”驱逐舰(HMS Chequers)的副指挥,也再次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契克斯号驱逐舰部署在位于地中海的一个小岛国——马耳他。马耳他从1814年起就是英帝国的殖民地,一直是英国的重要航运中心和地中海舰队的前哨。对一位海军军官的妻子来说,这样一个职位是不出所料的。据约翰·迪恩透露,有人向公主夫妇建议“马耳他的条件不适宜小王子生活”。伊丽莎白本可以留在伦敦跟儿子在一起,但她决定尽可能地跟丈夫在一起。她在成长过程中早就习惯了父母不在身边的情况,所以她离开查尔斯的决定并不算耸人听闻。家里有专业的保姆,更不用说还有她的父母了,他们巴不得陪在外孙左右呢。所以,伊丽莎白长时间待在马耳他,隔段时间会回到克拉伦斯宫。
查尔斯的1岁生日刚过了6天,伊丽莎白就及时赶到菲利普身边跟他共度两周年结婚纪念日。但一开始她还是先圆满完成了自己身为准王储的职责:游览历史古迹,出席工业展览会,参观医院,还出席了一个匾牌的揭幕仪式,以纪念马耳他人在“二战”中抵抗轴心国围攻的英勇壮举。
在完成了王室公务之后,伊丽莎白得到了罕有的自由和微服生活。“我认为她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在马耳他,仅仅把自己当作一个水手的妻子,”伊丽莎白的表妹玛格丽特·罗德斯说道,“那是她最接近普通人的生活。”伊丽莎白跟别的军官妻子们来往,去美发沙龙,喝茶聊天,还自己带着现金消费——而店老板们“发现她在钱的使用方面很迟钝”。其实伊丽莎白夫妇的生活远超普通人,他们住在蒙巴顿伯爵的加德曼伽别墅里(Villa Guardmangia)。这是一栋宽敞的砂岩房子,坐落于一条狭长山路的尽头,依山而建,周围是露台、橘子树和花园。迪基·蒙巴顿当时正指挥第一巡洋舰中队(the First Cruiser Squadron)执行任务,于是,在伊丽莎白第一次坐飞机去马耳他时,是迪基·蒙巴顿的妻子埃德温娜陪伴的。
1949年的圣诞节,菲利普和伊丽莎白是在马耳他度过的,而他们的儿子是跟外公外婆在桑德林汉姆宫。12月底,契克斯号赴红海执行任务,于是伊丽莎白就飞回了英国。她先是在伦敦待了几天,其间绕道去了赫斯特公园(Hurst Park)观看蒙那温(Monaveen)越野障碍赛马,她的马赢得了比赛。然后去了诺福克,跟分别了5个星期的儿子团聚。
菲利普从红海回来后,伊丽莎白于1950年3月底到马耳他跟丈夫会合,二人一起度过了6个星期田园诗般的生活。伊丽莎白不用司机,自己驾驶着她那辆戴姆勒Saloon汽车,这辆汽车是当初父亲送给她的18岁生日礼物。当他们俩不想被人认出来的时候,出门时就开着菲利普的希尔曼Minx车。
令他们的舅舅迪基高兴的是,公主夫妇二人大多时候都成双成对地活动。他们坐着小艇在海岛游玩,或晒太阳或野餐;他们去看蒙巴顿的小女儿帕梅拉(Pamela)在马术俱乐部的比赛,在她赢得女子组冠军时为她欢呼;晚上,他们就去腓基尼大酒店(the Phoenicia Hotel)吃晚餐、跳舞。
菲利普的舅舅迪基在他的生活中有着显著的位置,而在那几周里,伊丽莎白跟迪基的关系也近了很多。迪基送给伊丽莎白一匹马球小型马,还跟她一起去骑马,鼓励她加强自己侧坐马鞍的骑马技术。而伊丽莎白“讨厌”侧坐马鞍,帕梅拉回忆:“因为她觉得那样好像跟身下的马匹失去了联系,让她觉得很不自在。所以她更喜欢跨坐马鞍的骑法。”部分由于迪基舅舅的“坚持”,“她成了一个出色的侧坐骑手”。
同样是因为迪基的说服,菲利普学会了打马球,迪基猜自己的外甥一定会喜欢这种“速度快、危险十足又充满刺激的游戏”。但真正懂得“用计”劝服菲利普的人还是伊丽莎白:“什么都别说,也别逼他。不要唠叨,听其自便就行了。”菲利普果然从起初的观看比赛转而加入了比赛,而伊丽莎白则拿起新摄影机开始了拍摄,这也是她持续一生的摄影乐趣的开始。
