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美好的青年时代

拜伦 作者:付思明 著


美好的青年时代

青年人满身都是精力,正如春天的河水那样丰富。

——拜伦

在剑桥的贵族生活

1805年夏天,他在哈伦学校毕业。

10月,他进了剑桥大学。拜伦说:“1805年,当我17岁半的时候,我不太高兴进剑桥大学去读书。原因之一是,我舍不得离开在校最后两年才开始喜欢的哈伦中学;原因之二是,我不能进入自己想进的牛津大学。而且,这时候,我也为一些私人的家务事而烦心。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离群的狼,不太愿意和别人有任何交往……更令我伤心的是: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个小男孩,我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变老了!”

入学后,拜伦进入了空间广大的三一学院。在搬进学校东南方一间很宽的房子后,他觉得精神好多了。拜伦一直都喜欢广阔的空间,这也是在这个学校唯一能让他觉得舒服的地方之一。

从这时候起,贫穷已经离开了他。因为他接到做贵族领袖的大法官的通知说,从财产中每年拨给他500英镑。于是他具备了可以用一匹马、用一个仆人的身份了。

可是,这所学校里虽然没有贵族与平民之分,但长时间遗留下来的不成文规定,却特别允许贵族有可以不按时上课和不必参加考试的特权;更过分的是贵族常可以随意破坏学校的规章制度,可以过自由放荡的生活。

拜伦终于可以从母亲的阴影里解放出来。他写信告诉朋友说:“从此我可以完全离开母亲独立了。对于长久地蹂躏了我,扰乱了所有爱情的母亲,我决心以后绝对不去看她,也不再继续维持什么亲善关系。”

他在哈伦公学做高年级学生的时候,身边聚拢着许多美少年,隐然控制全校。他虽然跛脚,却是校内第一名游泳健将,又是棒球的选手。但是,做剑桥大学的初年级生,那些简单的东西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欲望了。于是,他随着那时候的学生风气,开始喝酒赌钱,用那500镑的津贴,过着十分奢侈的生活。

拜伦在哈伦公学虽然交了许多贵族朋友,但是在剑桥的朋友中,却是一个贵族也没有。起初他也想和那些贵族一样整天吃喝玩乐,但却觉得丝毫没有乐趣可言,有时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因为他生性不爱喝酒,又讨厌赌博。所以他很难和那些浪荡公子、纨绔子弟玩到一起。但是他有一颗不服输的心,他最怕比不过人家,为了拔得头筹,他不惜重金,从伦敦买来红葡萄、白葡萄、法国红葡萄、马地拉4种酒,每种48瓶,开始每天练习喝酒直至深夜。为了在赌博中有出色的表现,他又夜以继日地研究打骨牌的方法。终于,他很快学会了打骨牌。

他给韩生先生写信时说:

这些人所追求的东西很多,吃、喝、玩、乐、睡觉、打架……但是,永远轮不到读书。我坐下来写这封信给你,可是,我满脑子里都被这些放浪的行为所笼罩……我虽然对它们深恶痛绝,但却依然不能避免……终归而言,毕竟我在这里还是最稳重的人!我没有招惹任何麻烦,也没有进退两难的痛苦遭遇……

拜伦在剑桥所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就是从前在哈伦一起读书的朗格,他是在拜伦的一些酒肉朋友之中比较志趣相投的同学。他们一起游泳,一起骑马读书。晚上,朗格还会吹横笛和拉大提琴让拜伦欣赏。有时候他们一起骑马到堤坝上,只有这时候,拜伦才可以暂时忘掉每天和那些吵闹的朋友相聚的不愉快。

虽然,有时候拜伦晚上也和那些吵闹的朋友混在一起,但却能自己偷空读书。有一本华特·史考特的诗集,就是在一个有“混蛋王”之称的家伙的屋子里读完的。

这样的生活,一年500英镑津贴是远远不够的。他向家庭律师要求增加津贴,被拒绝后,在12月27日写给奥古丝塔的信中,他要求姐姐替他作保,他要朝私人高利贷借几百英镑。这是拜伦首次和放高利贷的人扯上关系;而且,在以后的三四年中,他一直都靠借贷过活,并且债台高筑到数千英镑。虽然奥古丝塔坚持要替拜伦还债,但他却拒绝了。

这时候,拜伦不仅在金钱上陷入困境,在情感上也似乎陷入低潮,但是他认为即使向人倾诉,别人也不容易了解。

他的好友隆在1821年的日记中写着:

他的友情,以及一股激昂却纯洁的爱和热情,当时也曾使我非常感动,也是我一生中最浪漫而快乐的时期!

