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吉尔平·福斯特 Drew Gilpin Faust
哈佛大学校长,著有《创新之母》等多部作品。
你的床头柜上现在放着什么书?
艾伦·霍林赫斯特的《陌生人的孩子》、丹尼尔·卡尼曼的《思考,快与慢》、凯瑟琳·布的《永恒美丽的背后》,还有《内战:亲历者讲述战后第二年》(美国图书馆出版)。我总喜欢同时读好几本书。
你喜欢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读书呢?
在哪里都喜欢读,在哪里都可以读——不过常常是在夜晚睡前。
上一本让你感到“真正了不起”的是哪本书?
高中之后我就没读过《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了,去年夏天我重温了一遍——心血来潮在Kindle上买了本电子书。令我震惊的是,我学习和教授的很多关于美国历史上种族和奴隶制的内容,都可以在这本1884年出版的书中找到。同时,书里还有对“现实”的批判性诠释,体现了与那个年代格格不入的现代主义思想,或许也算得上后现代主义思想——它深刻揭露了社会阶级背后的虚伪和矫饰。
你喜欢读虚构类作品还是非虚构类作品?你最钟爱哪种文学类型?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罪恶小趣味?
我都喜欢。我是个历史学家,自然会看历史类书籍。现在我又是哈佛大学校长,完全有理由通读学校开设的所有学科领域图书。我也喜欢当代小说,尤其钟爱侦探小说。
作为一校之长,我需要去全球各地出差,行程安排上一定会有阅读。比如今年1月我造访了印度,因此最近都在专心阅读关于印度的书。虚构类和非虚构类的都有:时事、历史、艺术和建筑,还有一些不错的小说——出自作家米斯特里、德赛、鲁西迪和戈什。
你在学生时代读过的书中,最好的是哪一本?
我在高中法语课上读过阿尔贝·加缪的《鼠疫》,这本书对我影响巨大,我的高中毕业年鉴上就引用了这本书里的句子。读大学时,我哲学课的论文研究方向是加缪和萨特,毕业年鉴再一次引用了《鼠疫》。存在主义强调人存在的意义来源于个体的行为和参与感,这对20世纪60年代的学生来说非常有吸引力。
你童年时代最喜欢的书有哪些?有特别喜爱的人物或主角吗?
我一直很喜欢动物,小时候读过许多关于马的书。《银色马嚼子》是我尤其喜爱的一本,只是后来被我母亲送人了。那以后的几十年里,我一直在寻找这本书,几年前,我在伦敦有名的海伍德·希尔旧书店里的儿童文学书架上看到了它熟悉的蓝色封面。我激动万分,久久不能忘怀。我终于再次拥有了它。
如果你有机会可以见到一位作家,在世的或已故的都可以,你想见到谁?你希望从这位作家那里知道什么?你曾经给其他作家写过信吗?
我想见见艾米莉·狄金森。她是个谜一般的人物。她的惊世之才似乎是上天赋予的。她一生隐居,远离尘嚣,直到去世很久,作品才为世人发现出版,却对语言和诗歌产生了巨大影响。
你有什么样的阅读习惯?会记笔记吗?偏好纸质书还是电子书?
读非虚构类作品的时候,我都会拿支铅笔在手里。我喜欢纸质书拿在手里的感觉和散发着的书香味,喜欢纸质书的设计感和厚重感,但也喜欢Kindle的便捷——旅行的时候方便携带,还能在几秒之内就找到想看的书。
你读过的关于学术界的作品中,写得最好的是哪一部?或者说,有哪一本书在某些方面帮你适应了学术生活?
阿曼达·克罗斯讲述的学术界谋杀案件,我看得津津有味。
严肃来说,克拉克·克尔的《大学之用》让我受益匪浅,它最初收录的是1963年作者在哈佛大学的一系列演说,之后的几个版本不断加入了他的新研究成果。在论述美国研究型大学的缘起和发展以及坚持批判性视角、长远发展对当下和未来的重要性上,这本书至今仍是最佳之作。
哪一本书是你希望所有哈佛新生读一读的?
