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艰辛与功名博弈

赵翼是有清一代著名的文史大家。20世纪初，胡适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读到赵翼的《论诗》（之二）——“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就对他的“历史的见解”惊叹不已，称赞他“很有好诗”，“是一个史家，又是一个大学者，故做出诗来自不落凡俗”。这就是学人眼中的赵翼。

赵翼，字云崧，一作耘菘，号瓯北，晚自号三半老人。清世宗雍正五年（1727）农历十月二十二日，出生在常州府阳湖县乡下一个名叫西干里（今戴溪桥）的村落，乃塾师赵惟宽长子。赵翼出生之前，其母丁夫人已生有三女，年近30，又得一子，自是喜出望外。封建时代，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惟宽公家骤生贵子，阖家称庆，乐而忘忧，将这个家庭的全部希望，都倾注在这个新生儿身上，以“翼”给儿子命名，未尝不含有深意。屈原《离骚》谓：“高翱翔之翼翼。”这里无非是希望儿子飞出农家小院，展翅于万里长空，飞黄腾达，青云直上。且配以“云崧”之字，其含意更为显豁。至于另一字“耘菘”，耘，刈也。菘，即白菜一类的蔬菜，显然寄寓有勿忘根本之意。赵翼在京供职时，并非以瓯北为号，而是写作“鸥北”。他在题为《旧簏中偶检得在京时所画鸥北耘菘小照，戏题卷后》的小诗中写道：“灌园闲与白鸥亲，四十年前旧写真。只有老妻还认得，儿孙俱不识何人。”据此可知，与鸥鹭为盟的恬淡生活，在赵翼心目中早就占有一定分量，故别署鸥北，后来才改“鸥”为“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