后来,他住在皮克迪里大街上,找来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做情人。把她扮成男人,当做自己的弟弟带着。又雇了拳击选手杰克逊和剑术家安德鲁,每天练习拳击和剑术。这些剧烈的运动使他很快地瘦下来了。

从他1807年写给伊丽莎白·比果小姐的信中,我们看到拜伦自己透露,他在剑桥的三一学院教堂里,看到一个唱诗班的男孩,令他非常欣喜。

最初是他的声音吸引了我,然后是他的容貌,最后,他的态度使我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我爱他甚于一切,时间距离都不能改变我。在剑桥的时候,我们每天在一起,不论春夏秋冬,没有一刻会感到无聊;而且,每次都依依不舍地分开。

剑桥的新学期在2月5日开学,但拜伦仍旧留在伦敦。而且,当归还借贷的限期到了以后,奥古丝塔并未按时替他作保。为了这事,拜伦很生气,他连续好几个月都不跟奥古丝塔通信。

最后,因为债主不断逼债,拜伦没办法,只好找房东和房东的女儿替他作保。奥古丝塔知道了,心里非常难过,她觉得拜伦在伦敦靠借钱过日子,也不好好读书,非常令人担忧。拜伦的母亲也因为儿子借高利贷的事情而感到不安。

拜伦向放高利贷者以极不合理的利息借得900英镑,还清了债务,又付了231英镑的学杂费。但是,他还是没有回学校去读书的意思。

他有点幸灾乐祸地写信给他母亲:

我身边虽有些钱可以周转,但是,我觉得还不够我一学期的费用。在英国大学进修,对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来说我想你也清楚,不太可能,而且是非常荒谬的想法,也许我不能在法国有什么发展,然而,柏林、维也纳或圣彼得堡还有我容身的机会!

他的母亲接到信后,几乎要晕倒了!她看出这个小孩完全学着他爸爸的样子,四处借债,挥霍无度地过日子。这样下去,拜伦虽然还未成年,那也离自我毁灭不远了。

在绝望中,拜伦的母亲写信给韩生先生说:“这小孩将会是我的致命伤,他快要把我逼疯了!我绝对不会同意让他去外国,再说,他去哪里筹这笔钱?他不是已经被高利贷控制住了吗?啊!这孩子,真是没有感情,没有良心!”

到3月10日左右,拜伦借来的钱又花光了,不得不写信向韩生先生求援,请他帮忙为他凑足500英镑以便还债。他对伦敦也有点厌倦了,于是,在4月中旬,他又回到剑桥大学去了。不过他乱花钱的习惯还是跟以前没有两样,不但慷慨捐款给学校,甚至又买了一部豪华的马车。

拜伦是否到学校上过课,大家都不太清楚。因为在和别人的通信中,他一次也没有提起过在剑桥读书的事情,以至于尽管第一学期他付了20英镑17先令的书钱,在读书之余,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写诗上了。

发表处女作诗集

虽然拜伦在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才回学校,但回去以后,也没有待多久,因为他的口袋里又空了。暑假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回到母亲的身边。

这次回家,他又和母亲大吵了一架。这是一次不幸的见面。更加脾气古怪的母亲,为一点点小事情也要对着拜伦发起怒来。

有一天,她不管皮戈特家的孩子们都在座,拜伦的母亲突然生起气来,她咆哮着吼道:“你这个魔鬼变成的小‘跛子’,看你那猥琐的身体里就隐藏着罪恶的灵魂。你又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真是混账!”

说着,随手便拿起火钳子向拜伦扔过去,拜伦急忙躲开了。他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因为再在家里待下去,不知道母亲还会用什么样恐怖的手段对付他,他只好暂时先到皮戈特家里避难,不久就回伦敦去了。他发誓一生也不再去看母亲。因为他觉得这个所谓的母亲就是个变态的魔鬼!

听见这话他的母亲怎么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她随后立即赶到伦敦来探望拜伦。可是这回拜伦是态度坚决,不再理会她。拜伦的母亲只好伤心地回家了。

拜伦在这次和母亲的斗争中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他很高兴地和约翰·皮戈特待在一起。约翰是伊丽莎白的兄弟,在医学院求学。拜伦像一位大哥哥那样处处保护着约翰·皮戈特。

拜伦很沉醉于保护和照顾比他弱小的漂亮男生。此时拜伦也变得非常英俊帅气,他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胖胖的臃肿的样子了。他很严格地控制自己的饮食。他不吃肉,一天只吃一顿饭,饿的时候只吃一点点苏打饼干。在这样刻苦的坚持下,拜伦秀气的脸庞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可是由于他从小就受母亲和乳母的双重虐待,他对女人很仇视。他告诉约翰·皮戈特:“不要相信女人们。想要征服女人,首先要蔑视她们。”

