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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平息“湘案”风波

白崇禧大传(套装上下册) 作者:张学继 著


试图平息“湘案”风波

1928年8月8日至8月15日,蒋介石在南京召开国民党二届五中全会,强行通过了一系列加强中央集权的议案:规定年底以前取消各地政治分会,中央委员集中首都,不得散居各地;厉行以党治国、以党治军,政令军令绝对统一;国民政府实行五院制度。会后,蒋介石陆续任命冯玉祥为行政院副院长兼军政部部长,阎锡山为内政部部长,李宗仁为军事参议院院长,蒋要求他们长期居住在首都。但蒋介石没有安排白崇禧任何职务,以至冯玉祥都觉得过意不去。认为第4集团军的上层大半闲散,未免有向隅之感。[25]

1929年1月1日,编遣会议在南京召开,蒋介石在会议中致辞中即以日本明治维新讨幕废藩的故事为例,要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白崇禧等拥有重兵的大军头们“把日本雄藩作为一面镜子,借彼鉴己,善应潮流,奉还大政,归命中央。首先一条即化除‘私兵’,归编‘国军’”。蒋介石的讲话以日本藩阀影射冯、阎、李等人,引起他们极大的反感和不安。

编遣会议开幕的当天,蒋介石致电白崇禧,要求他去南京出席编遣会议,并在编遣委员会中担任编制部主任职务。声称“中央编遣委员会成立后,一切盼兄运筹擘画,离平以后,所遗职务可交鹤龄兄(李品仙)代理”。[26]

白崇禧自“实边”建议被蒋介石否决后,心中怏怏不乐。知道蒋介石不安好心,也多了几分警惕。白崇禧接到蒋的电报后,即于次日复电,以六弟崇祜新近去世,悲伤过度,引起吐血,旧疾复发,必须静养为由,婉拒了赴会的邀请,并婉言辞谢中央编遣委员会编制部主任职务。[27]

1月22日,白崇禧致电蒋介石、李宗仁,正式提出辞去第4集团前敌总指挥职务、回桂林养病的要求。白崇禧随即住进了北平德国人开设的医院。

在医院里,白崇禧大谈其“病史”:“因胞弟新近在沪病逝,感伤过度,遂致咯血。入病院以来,经医诊治,虽咯血已止,而心神甚疲。从前东征之时,体重尚有110磅,今则只有101磅,而血压只有59度,尤为气血亏损之征。行年不过36岁,头顶已秃,更足证其血之不足。医劝长期休养,拟回至故乡桂林,怡情山水,长久休息。”[28]

此后,白崇禧又嫌这家北平城内的德国医院访客太多,时受干扰,又向前袁世凯时代的国务总理熊希龄借得香山双清别墅,住进了人迹相对较少的香山。白崇禧对记者描述他在香山的生活情形说:“此间空气清新,景象幽邃。本人入山唯恐不深之愿,甚为惬然。日来一切酬应,悉皆谢绝,大足怡神悦志,但以本人身体颇弱,近来又感受风寒,颇觉不适,已两日未作跑山生活矣。”

白崇禧称病辞职,装作隐居深山、不问世事的样子,实际上,这是他对现实处境无可奈何的一种消极表现。同时也含有退居深山,静观时局演变的意思。

与此同时,在南京召开的编遣会议也进行得很不顺利。会议之前,蒋介石引诱冯玉祥、阎锡山各自提出一个编遣方案。冯玉祥根据自己的标准,提出:第1、第2集团军各编12个师,第3、4集团军各编8个师,其余杂牌军编8个师,阎在反复权衡后,揣摩蒋的意图,提出:第1、第2集团军各编10个师,第3、第4集团军各编8个师,杂牌军编6至8个师,其余6至8个师由中央处理。显然阎的方案有利于蒋介石,编遣会议开幕后,蒋下令将阎、冯提出的两个方案一并交会议讨论,并明确表示自己支持阎案,会议通过的《‘国军’编谴委员会进行程序大纲》,规定全国军队编制不得超过65个师。设立8个编遣区,蒋占其中4个,这样一来,冯、阎、李等才发现上了蒋介石的当,便在大会上采取消极抵制态度。