5月9日,伊丽莎白飞回了伦敦,此时她已再次怀孕,胎儿已经有6个月大了,她也准备重拾一些王室公务。伊丽莎白的私人秘书乔克·科尔维尔已于上一年秋季离开王宫去了外交使节团工作。接替他的是36岁的马丁·查特里斯(Martin Charteris),他在与伊丽莎白的首次见面时就被她的魅力打动了。
查特里斯是伊顿公学的毕业生,后在桑德赫斯特受训,在军队中获得了陆军中校军衔。他是第12代威姆斯伯爵(the 12th Earl of Wemyss)的弟弟,而威姆斯伯爵是苏格兰最为显赫的头衔之一。查特里斯身上有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非传统的气质。他闲暇时候喜欢雕刻,还沉迷于老式鼻烟,在王室出行的旅途中,有时候他会让累得萎靡不振的女士们也吸上一口。查特里斯娶了马杰森子爵(Viscount Margesson)的女儿为妻,他的岳父是保守党的前任首席“党鞭”,还是丘吉尔任下的国防部长。查特里斯聪明、老于世故、正派得体、毫不浮夸。在其后近30年里,他对伊丽莎白的生活产生了启迪性的、稳定的影响。80多岁的时候,每当跟伊丽莎白交谈,他的眼里还是闪烁着光芒。
乔克·科尔维尔从来都不喜欢菲利普,他曾写道,菲利普言语“粗俗”,对待伊丽莎白公主的方式也“欠考虑”。而马丁·查特里斯所具有的文雅的智慧和随和大方的风度就是王室成员身边的“缓冲剂”。他还设法拓展伊丽莎白对公共事件的认识,在他的安排下,从1950年6月起,伊丽莎白开始阅读内阁会议的备忘录和会议记录,还有议会的每日会议记录和外交部的文件。
1950年8月15日上午11∶50,伊丽莎白生下了她的第二个孩子安妮·伊丽莎白·爱莉斯·路易斯(Anne Elizabeth Alice Louise)。菲利普在分娩前两周多就返回了伦敦,也有时间跟21个月大的儿子团聚,他们已经近一年没见面了。但随后他被任命为英国皇家海军舰艇“喜鹊号”护卫舰(HMS Magpie)的指挥,并晋升为海军少校,在9月初就返回了马耳他。伊丽莎白跟当初生完查尔斯时一样,在最初几个月也是用母乳喂养女儿。她为查尔斯过完两岁生日,随后就起身去了马耳他。这一年的圣诞节一家人又是分开过的,伊丽莎白和丈夫在马耳他,两个孩子跟乔治六世和王后在桑德林汉姆宫。孩子的外公外婆十分宠爱两个孩子,王后定期会给伊丽莎白写信报告孩子们的情况,信里会说“查尔斯紧搂着自己”“安妮那么漂亮、整洁、娇柔……大家都爱他们,他俩给我们带来的欢乐无法用语言描述”。
第二年春天,伊丽莎白第一次去了意大利和希腊,菲利普带她游览了故乡的巴特农神庙等景点。菲利普对自己的体重十分在意,也让伊丽莎白放弃了土豆、酒、甜点等饮食,帮她恢复了苗条身段。但他们二人在地中海的悠闲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从1948年起,乔治六世的健康状况就一直在下降,常常为动脉硬化所引起的疼痛和麻木所困扰。1949年3月,他动了一次手术以改善腿部的血液循环。他仍然忙于公务,但形容已现憔悴。1951年5月,他又得了重病,症状是发烧和慢性咳嗽,治疗也没有什么效果。
伊丽莎白赶回伦敦,代替父亲出席各种典礼。其中最为显著的就是6月的皇家军队阅兵式,在阅兵式上她第一次代表国王接受敬礼。她是阅兵队伍里唯一的女人,骑着一匹名叫“温斯顿”的栗色警用马走在昂首挺胸的队伍前面。她身穿近卫步兵第一团(在长达1小时的复杂仪式中,这支部队的旗帜始终高举)的红、金两色束腰长袍,头戴三角帽,上插鹗羽——这是模仿1745年近卫步兵第一团一位上校的戴帽方式。24岁的伊丽莎白十分沉着,她左手轻握短鞭和缰绳,右手抬起敬礼,庄重而自信。还有一大队人站在皇家骑兵卫队阅兵场上方的窗前观看阅兵式,其中包括王后、王太后、查尔斯王子、查尔斯王子的教父挪威的哈康国王,还有蒙巴顿伯爵,他把小王子举起来放到窗台上,还教他正确敬礼。菲利普亲王此时还在马耳他,而乔治六世身体过于虚弱未能参加仪式。
