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她是夫妻关系的基石;是他的底座,他的岩石。一些人认为她会是缺陷,是他的软肋。
话唠,有时不可捉摸,布丽吉特·马克龙让她丈夫的那帮幕僚担心不已。一个成功脱颖而出的总统候选人在妻子的问题上栽跟头就太遗憾了。尤其是现在,万万不可。
流言蜚语已经差点儿抹黑了这对恩爱夫妻的形象。时尚名流杂志封面刊登的照片就像她戴在左手的宝石一样亮闪刺眼。要安定民心,要避免像爱丽舍宫的前主人一样过分奢华闪亮。
要说服竞选班子,跟他们唇枪舌剑才能跟马克龙夫人说上话。或许她在学习谨守她此后应有的身份,尽管她并不把传统习俗放在眼里。
马克龙夫人让我们在巴黎拉贝—格鲁街她丈夫的前厅只等了一小会儿。
这个一月底,是属于她的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她忘了时间,全然不理会丈夫手下一个女公关顾问警惕的目光。
真应该听她开心地跟我们聊她生命中那些美妙的时刻。一个四十多岁,受人尊敬、崇拜的已婚女教师跟一个(非常)年轻的男生陷入爱河的疯狂故事。这个学生比她小二十四岁——而且还不是她教过的班上的学生。
关于艾玛纽埃尔和她自己的生平,关于他们能彼此遇见的“幸运”,当年的老师如今似乎很高兴终于能说出真相。只隐去了几个细节……他们人生的“巅峰”或许并不是那么遥远。
他,目光清澈,左右逢源。
她,自由,坦诚有趣,时不时地蹦出几个英语单词,在一个如此中规中矩的世界,某些经济统计学家或许已经把她归入老年人的行列。
踩着上了光的尖头小皮靴,妻子于是在丈夫的政治龙潭虎穴里改变了态度。他出发去黎巴嫩谈论他对近东的看法,完善他作为总统候选人的才能。而用她自己的话说,“霸占”了他的办公室。在“前进党”(En Marche)总部的七楼,这里如今就像一个伟大的起点。几张给疲惫的“帮手们”小憩的上下铺,像电视连续剧里常见的红蓝两色的墙,所有演员都在这里为他工作,不管是有偿的还是无偿的。他相信大家的努力,非常非常相信,因此上升的势头不可抵挡。他不敢梦想“伟大的夜晚”,但许诺“幸福的黎明”。
她,在前进,飞快地,迈着细长的腿。再撑三个月就好了。三个月去征服民心。这来得正好,他们知道该怎么做。就算他们最后没有赢又怎样,至少他们玩过了。这把玩大了,只有两年半的时间去赢得舆论的支持。
对法国人而言,他们代表了“颠覆”,代表了“断裂”。他们是有点儿这个意思,布丽吉特和艾玛纽埃尔·马克龙。
入主爱丽舍宫是否只是他们一时兴起?
她眯着蓝色的眼睛,毫不掩饰地说:“人们不停地告诉我说在政坛什么都可能发生。他们会攻击我们,所以我等着!走着瞧……”她已经看到了流言蜚语,还有痛苦。
听他们说话,会感觉永远有另一种可能性就在不远处。他们可以有千百种命运,而其他人却只有一种人生。
他们应该是抗争过才构筑起自己的人生的,那是在二十多年前。她,知道人心善变,一切都可能戛然而止。政治如此,其他东西也一样。用她自己的话说,年龄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关系。她说得没错。而这对特别的夫妇,把他们的爱情坚持了很久。
“我不是小说中的女主人公!”她说。而人们恰恰认为她就是这么想的。
大选在即。而这个丈夫,过去她指导他演戏,如今她在幕后指点他从政,她甚至美滋滋地想象有朝一日他去饰演……“于连·索莱尔”。“他演这个角色肯定不错!”
在我们面前,一脸激动,几绺金黄的刘海垂在两鬓,当年的语文老师一直在“演”。似乎很真诚,就像一个少女要讲述她的“生活”。
有那么多的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