蒋便在冯、阎、李中采取拉一派打一派的分化手段,蒋两度找冯密谈,故意危言耸听对冯说:“沪、广、汉、平皆为桂系占据,如何办理?”冯玉祥知道蒋氏不安好心,便冠冕堂皇地回答说:“同是一家,何分彼此?目下政府当务之急,只求得民心可耳!徒亟亟以消灭异己是务,吾恐方灭一秦,又生一仇也!”蒋氏又提出以师为单位,以消除桂系兵权之谋。对此,冯玉祥认为蒋逼人太甚,不留余地,遂没以好口气回答;“如畏之,何如以连为单位耶?”[29]

此后,蒋介石又召冯玉祥、阎锡山到南京郊外的汤山温泉沐浴,蒋再度提出要对桂系用兵,阎锡山注目不答,似有难言之隐;心直口快的冯玉祥依然正大堂皇地回答:“同为革命军,不宜自相残杀,以免分裂革命势力,重陷人民于水火。”[30]由于冯、阎不上当,蒋的拉一派、打一派的图谋又落了空,心中懊恼可知。

1929年1月22日,出席编遣会议的海军代理总司令陈季良及海军署长陈绍宽,因不满编遣会议对待海军的决议,一怒之下离京赴沪,并提出辞职,各方慰留,直至27日蒋亲赴上海挽留,二陈才打消辞意,回到南京继续视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汤山会议时,李宗仁、李济深“词锋尖锐,当面与蒋以难堪”[31],几乎使蒋下不了台。这样一来,编遣会议再也无法进行下去了。1月27日,李济深以葬母为由首先离开南京南返。2月4日,阎锡山又以父病重为由,请假离开南京北返太原。冯玉祥见李济深、阎锡山都走了,自己也坐不住了,2月5日也以神经衰弱为由,向蒋介石请假返回开封。一场马拉松式的编遣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

编遣会议的流产,使蒋介石意识到地方实力派领袖和平交出兵权的可能性极为渺茫,从而更加坚定了蒋介石以武力解决的信念。冯玉祥走后,蒋找到尚留在南京的李宗仁,气呼呼表示要对付冯玉祥,以试探李宗仁的反应。随后,蒋介石又正式派遣吴忠信向李宗仁游说,共同对付冯玉祥。李宗仁力持不可,认为党内干戈千万不可轻动,因共产党日益坐大,日本军阀虎视在侧,党内如发生内战,将以若辈以可乘之机。李还向蒋进言说:冯玉祥个性粗放,言语尖刻,是其短;而刻苦耐劳,善练兵,能与士卒共甘苦,爱国情热,是其长。倘中央开诚布公,推心置腹,未尝不可使其为国家建设而尽力。政府如更发动舆论界提倡正义,明辨是非,引人为善,冯氏必能接受中央领导,故对冯氏宜感之以德,千万不可操急从事。蒋听完李宗仁的陈述,连忙反问:“冯玉祥自命老前辈,他会服从‘我们’吗?”蒋特别强调“我们”二字,以示李宗仁也有一份。李宗仁解释说:“冯玉祥一人易对付,但是冯氏统兵10余万(引者按:此时冯玉祥拥有27万军队),他下面的每一统兵将领都是一个冯玉祥。一个冯玉祥容易对付,无数个冯玉祥就难对付了。冯氏今日的作用,正如一串制钱上的‘钱索子’。有这钱索子在,有事便拿着这索子,一提即起。一旦这索子断了,钱散遍地,捡起来可就麻烦了。”[32]

李宗仁在高谈阔论、当大好人的同时,怎么也没有想到蒋介石首先要动武的对象不是冯玉祥,而恰恰正是以他和白崇禧为首的新桂系。

蒋介石首先拿新桂系开刀,是由多种因素决定的:

第一,蒋介石与李宗仁、白崇禧有宿怨。北伐期间,李宗仁、白崇禧曾利用蒋介石两面受敌的困境,于1927年8月中上旬逼宫,使蒋不安于位,被迫辞职下野。对此,蒋介石衔恨在心,一有机会就会报复。冯玉祥解释说:“蒋桂之争,远因实种于蒋上次下野时,彼时桂派言论,过于露骨,及蒋复职后,遂蓄意铲除之。”[33]

第二,李、白第4集团军的部队直接威胁蒋介石统治的东南地区。北伐结束后,第4集团军部队发展到近20万人。分布在广西、湖南、湖北以及北平、天津、唐山一带,直贯中国。但桂系部队此种分布,看似强大,实际上却有明显的弱点。桂系部队一字长蛇阵部署在京广线两侧地区,中间湖南、河南两地又分别为鲁涤平、冯玉祥占领,桂系的部队被拦腰截成了首尾不能相连的三段,首段为广西的黄绍竑部,中段为湖北的夏威、陶钧、胡宗铎部,尾部为驻北平、天津、唐山一带的白崇禧部。三部分首尾不能呼应联系,则是兵家之大忌,便于蒋介石各个击破。

第三,桂系内部矛盾重重,十分容易被收买分化。桂系内部不仅有本省派,也有外省派,各自内部还有许多小派别。例如势力最大的本省派分成桂林派和容县派,桂林派又称官话派,以李宗仁、白崇禧为首;容县派又称白话派,以黄绍竑为首,因为北伐战争开始后,黄绍竑留守广西,主持省政,大量引用容县派,造成“三步一容,五步一黄”的局面。李宗仁、白崇禧出征在外,掌握省外军队的大权,但桂系省外的军队又有广西籍与两湖籍之间的矛盾。桂系从崛起、统一广西到逐鹿中原,前后不过数年时间,根本来不及整顿内部。

由于以上种种因素,便决定了蒋介石首先消灭桂系。事实上,在编遣会议召开之前,蒋介石即已在紧锣密鼓地秘密策划对付新桂系。蒋的布置非常周密,而且其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蒋介石的第一着棋,便是激人成变,酿成“湘案”风波,成为蒋桂战争的导火索。

鲁涤平(1887—1935),字咏安,湖南宁乡人,是谭延闿的亲信部属。1928年5月21日,李宗仁借故免去程潜的湖南省主席职务后,为缓和湖南人对桂系倒唐(生智)扣程(潜)的反感情绪,不得不任命时任第2军军长的鲁涤平为湖南省主席,以结好于谭延闿。但谭延闿在蒋介石再度出山后先后担任国民政府主席、行政院长职务,与蒋介石打得火热,与桂系反而日益疏远。而蒋介石也有意拉拢利用鲁涤平,“以切断其两广与两湖之联络”[34]。

遭桂系武力驱赶的湖南省政府主席鲁涤平

湖南地处湖北与两广之间,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一旦蒋介石控制了湖南,对桂系将是极为不利的。应此,如何切实控制湖南就成了一件关系桂系生死存亡的大事。恰在此时,鲁涤平又与另一湘籍将领何键发生了矛盾。何键是湖南醴陵人,原为唐生智部第35军军长,唐生智失败下野后,何键多方向桂系输诚,桂系在改编唐生智所部时,保留了何键的第35军军长职务,并让其兼任湖南清乡会办,掌握了清乡督办公署的实权。鲁涤平主湘后,对何键大权在握很不满,乘南京政府设立“湘赣剿匪总指挥部”之机,向蒋介石请准任命何键为代总指挥,把何键排挤出了湖南,从此鲁、何矛盾日益加深。不久,何键借报告工作为名,前往汉口谒见李宗仁,力陈鲁涤平有异心,湖南为第4集团军后方,湘桂不一致,武汉有事,后路可虑。何键的一番话,说到李宗仁的心坎上。李宗仁当即决定利用鲁、何矛盾,与何键密定了一项“倒鲁立何”计划,准备再演一出类似倒程立鲁、先斩后奏的政治游戏。为掩饰此一行动,也为将来留有回旋余地,李宗仁在编遣会议后1个人留在南京以避嫌疑。