很明显,公主夫妇需要随时候命代表国王参加各种活动,所以菲利普在这一年的7月返回了伦敦。他从海军请假回来,归期待定。而事实上,这位30岁的公爵的军旅生涯就此结束了,这11个月的海军服役是他乐此不疲的美好时光,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最为快乐的水手生活”。后来,菲利普曾对此做过颇含哲理的评论:“我原想在海军有所成就,但很明显没有可能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我就得做出妥协。这就是人生。我接受了现实,再尽力而为吧。”
9月,乔治六世做了一次活组织切片检查,发现了恶性肿瘤。医生给他做了3小时的手术,移除了他的左肺。国王的诊断并未公开讨论,当然也没有向媒体透露,但是王室一家都明白他健康状况的严重性。作为预防措施,王后和两位公主被任命为“国务顾问”,代表国王行使权力,王宫的公告则对外表示国王的身体正在好转。
伊丽莎白和菲利普原计划前往加拿大和美国进行国事访问,但原计划被延期了两个星期,直到他们确信国王近期没有生命危险才动身。他们没有乘坐远洋客轮“不列颠皇后号”(Empress of Britain),而是选择搭乘英国海外航空公司(BOAC)的高空客机首次飞越大西洋。这架客机是双层设计,被布置成皇室蓝色以表示对他们二人的敬意,飞行途中,他们可以睡在一个下拉的白色亚麻布铺位上。1951年10月8日午夜,在跟王后和玛格丽特公主在机场告别后,伊丽莎白夫妇二人动身了。在经过了16小时的飞行之后,他们到达了加拿大的蒙特利尔(Montreal)。这是他们此次访问的起点,在接下来的35天里,他们要从东海岸前往太平洋沿岸再返回来,行程超过1万英里。途中,他们将乘坐一列10车厢的皇家专列,专列上有镶板的起居室和卧铺车厢,有专为伊丽莎白提供的印花面料,还有为菲利普定做的座套。
从说法语的魁北克省(Quebec)(在那里伊丽莎白检阅了“魁北克省历史上最大规模之一的一次阅兵式”),到温哥华岛(Vancouver Island)(伊丽莎白夫妇二人坐了80英里的船才到达温哥华岛),每到一处他们都受到人们热情的欢迎。在多伦多市的一个体育场里,3.8万名学生为他们献歌;在多伦多市的河畔公园(Riverside Park),聚集了10万人。他们俩也尽量让公众能看得见他们,即使是在冰雪天里,他们也是常常坐在敞篷汽车中,身上只是裹着旅行毛毯保暖。对他们来说,旅行毛毯是一个简单的装备,它“柔软、舒适、方便易用”,即使在热带地区也用得上。然而,在温尼伯市访问时,由于天气太冷,他们的敞篷车安装上了一个透明塑料制成的圆形罩。开始时,只有贵宾人物才能得到他们的私人接见,其中就包括著名的7岁“狄昂五胞胎”,她们是5个同胞女孩,穿着同样的衣服,戴着同样的配套帽子。后来伊丽莎白和菲利普设法会见了一些普通人,主要是孩子,还有“二战”时受伤的老兵。
在之后几十年里,伊丽莎白和菲利普在公众场合露面时似乎保持着同一个模式,而这个模式就是在此次访问中成形的:伊丽莎白是一个很端庄的形象,笑得很浅很少,而这也招致媒体的评论,当她听说新闻报道批评她刻板的举止时,她向马丁·查特里斯抱怨说:“我的脸笑疼了。”而菲利普则常常跟在伊丽莎白身后,保持一段微妙的距离,是一个轻松滑稽的形象,他会咧着嘴笑或跟周围人调侃。他们俩在卡尔加里市(Calgary)观看驯野马和马车竞赛等竞技表演时,身上都披着电热毯,即使这样看上去也是冻得很不舒服。但是菲利普的情绪一直很高昂,他向人们炫耀他的新大檐牛仔帽,在看赛马时还一个劲地挥舞着它。有一次他表现得过了火,这是他传奇性的“口无遮拦”的第一次上演:他开玩笑般评论加拿大是“一个很好的投资对象”,这句话因隐含着新大英帝国的霸权思想而使加拿大人如鲠在喉。