拜伦带着崇拜他的约翰·皮戈特去旅行了。他们去了南方萨塞克斯海岸游玩。一路上他们遣散了仆人和车夫。

旅行过后,他从放债人手中借来的钱完全用光,走不动了。到头来只得回到自己说过再不要看见的母亲那里。他的母亲看见儿子回来了,心里很高兴,她再也不敢轻易说什么话来招惹儿子生气了。

其实她不知道,拜伦此时是弹尽粮绝,身无分文,他根本没有地方住,只好把母亲家当做自己的避风港。

在家里住了7个月,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开始调整生活的状态,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有规律起来。他有一天听见伊丽莎白给他读诗,他觉得那首诗不错,于是他对她说:“我也写过几首,我更喜欢苏格兰诗人彭斯的诗。”他用类似彭斯的手法写下了几句:

安思来的山岭啊,贫瘠而荒凉,

我无忧无虑的童年在这儿迷失了方向……

这两句诗让伊丽莎白着迷,她觉得如果拜伦不写诗那简直太遗憾了。她已经有点崇拜拜伦了。对于拜伦来说,伊丽莎白是个完美无瑕的朋友,她温柔忠贞,是男人们心目中最完美的女人。可是拜伦只把她当做好朋友。

拜伦在伊丽莎白的鼓励下,开始认真写诗。他握着笔一直写到深夜,第二天把写好的诗拿给伊丽莎白看。这是他那时候每天必修的功课。伊丽莎白每天都耐心地批评或者鼓励他。她就像一位良师益友一样出现在拜伦的生活里,让拜伦仇视女性的态度略微有所改变。

他在这位姑娘面前从没有感到不快。但是多情的他,对这位姑娘却没有产生爱情。这是在男女间从开天辟地以来的不解之谜。这么淑贞高尚的女性很少吸引男性,正像亲切温良的男性反而不吸引女性一样难以让人理解。

在这位可爱的令人敬仰的女性朋友的鼓励下,他很用功作诗。有时候,拜伦还会和这里的一位牧师朋友探讨命运和宇宙之类深奥的话题。他每天在自己的城堡里骑马、游泳,或者和美女跳舞嬉戏。这让他的日子过得很有滋味,他也因此得到了很多写诗的灵感。

很快,他自己写的诗就出版了一册《偶成集》。可是他的那位做牧师的朋友说,其中题为《赠玛丽》的一篇,有伤作者的名誉,劝他不要发表。

他只好把印刷好了的诗集全部销毁,再把其他的诗题作《偶然的歌》出版了。那时候是1807年1月。在那作品里出现的人们,被索思维尔市民认为是影射攻击自己,他们便嚣张地发怒了。拜伦不能忍耐乡野小城居民的可厌,便决心再回伦敦。

可是由于对这本诗集还有再加整理的必要,他耐心地在那里又停留了几个月,把一切准备好以后才回伦敦。这次改题为《闲散时光》出版了。这是他的处女作诗集。诗集的署名是:乔治·戈登·小拜伦。这一年他刚刚19岁,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他的狂妄、自卑都写在这本诗集里。

跟别的初次著书出版的人们所经历的一样,他也抱着不安、希望和满足的复杂的感情,耐心地等待着诗集发行的结果。他希望这本《闲散时光》能让他在诗坛上崭露头角。

结果比他所预期的更为顺利,这位无名诗人的处女作诗集被读者接受了。一家书店当天卖出几本,印刷所两星期内卖出50本。又一家书店卖出7本。

“7本!真的太好了,有人买我的诗集了。我真是太高兴了。”拜伦欢喜地说。

拜伦的母亲也买了拜伦的诗集。她终于不再呵斥儿子的无所作为了。她对儿子的诗集赞不绝口。她终于能告诉周围的达官贵人们说:“你们看了《闲散时光》了吗?那本诗集真的棒极了!知道吗?作者是我的儿子乔治·戈登·小拜伦,我是他的母亲!”

每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脸上都闪耀着熠熠的光辉,那是一位母亲真心实意为儿子感到骄傲!

一些评论家们也注意到了《闲散时光》,他们开始在一期《评论周刊》上把拜伦的诗集捧上了天。这让拜伦为自己的处女作感到非常骄傲。又过了些日子,评论家们又在《评论周刊》上把拜伦的诗集批得体无完肤。这让拜伦困惑不已。

出版商告诉他说,这都是计划和安排好的,他们的评论会对你的诗集的发行有利。因为这样的辩论持续下去,你和你的诗集才不会被人遗忘。这是一个营销的方式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1807年6月27日,拜伦兴致勃勃地带着新出版的诗集,回到了剑桥大学。他每年的零用钱已稍稍增加,再加上母亲为他借贷来的钱,使得他有能力支付学校的费用。

