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儿子亚历山大
我的朋友萨沙:
我要把这本书献给你,因为我以前从未写过比这更好的,而且,也许今后也未必能写出比这更好的书来。还因为我喜欢这本书,这本书是我为之做出许多牺牲而非认识的勇气的那场斗争的一个纪念碑。最后,还因为我丝毫也不担心把这本书递交到你这少年人的手中,这本书有些地方文字十分放肆,表达了一个独立不羁的个人起而反抗陈腐、奴役和谎言的观念。起而反抗原本属于另一个时代,但却在我们中间毫无意义地苟延残喘、了此余生地妨碍一些人,而又恐吓另一些人的荒谬绝伦的偶像。
既然我了解真相,如我所知,我也就不愿意欺骗你,不妨让你也了解真相,但不是通过令人痛不欲生的种种错误,也非通过能致人死命的悲观绝望,而是依据简单的遗产继承权。
你的生命中将会面临另外一些问题,另外一些冲突……还将会有足够多的痛苦和劳作。你才15岁,可你遭受过可怕的打击。
你不要在这本书中寻找答案——这本书里没有答案,一般来说,在一个当代人那里是根本不会有答案的。凡系定局,便系终局,而未来的变革才刚刚开始。
我们不是在建设,而是在破坏,我们不是在发布新的启示,而是在根除旧的谎言。当代人乃是一个哀伤的伟大的桥梁建筑师,他只是在把桥架起来,让异样的、不可知的未来穿桥而来。你也许能看见它的模样……切勿停留在旧的岸边,宁愿与过去一同死去,也不愿在反动派的养老院里获得拯救。[1]
未来社会变革重建的宗教乃是我遗传给你的那样一种宗教,这种宗教除了自身的意识和良心外,没有天堂,也没有奖惩……在你有生之年去给我们国内人宣扬这种宗教吧,那里的人一度非常欣赏我的语言,也许他们还能想起我来。
为了人类理性、个人的自由和兄弟般的博爱,为走上这条道路的你祝福!
你的父亲
1855年1月1日于特维克涅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