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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科身份与体制建构

文学研究的现代性与跨文化比较宿命 作者:陈跃红 著


学科身份与体制建构

有必要事先说明,我这里试图提出来讨论的话题,不是那个已经被无数次争论过的,关于比较文学学科身份的合法性命题;也不是从20世纪50年代末开始就被美国学者韦勒克和法国学者艾田伯所展开,并且延续至今的,所谓比较文学学科的学术理念“危机”问题。事实上,漫长的学术史总是在不断证明,任何学科都自有其命运,如果不是有着相应的历史需求,任何人为的学科努力和建构,最终都不过是一场贻笑大方的学术闹剧。至于比较文学,不管是它在西方近两个世纪的学术史,还是在中国近一个世纪的跟进和发展史,它的兴起、发展、变迁和未来的结局,得由学术历史这个缺席却又始终在场的法官来裁决,而不会也不可能被人为地宣告“繁荣”或者“消解”。就如同比较文学的学科名称一样,你明明知道它有缺陷,可是,如果你试图通过论证或者用学术行政的手段去改变这一历史命名,结果肯定是徒劳无功,不会有普遍的认同。这就叫学术的自然规律,总是有着它自己的运动轨迹,不太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近年有些学界的朋友有自创“XX主义”或者“XX论”的癖好,并且在不同的场合,不遗余力地加以鼓吹,结果往往无人响应,只好偃旗息鼓,不了了之。问题就在于凡是主观臆想的胡乱命名,必然有违学术规律,自然也就无人理会。

我在这里所絮叨的这些话题,主要来自自己教学实践中碰到的疑难,部分也来自对本学科发展近况的迷惑。谈的虽然是所谓的“学科身份”和“体制建构”,却并没有打算将其视为深刻的学理问题去追问,因为在我看来,假定一个学科的发展有战略问题与策略问题之分,有理论问题与技术操作问题之分的话,我的问题显然只是属于后者。眼前这些问题在我的心目中,并没有多么地形而上追问,在很大程度上它应该说是属于层面较低的学科“技术”问题,也就是说,它虽然并不是与所谓学科的本体性问题完全截然无关,但却也不必到真正形而上的层面去论辩和寻找答案,而作为所谓的技术问题,它应该是可以通过技术性的“操作”去改进和实现的。我的意思是说,有时候,你不妨把这个学科想象成一座已经建设起来的工厂,现在的问题不是它有没有必要存在,要不要生产它规定性的产品,而是如何通过改善和加强管理、改良技术和更新设备,提高人员的技术和素质,从而生产出合格的或者说优质产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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