然而,他才回到剑桥,却又打算退学,要不是他待在那里一个星期和一些新朋旧友闲谈甚欢的话,他也许不会在剑桥再待上一年了。

拜伦新认识的这两位朋友,和拜伦一样也很会捣蛋,同时他们也和拜伦一样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和兴趣。

约翰·霍布豪斯,是布里斯托的一位国会议员班杰明·霍布豪斯的儿子,他在1806年进入剑桥三一学院。他广阅史书和政治刊物,并且有维新党人的思想,充满了政治野心和对文学的热爱。这个人对拜伦的影响很深,这也是拜伦能成为一代民族解放斗争的英雄人物的关键。

查理斯·马修斯和拜伦的认识倒是有点特别。拜伦回南井度假时他曾住在拜伦的房间,有一个人跟他开玩笑说:“拜伦很在乎别人乱动他的东西,所以你对他的物品要格外小心,以免触犯他的情绪。”

结果他真的就小心翼翼地使用拜伦的东西,连别人进出,他都要人家轻轻地开关房门。

拜伦觉得马修斯这个样子很可爱,至少说明他是一个能尊重他人、有礼貌的人。和霍布豪斯比较起来,他可能较为偏激,他和拜伦讨论一件两人都感兴趣的问题时,常让霍布豪斯暗地里捏一把冷汗。拜伦和他在一起时,常会情绪高昂地出点子、想些恶作剧来捉弄人。

1807年7月,拜伦以诗人的姿态回到伦敦,而且,他在南井的知名度也越来越高。他在伦敦的发行人考斯贝,在他自己出版的《每月文学漫游》7月号刊物中,决定撰文捧一捧拜伦的《闲散时光》这本诗集。在同一刊物,还刊出拜伦读华兹华斯诗集后的感想。拜伦的虚荣心因此得到更大的满足,他向人表示:“我在书商那里看到自己的名字,但是我并没有出示我的身份,只是暗暗享受这份光荣!”

拜伦闲暇的时候,除了写诗之外,就是满脑子的奇思怪想。他旅行到苏格兰高地后,雇一艘船航行到布里岛,最后再去冰岛游玩。

当他在秋天回到剑桥大学时,竟然还带回来一只熊。他把熊养在他住的阁楼上,还每天带着它去散步。他用铁链拴着熊,让别人看起来既觉得新奇又觉得恐怖。

拜伦就是这样特立独行的人。和现在的叛逆青年一样,他不喜欢被束缚,他喜欢自由自在。他养着另类的宠物——熊,似乎表示他很厉害、很强大。而实际上拜伦这样的行为是对自己的外表不自信的表现。他一直对自己的跛足耿耿于怀。只有他牵着熊在人们身边走过,听到人们惊讶的赞叹,他才能从中找回自信。

拜伦骨子里并不是纨绔子弟,他喜欢写诗,只有写作能让他发泄内心的情绪。因为他是从小被压抑的孩子,在他受到欺负和责骂的时候,他都是努力隐忍着,这样比爆发出来更伤人。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选择了用笔来发泄不满的情绪。

拜伦依然是年轻的拜伦,他不想真的看起来那么另类。所以他要伪装,他需要看起来和普通的贵族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那才会让他自己心里觉得踏实。

于是他极力要让别人有一种错觉——觉得他和其他的贵族一样,在剑桥上学就只是“专修”吃、喝、嫖、赌。但事实上,我们从他写给伊丽莎白·比果小姐的信中可以看出,自从他的诗集印刷出版后,他的作品产量大大增加了。

在短短的8个星期里,他已写了一本200多页的小说,几首约400行以上的诗,还有一些讽刺的小品文。不论在当时还是现在,这样的写作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他本质上是个勤劳的诗人,他放荡不羁的外表给人们带来的都是假象。尽管他初期的作品尚不成熟,但是长时间的写作,还是让他的文笔得到了一定的历练。这也为他将来写下不朽的诗篇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他还是一名学生,尽管贵族的身份可以让他享有很多特权,比如不用考试、不用交作业,但是他还是希望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他觉得自己应该为此起到表率的作用。

于是,他决定在11月30日开始整理他“15岁以来的作业”。这是比较大的工程,因为写诗、写小说,他耽误了很多学习的时间,他还是要把那些落下的功课补回来。不过,拜伦一旦认真去对待一些东西,他会变得非常仔细、非常认真。他在学业上依然能保持不错的状态。

他在朋友的影响下,开始喜欢讽刺作品。在剑桥另一个新学期开始时,马修斯介绍他认识了国王学院的戴维斯和其他几个有点小聪明的同学。

在这里,拜伦对霍布豪斯的友谊及景仰之情日益加深。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不仅是因为同在一个党派里,更重要的是因为有同样的文学兴趣——他们都喜欢写讽刺作品。

