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助社
面对国势日衰,专制社会愈来愈黑暗的现状,恽代英斜躺在床上,微闭双眼,陷入苦苦的思索之中……
恽代英想起了国家。连年来,外患内祸频仍,人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恽代英想起了青年。国难当头,而莘莘学子中有的消沉悲观,有的颓废堕落,有的苟且偷生。不少青年人想的是升官发财、泡澡堂、打牌、吃花酒、逛窑子。学校里的读书风气反倒不浓厚。尤其是像中华大学这样带有商业性质的学校,花点钱就可以买到文凭。该怎样唤起青年人的爱国之心,让他们肩负起救国的责任呢?
恽代英认为要救国,关键是要提高国民的整体素质,道德是素质的核心。也就是他所说的靠“人品救国”,如果大多数国民都有高尚的人品道德,那么社会的善势力将养成,恶势力将被扑灭。
如何养成善势力呢?恽代英寄希望于青少年,认为在他们中成立团体是主要途径之一,“团体之中更能互助奋斗”,相互提携、扶助,更有能力战胜恶势力。1917年1月24日,他与冼百言、梁绍文、李嘉齐等几位好友组织成立了“我们的俱乐部”这个以“巩固交谊共同行乐为宗旨”的小团体,不带任何政治色彩,下棋、猜谜、旅行……锻炼身体,陶冶情操,修身养性。虽然俱乐部活动开展顺利,但他总感到没有达到他预想的效果。
恽代英又想起了不久前的庐山夏令营。1917年暑假,他应武昌青年会的邀请赴庐山,参加夏令学生会活动。在那里,他看到武昌青年会“办事的活泼,立言的诚挚,律己的纯洁,助人的恒一”。在那里,他见到外国人远在异国,不忘进修。恽代英准备将这些好办法移植到学校里来,组织发起一个“修养且为社会服务的团体”,初定名为“好学生社”。没有想到,尽管这一做法获得许多学生的支持,但由于各人组织团体的目的不同,在制订规约时,就争执纠缠于文字细节而无法通过。“怎么办?”恽代英在冥冥之中不禁脱口而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在一旁的梁绍文提醒说,“大团体不易成立,何不先让志同道合的同志组织小团体?”
恽代英茅塞顿开,像弹簧一样从床上跳起来,揉揉双眼,兴奋地跑过去捶了梁绍文一拳说:“好主意。”
但究竟组织一个什么样的团体呢?这天,恽代英看到了一本小册子,上面几行字跃进了他的眼帘:“动物团结而成社会,最弱的虫鸟和哺乳类都可借社会的保护抵抗强权;故互助不但为反抗天然界的敌力和他种侵害的利器,也可算是向上进化的好工具。”
这本小册子用生物学的规律来解释社会现象,提倡人类在“互助”进化中实现“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共产社会。看完小册子后,恽代英受到这种思想的启发,自言自语地说:“好!要改造社会,改造自身,就要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