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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理由洋洋自得——齐相御妻

透过历史看女人 作者:恢嘉 著


有什么理由洋洋自得——齐相御妻

春秋时期,齐国的晏婴是有名的贤相。一位专门负责给晏婴赶车的御者,因为自己给相国赶车而非常自豪,以为高人一等,进出之际洋洋自得,溢于言表。

这天,相国出门时,车夫的妻子在门缝里偷窥。这一看非同小可,看到了她的丈夫坐在有华丽大盖的车上,赶着四匹大马,意气自得,一副非常神气的模样。

等到丈夫回家后,妻子便对他说:“哎呀,你真的是很卑贱呀!”丈夫被她一句话说得不知所云,便问:“为什么呀?”妻子说:“晏子长不满六尺,身为齐国相国,声名在诸侯之间远近传播。今天,我在门内偷看他的神色,谨慎谦和,思虑深远;而你,枉自身长八尺,只不过是个马车夫而已,但却得意洋洋,满足得很。因此,我要离你而去了。”

御者连忙道歉,说道:“请允许我来改正,行不行呢?”妻子回答说:“如果你能够改正,你就具有了晏子的智慧,并且加上身材高大的仪表,如果你能坚持践行仁义,忠心为明主做事,你的名声就一定会远近传播。况且我还听说:‘宁荣于义而贱,不虚骄以贵’。在任何时候都要以具有仁义的品德为荣,而绝不因富贵而骄傲。”

御者因此而深自反省,谦逊做人,往日肤浅的虚荣心消失得干干净净,接人待物恭敬谦和,彬彬有礼,与从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时间一长,晏婴也发现了御者的变化,觉得奇怪,便向他询问原因,御者便如实作了汇报。

晏子看到御者能接受规劝,改正缺点,“孺子可教”,是个可造之材,就把他推荐给齐景公。不久,御者便做了大夫,成了齐国的官员。晏子明白御者的变化完全是因为家有贤妻良言相劝所致,为了彰显御者之妻的美德,又任命她为“命妇”。

后来的君子都认为这位“命妇”知道什么是善,知道如何向善。并且引申说,贤人成长的道路有好多条,虚心与师傅、朋友相互切磋是一条路径,与自己的妻子相互启发相互批评也是一条路径。《诗经》说“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就是要求人们应当自觉地朝着善的方向前行。

汉代学者刘向在《古列女传》中称赞曰:“齐相御妻,匡夫以道。明言骄恭,恂恂自效。夫改易行,学问靡已。晏子升之,列于君子。”

这个古代的小故事,又像是发生在人们身边的故事。我们身边都有不少像晏子的御者一样心态的心理不健全不成熟的人,他们习惯于狐假虎威,满足于自欺欺人,仅仅因为自己在某个领导身边工作,便自命不凡,以为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话言语颐指气使,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态,让人作呕。

为何他们会如此不知自尊自重自爱呢?说到底是虚荣心在作祟。长期以来,中国是个官本位的国度,“宰相家人七品官”,传神般地说明了这种官本位理念。因此,仅仅因为自己来到了官员身边,哪怕像上面所讲的人一样,只是个御者,也会觉得自己已经身价百倍而找不着北。平常说小人得志,多是指那些混了个一官半职的人,尚且未把这类人包括在内。

故事中的御者以能够为相国晏子驾车而意得志满,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妻子因此而责备他以虚名骄人,没有出息。这个责备,不仅适用于御者本人,而且适用于所有和御者患有同样病症的人们。这些人如若尚有羞耻之心,听了御者之妻的谴责之声后,应当感到脸红才是。

话说回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人不能生活在真空中,必须生活在现实中。在这个人欲横流、八面来风的社会里,人们的思想观念不可能始终不受传染,就像那些在领导身边做事的人们一样,别人为了使用他这块敲门砖,便会想方设法地讨好接近甚至贿赂他,久而久之,自己难免会忘乎所以,趾高气扬起来。这样的错误,一般人都有可能犯,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当自己不知不觉地犯了错误的时候,有没有人来指出你的错误,向你击一猛掌,使你幡然醒悟,对于当事人来说,乃是至关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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