那时,他们两人正巧各自完成了一部讽刺作品。拜伦的作品是对他所认为的当代“英国诗人”做了一次评述;而霍布豪斯则仿效别人的作品对政治和社会的腐败做了一番批评。

拜伦的另一个文艺界的友人名叫法兰西斯·霍积生,他和拜伦都喜欢德来敦和派普的作品。更重要的是霍积生的爸爸与威廉·寄福即当时最著名的文学批评杂志《文学季刊》的主编是好朋友。

霍积生与拜伦的友谊发展有点特别,拜伦曾模仿霍积生的讽刺小品以示敬仰,而生活严谨的霍积生曾有意把拜伦改变成一个正派的人物,结果却和拜伦早期的朋友一样,终生对放荡不羁的拜伦忠心耿耿。

还有一个朋友叫戴维斯,他是个诙谐、口吃、冷静的人,富有警句和机智,又是游泳和赌博的能手。拜伦未来出国游历的差旅费,还是这个朋友提供的赌资赞助。

拜伦在剑桥的新生活没有多久又结束了。

拜伦在剑桥停留的时间里,所拥有的像霍布豪斯这些人的友谊,算是他在剑桥8年进进出出,所能带走的最宝贵、最永恒的东西了。

处女作被批判

拜伦的作品有着截然不同的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情意绵绵的浪漫抒情诗,比如《恰尔德·哈罗德游记》、诗剧《曼弗瑞德》属于这类;另一方面是辛辣刺骨、冰冷地揭发人生的虚伪、充满欺骗的讽刺诗,《唐璜》便是最有代表性的。

他的处女作《闲散时光》只是有这两方面特点的雏形,尚未形成明显的风格。由于他过分缺乏自信,在私人付印时将一些精华部分删除掉,而所剩下的不过是些细腻、伤感的作品而已,另外他又加上一些翻译的希腊诗作品及一些仿作。

当他发表了处女作《闲散时光》之后,引来文学界一片批评之声。那是发表在当时英国文坛权威杂志《爱丁堡评论》上面的匿名批评。

《爱丁堡评论》是苏格兰辉格党人的喉舌工具,上面刊载的文章也都是类似檄文性质的政治工具。很早就有人说《爱丁堡评论》正在准备一篇措辞激烈的文章攻击拜伦,拜伦忐忑不安了很长时间,终于才看到。

《爱丁堡评论》上是这样说的:

这位年轻男爵的诗才,是艺术之神和凡人都无法给以承认的。我的见闻少,从来不知道有这么缺乏神性和人性的坏诗……可是作者对这本坏诗的辩解,便是说自己尚未成年。

然而不幸,我们却记得考莱10岁的诗和蒲柏12岁的诗。尽管这些苦恼的诗是一个青年学生在学校里写的,但是我们相信,这样的诗,在英国受过教育的青年中,10个人有9个都写得出来,而那第10个则会比拜伦爵士写得更好。

接着,这位匿名评论家又用一连串的恶言恶语把他嘲骂了一番。评论家说:

这样的诗,简直就是无病呻吟的嚎叫,这样的诗根本不能叫做诗。拜伦只不过是凭借自己的爵位才能出版这样的诗集。人们之所以买这本诗集,也就是因为对爵位的崇拜。这些诗对于读者来说毫无意义。

拜伦就是沾染了贵族风气的冒失鬼,他这种诗对于读者来说就是“毒药”。这样的水平竟然也敢出诗集,我非常佩服他的勇气。

要是我出版了这么“垃圾”的诗集,我早就一头撞死了。这也就是因为他有钱,所以才敢这么浪费纸张和油墨。

诗不是只要押韵就可以了,拜伦先生似乎根本不懂这一点。拜伦写的诗,简直一无是处、不知所云,他竟然对此还颇为得意。人竟然能无耻到这个地步,真是闻所未闻!

这是一篇恶毒辛辣的文章,读过以后,拜伦彻底愤怒了。他的血液几乎都要燃烧起来。这时候来到他房里的朋友,看见他那可怕的猪肝一样的脸色,差不多想问他是否想要和匿名评论家决斗了。

文学家们的决斗的武器不是刀枪,而是他们手中的那支笔。后来他拿起笔来,想要用写诗的方式来斥责这位匿名批评家。当他写下20行左右的时候,他的心突然就恢复了平静。

他像一位绝顶的武林高手一样在思考着,他觉得写下反驳他的诗对于匿名评论家来说毫无杀伤力。他在想一招致命的“必杀技”。他隐忍着,做着一切战斗的准备。他此时已经下定决心要把那个卑劣的家伙痛切教训一番。

他怎样去做呢?