此次出行的范围很广,密度又大,很折磨人。路途中他们共停留了70多次,仅仅在安大略省的1天里,他们就访问了8个城镇。一路上,伊丽莎白始终为3400英里之外父亲的健康而牵肠挂肚。他们此行也做了最坏的打算:马丁·查特里斯携带着伊丽莎白登基所需要的文件,伊丽莎白则在衣柜中放入了黑色的丧服。王后会定期给她打来电话报个平安,只有这时伊丽莎白才会振作起来,感觉“精神振奋,身上也有了劲儿”。
在火车上,私下里菲利普会尽量使气氛轻松一些,但他也明显发现此次出行压力重重。“他不大有耐心,很焦躁。”马丁·查特里斯回忆道,“他还没有找准自己的位置……对老式的王室廷臣那一套很不耐烦。我认为,有时候他觉得公主对廷臣们的关注比给他的还多。他不喜欢这样。他偶尔会叫伊丽莎白‘大笨蛋’,那只是他的言语风格,我认为外人听了会感到很震惊,但伊丽莎白并不会放在心上。”
此次访问的大多数时间里,菲利普都是穿着海军军装,而伊丽莎白则更喜欢穿庄重一些的女式西服和无檐贴发帽,有时候会戴上头纱,外穿皮毛大衣和披肩。访问期间,他们去了尼亚加拉大瀑布,站在水花飞溅的瞭望甲板上,大家都穿上了油布雨衣,而伊丽莎白紧紧地扯着帽兜,喊道:“我的发型保不住了!”
加拿大之行的大多数时间里他们都是在观光,伊丽莎白还用自己的摄像机做了拍摄。观光之余,他们还参观了钢厂和造纸厂。在安大略省的温莎市,伊丽莎白第一次看到了美国——在底特律河(Detroit River)的对面就是“汽车城”的天际线。几周之后,伊丽莎白和菲利普登上了飞往华盛顿的飞机,并于10月1日第一次踏上了美国的土地。这是与美国建立重要纽带的开端,而在其后的岁月里,这个纽带将变得越发巩固。
在机场迎接他们的是美国总统哈利·S.杜鲁门(Harry S.Truman)、他的妻子贝丝(Bess)和女儿玛格利特(Margaret),仪仗队鸣炮21响向他们表示致敬。杜鲁门总统对乔治六世“健康恢复得很快”表示欣慰,并告诉伊丽莎白说女儿玛格利特去英国时曾与她见过面,女儿“告诉我说,跟你相识之后,任何人都会立刻爱上你”。67岁的杜鲁门总统说自己也是为之倾倒的人之一,他赞美伊丽莎白是“一位优雅的公主”。伊丽莎白的答话吐字清晰,她尖细的贵族英语发音字正腔圆,她赞叹说:“各处自由的人民都满怀深情和希望地看着美国。”后来她对马丁·查特里斯说自己很喜欢杜鲁门总统自然而毫不做作的举止。
他们随一列敞篷汽车进入首都华盛顿,有60万人夹道欢迎,大声欢呼。菲利普和伊丽莎白跟杜鲁门一家住在国宾馆布莱尔大厦(Blair House)里,随后杜鲁门带伊丽莎白穿过宾夕法尼亚大道(Pennsylvania Avenue)去游览正在彻底翻修的白宫。
伊丽莎白夫妇在美国紧凑的日程安排以一个大型的接见会开始,共有来自“报刊、电台、电视台和新闻片”行业的900名代表参加,地点是位于第16大街的斯塔特勒酒店(后来的首都希尔顿酒店)。伊丽莎白先是发表了简短的评论,随后他们两人接见了少量的记者,这时菲利普自娱自乐般偷看两位女记者手里的笔记簿——这也是他以后跟新闻媒体打交道时惯用的伎俩。
第二天,他们参观了国会大厦,在国会图书馆里观看了《独立宣言》和《美国宪法》的原稿;去弗农山庄(Mount Vernon)瞻仰了乔治·华盛顿的墓地;到阿灵顿国家公墓为无名烈士纪念碑(Tomb of the Unknown Soldier)献了花圈;又花了两个小时在使馆宴会上跟1500名客人握手交谈。在一个玫瑰花园举行的庆祝会上,他们送给杜鲁门总统一个饰有花卉油画的壁炉饰镜,供其挂在翻修一新的“蓝房”中,作为“标志着双方友谊的饰品”(后来被转移到私人居住的粉红色卧室套房里)。他们在加拿大使馆为杜鲁门总统一家举办了“白领结宴会”,为此次访美之行画上了句号。