1929年2月间,李宗仁得到何键密报:蒋介石从江西运送了两三百万发子弹接济鲁涤平,准备对桂系作战。李宗仁感到形势逼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便指使在武汉主持工作的胡宗铎、夏威立即动手。2月19日,胡宗铎等人以武汉政治分会的名义免去鲁涤平的湖南省政府主席、第2军军长兼第18师师长等职,免去谭道源的第2军第50师师长职务,声称鲁、谭二人“把持税收,剿匪不力,重征盐厘,有渎军纪”;同时任命何键继任湖南省政府主席。2月21日,武汉政治分会将决定上报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同一天,李宗仁致电蒋介石等,申述罢免鲁、谭的理由:“本集团军师长鲁涤平、谭道源任职以来,互相勾结,对于本集团军所发命令,诸多违抗,实属弁髦法令,破坏纪纲。湘省为匪共窟穴,该师长等剿办不力,地方秩序,迄未恢复,人民痛苦,不获解除。鲁涤平身为省政府主席,又复滥用威权,把持中央税收,紊乱行政系统,致饷糈计划,无法统筹,似此拥兵恣肆,若不亟予惩处,大局前途,何堪设想?!除将鲁涤平、谭道源均予免去师长职务,听候查办,并将各该师部队,分别遣散,以伸军纪外,谨电奉闻。”[35]

胡宗铎

同时派遣夏威、叶琪两师部队进入长沙,鲁涤平不敌,退走江西。这就是所谓的“湘案”。

“湘案”发生后,李宗仁立即化装悄然离开南京潜往上海,住进了上海租界内,以避免做蒋介石的俘虏。

2月25日,李宗仁向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国民政府呈报“湘案”经过,要求迅速追认武汉政治分会的决议,并自请处分。

“湘案”发生时,蒋介石正在老家奉化,他得到“湘案”报告后,感叹说:“桂系跋扈恣睢,目无中央,从此恐又多事矣。”24日,蒋介石与行政院长谭延闿抵达上海访问李宗仁,会商解决“湘案”办法,李宗仁表示将与中央保持一致。蒋介石对桂系的这一举动,恨得咬牙切齿,但蒋此时尚未做好准备,便不动声色与桂系打起文字官司来,以掩护对桂战争的准备。

2月27日,蒋介石召开中央政治会议第177次会议,会议就“湘案”做出两项决议:第一、派国民政府监察院长蔡元培会同李宗仁、李济深、何应钦彻查湖南事件。第二、何键暂时代理湖南省主席职务。

李宗仁、白崇禧一直幻想通过做些让步使蒋介石默认事实,3月4日,李宗仁发表谈话,在为“湘案”辩解的同时,表示拥护蒋介石,并宣布遵令裁撤武汉政治分会及第4集团军总部。

同一天,白崇禧致电南京的胡汉民、上海的吴稚晖、杭州的张静江3位元老,请他们出面调停,维持大局,电报称:“有人趁机播弄,动摇大局,藉收渔利,禧身在病中,心忧党国,诸公领袖群伦,主持至计,敢请设法稳定大局,两湖必能听命中央也!”[36]

3月5日,白崇禧复电蒋介石表示:“惟中央之命是听,钧座处置得宜,决心专意服从。”

3月6日,白崇禧又急电胡汉民、蔡元培、李石曾、吴稚晖、张静江,再次请求他们出来调解,并向蒋介石力为解释,以便转危为安。

同一天,白崇禧复电立法院长胡汉民,称:“遵即电转达武汉,嘱其不得妄动,并电请德公(李宗仁)严令禁止。任公(李济深)处禧亦电促早日赴京调解,共维大局。并望将鄙意述陈介公(蒋介石)。无论如何,总以顾全中央威信,使政局稳定,勿予奸人以挑拨之隙,而遗党国前途之忧也。”[37]

接着,白崇禧就“湘案”公开向记者发表谈话,白崇禧表示,他与李宗仁事前绝未与闻,“湘案”纯粹是局部问题,尽可在法律上求得解决,绝对不应使之成为内战的原因。他深信两湖军队绝对服从中央,服从主义。