创作和发表比以前更多更好的名篇,叫天下的批评家们失色!那样才是智慧的绝地反击。只有出色的作品问世才会让那个该死的评论家哑口无言,才能让他为自己所说的话后悔。

这次拜伦的怒火,使这位风流贵公子一跃而成了世界的天才诗人。或许让这位批评家也想象不到的,正是因为自己那番恶毒而又刻薄的批评的话,让一位放荡不羁的浪荡公子回头了。

拜伦对于仇恨的隐忍是从小练成的本事。他想好了怎么去报复那位匿名的评论家之后就开始积极地备战。他不仅要完成在剑桥的最后几年的学业,他还要写出更加多姿多彩的诗句!

这就是拜伦难能可贵之处,他能直面批评的声音,尽管他一样愤怒,但是他可以从批评中取得进步。这也是他聪明的地方,因为与其抱怨对方不如完善自己。打铁需要自身硬,拜伦也是要让自己的文章“硬”起来。这也是值得我们大家学习的地方。

正如拜伦所说:“一切痛苦能够毁灭人,然而受苦的人也能把痛苦消灭!”拜伦不会被痛苦毁灭,他要消灭痛苦了,他是要向给他制造痛苦的人宣战。

成为文艺青年

1808年7月,拜伦获得了剑桥大学文学士的学位,他终于从剑桥大学毕业了。这样,他就像其他的大学毕业生一样,踏入了变幻莫测的社会。此时他既兴奋又有点担心。因为他不知道,走出学校大门,他会经历什么样的奇妙而又充满挑战的人生之旅。

拜伦再过半年就要成年了。到那时,在贵族院就会有专属于他的一个议员的议席,他的财产也不再受监护人监管,可以比较自由了。他殷切地盼望着那一天快点到来。

出了学校,他回到纽斯台德城堡。虽然原先约定租给格雷勋爵5年,但是当拜伦前次被邀请去度假的时候,两人因为偶然的事情吵翻了,现在再不愿意相会,所以得先请他搬出去。

等格雷搬走后,拜伦回到纽斯台德的拜伦,拒绝了想来同住的母亲,轻松地一个人住着。从他伯祖父时代起就荒废了的宅邸,格雷作为租客,当然没有加以整理。

那些废墟一样荒凉的空屋倒是很合拜伦的意。相伴的只有老管家墨瑞。拜伦把城堡里的一间屋子整理出来作为寝室。寝室里没有太多装饰,他只放一张大床,挂一些肖像画和油画做点缀。寝室里的一扇门通向另一间大屋子,那是传说有黑袍僧幽灵出现的地方。

从一个有梯子的门口下来,便进入一座大厅,他用它作书房兼会客室。他又在另外几间房里摆设些床铺、椅子,作为客人住宿的地方。剩下的房子都让它们荒废着。这让拜伦体会到了中世纪城堡主人的快乐!

屋子周围有1000多亩森林、草场和田地。他有时候靠在长椅子上写诗,写累了就从门口走到前庭,靠着伯祖父砍倒的大树根冥想。要是确实厌倦了,他就脱掉衣服,跳到庭前的水池子里,在清冽的水中像小鱼一样游泳。

在空闲的时间,他曾经去探望了初恋情人。晚餐的时候,他坐在玛丽·安的身边。再次见到玛丽·安,他依然内心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后来提到这段经历时说:“我坐在一位妇人身边。我少年时期曾经极其强烈地爱慕她。少年们的感情通常都是这样,而成年人的感情就不会如此强烈了。赴宴之前,我就料到了这一切,但是我下定决心,要鼓起勇气,说话要沉着镇静。然而,事实上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勇气,也忘记了自己应表现出的冷漠。在笑的时候,我竟然不敢张嘴,更不要说开口说话了。

“这位夫人几乎和我一样蠢。这样一来,我们两人成了大家注意的目标了。要是我们俩都从容镇定,漫不经心,我是不会引起大家注意的。你会把这一切全看成是胡诌。我们多蠢啊!我们像小孩子似的,吵着要一件玩具,等这件玩具到手后,不把它砸开不肯罢休。当然,孩子们还可以把它抛进火里烧成灰烬,而我们呢,却不能把它置之不理。”

玛丽·安也只暗暗看了一下拜伦,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此时的拜伦已经变成了一位美丽的青年。拜伦抱着石头一样沉重的心情回到家中。他写了一首短诗,怀念初恋的情人,靠它来医治悲痛的情绪。

哎,你幸福了,我想,

我自己也因此感到幸福;

