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仁山宣言:你不来,我不老
我曾经写过一篇关于马仁山的文字,而今,再写,唯恐从哪个角度切入,都会文不达意,辜负了马仁山的天然美景,还有根植于她脉络里的厚重人文、蚀骨风情……更令我惶恐的是,从古到今,已有无数文人墨客慕名而游,他们兴之所至,情到浓时,落笔生花,满纸烟云。宋代大诗人郭祥正秀口一吐,风华毕现:“崔嵬山下石,如马亦如人。”在一篇篇才情纵横的诗词里,我爱至痴绝的,当属清代诗人朱辂的游记体长诗《游马人山》,只那一句“繁昌西南罗诸峰,拔地削出青芙蓉”的开篇之语,马仁山的雄姿英貌,已是翩如惊鸿,婉若游龙。
我的第二部长篇小说《等你归来》里,主要人物梁业成和闫绿珠,在秋季的马仁山,他们缠绵悱恻,你侬我侬。这段故事安排在秋季,与“秋是收获的季节”无关,只是因为他们的爱情,彼时,如春生夏长秋收的自然规律,到得秋高气爽的时节,刚好水到渠成。爱情,不排除一见钟情,但也有很多,会历经厚积薄发、量变至质变的提升,一如我们与马仁山之间的情感。故事的发生地选择在马仁山,有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唯美意境。是夜,我端坐于电脑前,欣赏着梁业成和闫绿珠的爱情之树绽放出的点点新绿,为他们安排一次锦上添花的浪漫之旅的念头,潮水般漫上来。恍惚间,马仁山心有灵犀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她清新明媚,风姿洒然……
小说里,马仁山的景致一一次第展现:阳光下波光粼粼、绿如翡翠的月亮湖;梁业成和闫绿珠极目远眺山顶,眉眼、胡须、下巴,出神入化,惟妙惟肖,活脱脱一个仰面而卧的鲁迅头像的鲁迅峰;宏伟壮观,气势不凡,炉脚为门梯,炉中设有“人字洞”文物陈列室,令人眼前豁然开朗、叹为观止的天下第一香炉;耸入云霄的翠竹林里,空气清新得如同婴儿凝脂的肌肤,闪烁着可以用心灵细细观摩的莹润光泽,渗透着可以用心灵柔柔触摸的缕缕香甜,那莹润的光泽,那缕缕的香甜,清芬袭人,浓稠得化不开;石洞顶部被一块巨石切成“人”字形的天然石屋,其侧壁,依偎着一个身扛枪支、气宇轩昂的男人和一个亭亭玉立、小鸟依人的女子;仙缘亭边,一只巨大的老鹰在山谷中盘旋着,久久不肯离去;漫山或黄、或白的野菊花,它们如村姑,朴实无华地绽放着;平均树龄近百年的楠木林,似一个个窈窕淑女,居于深闺之中,娴静典丽,体态从容;还有飞来石、千年灵芝、母子情深、月亮洞、太阳洞、仙人摆渡、矗立于山谷中的五指峰……每一处景点,都渲染出巧夺天工的神奇意境。
小说杀青之后的一段日子,我又几上马仁山,或随团队,或独自一人。马仁山,春天的花,夏季的风,秋日的月,冬时的雪,我都一一亲历过。毋庸置疑,在我以后的作品里,还会有马仁山的美丽风姿,惊艳呈现。我爱她,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这样的方式也许不是最好的,但因为一份浓缩的发自内心的真情,而有了沉甸甸的质感。以“奇峰、奇石、奇壁、奇树、奇洞、奇柱”之六奇而雄姿英发、底蕴丰厚、四季景秀、常游常新的马仁山,她赢得“皖南张家界,江滨小黄山”之美誉,乃是实至名归,理所当然。
人世间,万事万物皆有机缘,“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马仁山之所以能够吸引无数的或远或近的人们,亲近她,欣赏她,有缘的因素,有游客口口相传的功劳,但如我这般,一次又一次地流连其间,不知不觉地成为其“粉丝”,只能归功于她的独特魅力。很多如我这般的痴人与马仁山之间,不再是游客与景点的关系,而是朋友,是故交。是的,故交!“故交”是名词,可在我的潜意识里,它是形容词。因为,想到马仁山时,便有一股股暖流肆意涌遍我的身心,那种若隐若现、如梦如风的情愫,犹如故乡刻在游子心灵深处的淡淡乡愁,不经意触动时,心坎里溢满了感怀、感念,更有感动,它柔软绵长地沉淀于我们心灵的一隅,于无声无形之中,带给我们俗世里的甜蜜和暖意。
物质时代,让我们的内心喧嚣、浮躁、膨胀甚至变形的东西越来越多,能够遇到让我们由内而外地沉静下来的或人、或事、或物、或景,那是一份温润无言、可遇不可求的美好。而马仁山正是这样一处当我们走近、便能够在瞬间安静下来的地方。她静若处子,以含蓄内敛、敦厚博爱的情怀,向全世界敞开心扉,期待每一个热爱大自然的有缘人的到来。在这个惠风和畅、月华涌动的春夜,我再次走进马仁山的灵魂深处,以她的名义向普天之下发出宣言:阳光温淡,岁月静好,你不来,我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