凯瑟琳·舒尔茨的《我们为什么会犯错?》,她在书中倡导怀疑是一种技能,而犯错是智慧的基石。她的观点能够强化我对哈佛成绩斐然的新生们的期许,希望他们可以坦然面对风险,甚至是失败。
你接下来计划读哪本书?
等我看完床头柜上那一堆书,我准备去看卡尔·马兰提斯的《参战的感觉》。我本人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这也促使我对内战话题做了不少研究,写了许多文章。欧内斯特·海明威曾宣称战争是“最好的题材”。对我而言,不论是站在作者还是读者的角度,这个话题都让我着迷。
罪恶小趣味
我最大的罪恶趣味应该是哈里·斯蒂芬·基勒。他可能是美国历史上最出色的糟糕作家,或者也许是美国历史上最糟糕的杰出作家。我不确定。他身上被人诟病的缺点基本都属实。但我还是爱他。
——尼尔·盖曼
关于异端审判和十字军东征的书籍,对我来说是罪恶的小趣味,这是因为总是不可避免地听到天主教的负面消息,让我觉得愧疚。我最喜欢的文学类型还有名马和圣人的传记。
——卡罗琳·肯尼迪
我喜欢听“哈利·波特”系列的英式发音版有声书……朗读者是伟大的斯蒂芬·弗雷,我会像个八岁小孩似的,反反复复地?听。
——大卫·赛德瑞斯
我的罪恶趣味很明显,就是喜欢看偏向精神层面的心灵励志书(倒也没有那么罪恶啦:我喜欢拉姆·达斯、狄巴克·乔布拉,尤其是马克·爱泼斯坦关于佛教心理学的书)。我还非常喜欢读灵媒们为我们追溯前世、预言来生的书(比如灵媒大师苏菲亚·布朗的作品)。
——莉娜·杜汉姆
我的罪恶小趣味是读八卦小报。说出来挺难为情的,我熟知每个明星宝宝的名字。
——伊丽莎白·吉尔伯特
我不认为人应该为任何趣味感到罪恶,乐趣就是乐趣。我很反感那些以读侦探小说或吃甜点为罪恶趣味的人,以恋童癖为乐的人才应该心怀罪恶感,喜欢吃巧克力的人大可不必。
——伊拉·格拉斯
我就是那个在候车室翻阅《人物》杂志的人,贝娄曾说过,小说是“更高层次的自传”,但事实上,小说就是更高级的八卦。
——杰弗里·尤金尼德斯
我的罪恶小趣味比较普通——犯罪和悬疑小说。不过读鲁斯·伦德尔、P.D.詹姆斯、埃尔默·伦纳德和艾伦·弗斯特的书时,我的文学良知并未让我过意不去。
——P.J.欧洛克
十几岁的时候,我的罪恶趣味自然是情色类图书。我十四岁时住在黎巴嫩,曾经躲在衣柜里,打着手电筒看《一千零一夜》,感受到了难以抗拒的性冲动和幻想。没有什么比看禁书更刺激了。现在我读书早已不受禁制了,所以也失去了罪恶感。真乃憾事!(我的孙子孙女对在黎巴嫩让我兴奋的情色场景,反而会觉得平淡无聊。)
——伊莎贝尔·阿连德
我最罪恶的小秘密是,每周四我都会购买《人物》杂志、《美国周刊》和《国家询问报》。如果有人问起,我会撒谎,坚称只是开玩笑。如果有人在我读《国家询问报》的时候打来电话,我会装模作样地说:“啊,没干什么呀,我就是躺着看新一期的《纽约客》呢。”
——安妮·拉莫特
我的罪恶小趣味是硬汉单打独斗的动作小说,比如“杰克·雷彻”系列,主角就是一位外表粗犷、内心敏感体贴的男人,虽然没有做错什么,但迫不得已总是在揍人。
——戴夫·巴里
- 分别指的是罗因顿·米斯特里(RohintonMistry)、基兰·德赛(KiranDesai)、萨尔曼·鲁西迪(SalmanRushdie)和阿米塔夫·戈什(AmitavGhosh),以上均为印度或印度裔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