因为我的心仍像过去那样,

热切地惦挂着你的幸福。

你的丈夫真有福气,

幸运得让我心头酸楚。

但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他不爱你我才愤怒。

看到你心爱的孩子,

嫉妒几乎撕碎了我的心。

但天真的婴儿微笑时,

为了他母亲,我给他一吻。

吻他时我抑制住叹息,

他脸上可以看到我父亲的印记。

但他有酷似母亲的眼睛,

也是那样令我欣喜。

玛丽再见,我要离去。

你生活美满我毫无怨意,

但我不能生活在你身边,

否则我的心将会依然属于你。

我相信时间和自尊心,

最终会泯灭童年的情恋,

但我希望埋藏在心底,

但愿再次坐到你身边。

你虽然镇静但心里明白,

你的目光可震撼我身心。

但颤抖现在不是罪过,

我们相逢没有惊动任何人。

你紧紧盯住我的脸,

却未能发现任何秘密。

你所觉察的唯一迹象,

是我因为绝望而平静得出奇。

别了,我的梦,

往事何必耿耿于怀。

神话中的“忘川”究竟在何方?

固执的心会破碎还是平静?

用“文艺青年”形容拜伦一点也不为过,他是充满爱心却又多愁善感的人。他有一只心爱的忠实的狗,名叫波兹温。这只狗不幸感染了狂犬病,他自始至终陪伴在波兹温身边照顾它。这的确也是只听话的好狗,虽然它得了狂犬病,可是它只咬自己,没有咬别人。

在这条可爱的小生命离开时,拜伦特意亲自给这只狗写了墓志铭:

如此地靠近——

埋葬着他的遗骨。

他美丽而不虚荣,

强健而不傲慢,

勇敢而不残忍。

他具有人类全部的德行,没有染上人类的邪恶。

如果这墓志铭是献给人类的尸骨,

那么,这些赞语就会成为毫无意义的奉承,

然而,用这些颂词来纪念波兹温——

一只狗,却是恰如其分,

他生于1803年5月,纽芬兰,

死于1808年11月18日,纽斯台德修道院。

1809年1月22日。在纽斯台德家中,拜伦召集从前全部的仆人,在庭前烤了一头牛来犒赏他们,晚上他还召开舞会宴请周围村庄的人。

那天,拜伦在伦敦,为了庆祝自己成年的生日,打破平生吃素的惯例,他吃了一个蛋和一点咸肉,喝了一瓶啤酒。

3月13日他到上议院,行宣誓礼后占有了议席。这时候,照惯例应该由亲近的贵族同道,将他介绍给别的议员。这是属于贵族家族的荣耀和使命。可是他的表兄卡莱尔勋爵竟没有来。

孤独的拜伦只好由朋友达拉斯陪同,到了议院形单影只地宣了誓。那一天出席的议员也实在少得可怜。在议长面前宣誓完了的时候,议长艾尔登从议长席走下来,张开双手迎接拜伦。但是拜伦只冷淡地用指头轻轻地碰一下他而没有跟他握手,艾尔登伯爵便非常不高兴地回到座位,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傲慢而且不可一世的样子很讨厌。

拜伦漠不关心地坐到空着的反对党席位上,一会儿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这就是他议院生活的第一天。从会场出来,他走到在另一间屋子里等着他的达拉斯面前说:

“要是我认真握了他的手,他会把我拉进政党里去的。讨厌!我什么政党也不参加。”

“好!议席的事情是办完了,此后要到外国去。”达拉斯说。

两个星期后,《英格兰诗人与苏格兰评论家》发表。这篇极具讽刺效果的讽刺诗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每一行诗之间都泾渭分明,语言犀利。这本诗集虽然没有署名,但是熟悉文学,特别是熟悉诗坛的文人墨客们都能一下子看出来,这本书的作者是拜伦。

他们那群人中,有的对这本诗集赞赏有加,有的对这本诗集破口大骂。在这首诗里,拜伦不仅猛烈反击了《爱丁堡评论》对他的讥嘲,还尖锐批判了当时称霸英国诗坛的湖畔派浪漫诗人,并大胆揭露了支持各种反动势力的英国统治当局。拜伦以这首讽刺诗而在英国诗坛初露锋芒,获得声誉。

唱吟“骷髅诗”

向着东方出发,这是拜伦一直以来的梦想。他对肮脏的政治不感兴趣。他需要出发,去东方旅游。目前摆在拜伦面前的是一个非常难以解决的问题,那就是钱。如果要旅游,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可是他现在已经债台高筑了。

以拜伦的花钱方式,他想要达到目的地最少也要花4000英镑。但是目前他已经有不得不偿还的12000英镑的外债了,还要再弄4000英镑到手,这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除非他卖掉所有的房屋,或者是和一个家境富裕的女人结婚。后一个办法是拜伦的母亲所希望,而拜伦却对此不屑一顾。他不想自己和父亲一样,为了钱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再造就一个“恶魔”一样的母亲。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拜伦更倾向于卖房子的方法,但是拜伦的母亲却极力反对。