3月7日,白崇禧再次就“湘案”发表谈话,除重申他本人事前毫无预闻外,承认“湘案”处置“操切”,此事如何解决,当始终服从中央,服从蒋总司令,服从李总司令。白崇禧申明,桂系军队从珠江出发,转战万里而至北方,绝非为个人谋利益,完全为党国谋统一。白崇禧还否认了蒋桂将发生战争的可能,认为这完全是谣传,并说这种谣传发生原因有三:(1)帝国主义者及赤色帝国主义,唯恐中国不乱,竭力煽动;(2)失意政客军人及不利于党国之人物,为谋私人活动而散布谣言;(3)做公债事业之投机分子,希图扰乱市面。[38]

白崇禧还寄希望于李济深出来调停。“湘案”发生后,白崇禧即致电李济深促其早日赴京调解。3月7日,白崇禧对记者发表谈话很乐观地表示:粤李主席已启程北来,即日可到京,一切问题待李到后解决。

3月8日,白崇禧公开发表呼吁和平通电,电称:

……近阅报载,纷传益甚,军事发动,几若实有其事者。平心设想,不禁慨然。窃意吾国革命事业,赖先总理惨淡经营,垂40年,以诸先烈之奋斗牺牲,诸公之继续领导,加以武装同志共同努力之结果。始获有今日之局势,凡我国人,自宜尽力维持,徐图建设,亦可以解除民众之痛苦,完成革命之大业。……诸公领袖群伦,党国众望,维护大局,谅有同心,尚祈审处前途,主张至计,一致电请政府,持以镇静,处以宽宏,武汉分会,原在政府统治之下,中央如何处理,亦必能恪遵明令,一致服从,果能如此,则军阀反动,固可无忧,即外交问题,亦可渐图解决。转危之道,全在于此。[39]

“湘案”后,白崇禧将希望寄托在胡汉民等人的调停上。此时的国民党中央是蒋介石、胡汉民合作的体制。胡汉民是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主席、国民政府立法院长,地位仅次于蒋介石,在南京政府中拥有较大的发言权,白崇禧希望胡汉民等向蒋介石鼎力进言,消弭内战,然而却是找错了对象。

我们知道,胡汉民正是对桂系恶感最深的一位元老要人。1927年8月,李宗仁、白崇禧暗中逼蒋下台时,胡汉民即严斥李、白为所谓的“新督军团”[40],并随蒋介石一同下台以示抗议。此外,还有李济深驱逐胡汉民亲信古应芬的旧账。1927年6月,李济深任广东省主席后,即免去胡汉民亲信古应芬的广东省财政厅厅长,任命自己的亲信接任。古应芬不服,拒不交印。李济深便派兵包围财政厅,强制执行。李济深虽不是桂系,但他是广西人,与桂系首脑李、白、黄关系密切,是政治上的同盟者,也可算是半个桂系。于是这一笔账,胡汉民也一起算到了桂系头上,他认为桂系军阀专横跋扈。加之胡汉民又是一个心胸狭窄、报复心极强的人,只要有机会,他是会报复的。“湘案”发生后,胡汉民即说这是“军阀行为,违抗命令”,与谭延闿一唱一和,力主讨伐。以至后来吴稚晖称赞胡汉民“于征桂,则功超言论之外;对待阎冯,则功居后防之先”[41]。这样一来,白崇禧的希望也就落了空。

到3月中旬,蒋介石的战争准备已经就绪,战争已在弦上,白崇禧见形势紧急,再次打电报给蒋介石,警告蒋介石不可轻于动兵,电报说:“武汉政治分会的处置不对,胡、陶、夏操切无理,罪有应得,应当如何处分,我完全负责,千万不可动兵,因为一、四集团军从两广出来,是革命的主力,到现在是国家安定的力量,若破裂了,以后内战无已时。”但蒋介石复电说:“没这个事”,矢口否认他在准备战争。

然而,蒋介石不仅在切切实实准备大张挞伐,而且已经悬下赏格捕杀白崇禧,这是白氏做梦也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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