他们乘坐“苏格兰皇后号”(the Empress of Scotland)穿越北大西洋返回英国,一路上非常辛苦。只有伊丽莎白一人没有晕船,定期出现在餐桌上,而航海经验丰富的水手菲利普则为自己不堪其苦而恼怒不已。他们在查尔斯王子3岁生日后3天到达了利物浦造船厂(the Liverpool Dockyards),然后乘坐皇家专列前往伦敦的尤斯顿火车站(Euston Station)。王后、玛格丽特公主、查尔斯王子在月台等候他们的归来,小王子已经有1个多月没有见到父母了。小家伙一方面很淘气,他问一个卫兵“你的剑呢”,一方面又很听话,跟随王室成员与一排显要人物握手。
伊丽莎白和菲利普走下火车之后,快步走到母亲身前,与她拥抱,并亲吻了母亲的双颊。而对小查尔斯,她只是俯下身在他的头顶上轻轻一啄,然后转身去亲吻妹妹玛格丽特了。“英国的准王储总是把职责放在首位,”一位新闻片的播音员如此解释道,“母爱也要等回到克拉伦斯宫的私人环境里才能表露。”菲利普则更加收敛一些,他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向他示意一起走向等待的大型豪华汽车。一行人走过火车站的时候,查尔斯王子再次跟外婆走在一起,而让他的父母走在前面。
伊丽莎白夫妇出国期间,英国国内举行了一次大选。1951年10月25日,保守党以微弱的优势赢得了议会的多数席位,送走了艾德礼,把76岁的温斯顿·丘吉尔迎回了唐宁街10号,此时距离上次保守党大选落败已经过去了6年。伦敦市为欢迎伊丽莎白和菲利普的归来,在市政厅为他们二人举办了一次午宴,在宴会上,丘吉尔举杯祝二人身体健康。
这一年的圣诞节,国王与王后跟两个女儿、女婿菲利普、外孙和外孙女、玛丽王太后,还有一大群亲戚在桑德林汉姆宫一起度过,这是整个王室大家族第一次在一起过节。跟每到秋天王室一家就会到巴尔莫勒尔庄园度假一样,冬天在圣诞节期间到诺福克的桑德林汉姆庄园住上6个星期也是王室由来已久的传统,甚至可以追溯到爱德华七世及其母亲维多利亚女王时代,而桑德林汉姆庄园就是维多利亚女王买来送给爱德华七世的,当时他还是威尔士王子,尚未继承王位。
1870年,未来的爱德华七世国王在桑德林汉姆庄园新建了一栋大房子,房子是詹姆斯一世建筑样式的,共有300多个房间。房子的红砖墙面都有石头镶边,外面点缀着阳台和飘窗,屋顶上耸立着很多山形墙、烟囱、洋葱形圆顶。宽敞的房间里都镶有墙裙,墙壁精心粉刷了灰泥,还有拱门、立柱、方格天花板。进入正门,几步开外就是房子的中心装饰品——一间宏伟的双层大厅。一层是詹姆斯一世建筑风格的大厅,二楼是楼厅,两边各有一个巨大的石头壁炉。卧室套房同样十分宽敞,内部的家具用作家大卫·塞西尔(David Cecil)的话说是“朴实且结实”。德文郡公爵夫人(the Duchess of Devonshire)黛博拉(Deborah)在发现自己房间的卫生间里竟然有三个大理石水盆时大吃了一惊:第一个上面雕刻着“洗头洗脸专用”,第二个上面是“洗手专用”,“谢天谢地第三个水盆上什么字都没有,它是干什么用的?”她在给一个朋友的信中如此说道。