拜伦的母亲说:“除非煤矿能变成金矿,要不然,你就应该用过去人们常用的方法来挽救财产,那就是娶一位有二三十万英镑身家的女人。今年春天,你必须要这样做,娶位阔女人,什么恋爱婚姻都是胡扯……”

拜伦说:“如果我娶了个金娃娃,或者如果我一枪打穿自己的脑袋,那一切都了结了。这两种挽救的方法其实都差不多,用哪种方法都无关紧要。”拜伦又一次和母亲谈崩了。这次母亲也管不了他那么多了。

他原来刚住进纽斯台德的时候就下决心坚决不卖它,现在他想卖掉另一处继承来的房产——罗岱尔,于是他叫律师韩生去办理。但是韩生办事迟缓是有名的。或许韩生也是担心卖掉罗岱尔会引发拜伦和母亲激战。所以他一边答应着,一边拖着不办。拜伦催促很多次,依然没有动静。拜伦想,或许旅游的梦想会就此破灭了。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救星出现了。他剑桥时代的好友戴维斯突然送了钱来,借给他所需要的数目——那是戴维斯赌赢的钱。

戴维斯在大学毕业后到伦敦去,和以前一样,经常出没于各个赌场之间。他有时候赢,有时候也会输。这一次他运气好,赌钱赌得直至深夜才回到住处,他把几千英镑纸币塞进床下的尿壶里,倒头便睡着了。

1809年5月,出国前一月,拜伦把朋友们请到纽斯台德来,大摆告别宴会。宴会持续了好几天。前来赴宴的是轻松愉快的马修斯、常识家霍布豪斯和其他两个人。

他们在门口左右拴着狗和一只熊。进得门来,大厅里面,5个人在练习手枪射击。如果没有事先得到主人允许擅自进入大门的话,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即使你能躲过狗或者熊的袭击,还会面临5个年轻人手枪射击。

每天快中午时,他们才起床。吃过早餐,他们进行下列游戏:手枪射击、剑术、划船、游泳、骑马,和熊玩耍以及读书。

晚间19时的时候他们开始吃晚餐。吃完饭,他们轮流用“骷髅酒杯”喝酒。这个“骷髅酒杯”不是假的,那是他的工人在花园耕地时挖出来的,可能是从前僧侣的头盖骨。僧侣的尸骨已经被园丁用铲子敲得粉碎,只有这个头盖骨保留了下来。

拜伦高兴地把它送到邻近的珠宝店去,把它打磨光滑,然后又配了个底座,当做酒杯。这是喜欢贴近死亡的另类的爱好,一般人也无法理解。他喜欢和骷髅一起畅饮美酒。甚至他还为这个骷髅酒杯作了一首短诗《骷髅酒杯吟》,他用这个骷髅的口吻唱道:

我活过,爱过,痛饮过,和你一样;

到头来是死了,把骸骨交给土壤;

把我斟满吧——这对我毫无损伤:

地下蠕虫的嘴唇比你的更肮脏。

盛装这闪闪发光的葡萄酒浆,

可比喂养一窝黏糊糊的蚯蚓要强;

以酒杯的形状,盛装这神仙的饮料,

也比盛装地下爬虫的食物更为舒畅。

酒过三巡,他们这些另类的人都披上中世纪僧侣的黑袍,开始举行神秘的宗教仪式。拜伦被他们称为“骷髅方丈”,拿起十字权杖主持一切。

一切仪式过后,他们会让从近邻招来的年轻美丽的姑娘跟他们一起尽情欢乐。表面上的拜伦放荡不羁,他和他的伯祖父一样被人称作“残酷老爷”。可是在他近乎冷酷的伪装之下,暴露的是他的脆弱而敏感的诗人的心。他还是深深地思念着玛丽·安。或许离开她,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在玛丽·安问他为什么要出国旅行的时候,他写下几行诗:

一切都结束了——三角帆船舒展

她雪白的帆,在海风中抖颤,

阵阵清爽的风吹过水波渺茫,

高高地在张帆的桅杆上面作响,

而我,我必须从这块土地上动身,

因为我只能爱,只能爱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拜伦这首诗所表达的情感是不是真实的,他的出走是因为不能忍受与她咫尺天涯的痛苦吗?有人看到他在和朋友们一起吃饭时放声大笑的狂放,似乎已经忘记了曾经的爱人玛丽·安给他带来的伤痛。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确实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难忘的初恋。这些充满悲伤的回忆一直深深地印在拜伦的脑海里。在这样悲情的影响下,拜伦开始编织出很多美好的梦想。这些不愉快的经历,就成为编织这些梦想的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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