1951年的这个圣诞节仍然延续了维多利亚女王的传统,他们按德国人过节的习俗,在圣诞前夜打开礼物。一家人聚在宴会厅里,铺着桌布的搁板桌上堆满了送给家人的礼物。打开礼物之后,大人们就去换衣服准备晚宴,男士穿黑领结礼服,女士穿长晚礼服。晚宴上他们喝香槟、吃圣诞饼干,还快乐地包扎纸帽、小装饰品等聚会礼品。第二天早上,王室一家去附近的圣玛丽教堂(St.Mary Magdalene)做礼拜,回来后一起吃了午宴。12月26日是节礼日,这是英国人的传统节日,很久之前地主或贵族会在这一天送给雇工或仆人礼物以感谢他们的劳作。节礼日这天,在吃过一顿丰盛的早餐之后,王室的男人们去参加传统的猎雉活动。乔治六世当天感觉身体挺好,就拿了一把轻型猎枪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乔治六世早就计划在第二年跟王后一起去英联邦的澳大利亚、新西兰和锡兰进行国事访问,但是他的健康状况急剧恶化,已无法成行。所以,他委托伊丽莎白和菲利普代他进行这次为期半年的出行。伊丽莎白夫妇决定在行程之初先花几天时间去访问英国的殖民地肯尼亚,后者将肯尼亚山山脚下一处名为“撒加那”(Sagana Lodge)的别墅送给二人作为结婚礼物。
1952年1月31日,国王和王后与其他王室成员一起到机场为伊丽莎白和菲利普送行。站在机场跑道上,乔治六世看上去十分憔悴,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女儿女婿登上英国海外航空公司的“阿格诺号”专机时向他们挥手告别。5天之后,在撒加那安顿完毕,伊丽莎白和菲利普先在“树顶旅馆”(Treetops Hotel)过了一夜。“树顶旅馆”是一个有三间卧室的小屋,建在禁猎区内盐碱地上的一棵巨大无花果树的树枝间。伊丽莎白身穿卡其布裤子,披着一条粗线围巾,拿着摄像机拍摄大象、犀牛、猴子及其他动物。太阳落山时,她和菲利普看到一个大概有30头大象的象群。“菲利普,快看!它们是粉红色的!”伊丽莎白说着,却不知道这些原本灰色的厚皮动物刚刚在红色土地上打过滚。伊丽莎白几乎一夜未睡,黎明时分,她跟菲利普的私人秘书迈克尔·帕克一起站在室外,看着一只白色的鹰在他们头顶上俯冲盘旋。
回到撒加那,下午3点左右,帕克接到马丁·查特里斯从附近的奥特斯班酒店(Outspan Hotel)打来的电话。后者向帕克传达了一个无情的消息:56岁的国王刚刚去世了,25岁的伊丽莎白·亚历山德拉·玛丽·温莎公主即时成为英国女王。早些时候,乔治六世度过了快乐的一天,他在桑德林汉姆庄园里猎兔,又跟妻子和女儿玛格丽特公主共进了晚餐,晚上10:30去了一楼的卧室里休息。2月6日早晨,他因心脏血栓在床上去世。帕克立刻将这则消息告诉了菲利普。菲利普默默说道,对自己的妻子来说,这是个“可怕的噩耗”。他走进妻子休息的卧室,将消息告诉了她。伊丽莎白并没有落泪,但是看上去“脸色煞白,坐立不安”。菲利普带她穿过花园的小路走到撒加那河边散步,两个人沿着河岸走了很长一段路。
帕梅拉·蒙巴顿(Pamela Mountbatten)是伊丽莎白的表妹,当时是伊丽莎白的内廷女官。当她向伊丽莎白表示她的哀悼之情时,后者只是说道:“哦,多谢你。咱们得回英国了,我很抱歉把大家的计划都打乱了。”
对伊丽莎白即位的时间和地点,事后存在很多评论,尤其是因为它跟之前的一件事有惊人的历史相似性:伊丽莎白二世是在非洲的一棵无花果树上即位的;而在1558年,伊丽莎白一世也是在哈特菲尔德宫(Hatfield House)的一棵橡树旁听到了姐姐玛丽女王的死讯,随即成了英国女王。更巧的是,伊丽莎白一世当时也是25岁。
带着令人不可思议的镇定,伊丽莎白二世作为20世纪中期的继任者开始着手处理眼前的事务:写信,发电报,写备忘录……正如查特里斯后来回忆当时情景时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个生动的证明——“她全力以赴地抓住了自己的命运。”
“这是最为打动人心的时刻了,她看上去是那么年轻,头上一点装饰都没有,身上也只是穿着裙子和无袖衬衣。”
1953年6月,26岁的伊丽莎白二世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加冕典礼上准备受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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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mps-Elysées,法国首都巴黎的一条大道,位于城市西北部,被誉为巴黎最美丽的街道。香榭丽舍大道起始于协和广场,由东向西延伸1915米直到戴高乐广场。“香榭丽舍”原意是希腊神话中圣人及英雄灵魂居住的冥界。
Axis,指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结成的法西斯国家联盟,领导者是纳粹德国、意大利、日本,及与他们合作的一些国家和占领国。
Sandhurst,英国皇家陆军军官学校所在地。
“党鞭”是政党名词,起源于英国,是指议会内的代表政党领袖,政党纪律主管,功能是为了确保议员出席并按照政党立场行事。“党鞭”一般是一人,也可以是多人。
Parthenon,巴特农神庙是雅典卫城的主体建筑,为了歌颂雅典战胜波斯侵略者的胜利而建。外观呈长方形,庙内有前殿、正殿和后殿,代表了全希腊建筑艺术的最高水平。
Counsellors of State,国务顾问,代表君主行驶其职权的人,根据《1937年摄政法案》,国务顾问建议由君主的配偶或王位继承排名最前的4个人(王储必须为18岁或以上,而其余人等必须大于21岁)出任。
Niagara Falls,尼亚加拉大瀑布,位于加拿大安大略省和美国纽约州的交界处,是北美东北部尼亚加拉河上的大瀑布,也是美洲大陆最著名的奇景之一。“尼亚加拉”在印第安语中意思是“雷神之水”。
Windsor,世界上以“温莎”为名的著名城市有两个,一个位于英国英格兰东部,现被称为“新温莎”;另一个温莎市位于加拿大东南部。此处的温莎就是后者。
Motor City,美国底特律市,世界最大的汽车工业中心,美国通用汽车公司、福特汽车公司和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总部都在此地,号称“世界汽车之都”。全美1/4的汽车产于底特律,全城442万人口中约有91%的人靠汽车工业为生。
天际线是西方城市规划的定型理念,指的是建筑物等在天空映衬下的空中轮廓线。
George Washington,美国首任总统,美国独立战争大陆军总司令。两届任期结束后自愿放弃权力不再续任,隐退于弗农山庄园。被尊称为美国“国父”。
Arlington National Cemetery,建于1864年,占地170公顷,由陆军部管理,只有美国荣誉奖章获得者、为国殉职的现役军人、长期服役的退伍老兵、在联邦政府担任过高级职务的退伍老兵以及他们的遗孤才有资格在此安葬。
Blue Room,蓝房,白宫的第二大房间,是白宫中的会客室,是总统夫妇经常款待贵宾的地方,同时也是正式餐会的会场,一次可容纳140人。房间呈椭圆形,故又名“椭圆形沙龙”,墙壁原本是白色,肯尼迪夫人将其改为蓝色,故此得名。
白领结宴会是欧美国家最正式的宴会场合,常为国宴、授勋宴会、宫廷宴会等,只在晚上6点之后举行。对着装的要求极为苛刻:一般男士要穿黑色燕尾服,扎白领结,穿白色上浆硬翻领衬衫、白色马甲,裤子不用皮带而用吊带,穿黑皮鞋黑袜子;女士要穿曳地长晚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