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 / 有缘自能重逢
—— 吴思远
万事皆缘,信焉。识沈西城兄逾四十载,当年我俩皆青春年少,沈君喜写作,活跃于报坛、歌坛、文坛。由于善操沪语,和上海南来的一批著名文化人、歌星、艺人,水乳交融,知道的掌故、逸事乃至花边新闻特多。他记忆力惊人,久远的人物、事件均能如数家珍。数年前重遇沈君,便提议何不将值得回味的艺坛趣事、逸事记录成文,供大家欣赏、怀旧一番。
多年不见,沈兄文字功力大进,遣词造句幽默不失典雅,文思敏捷的他年内便成书数册,有《旧日沧桑》《西城忆往》《旧日风景》《西城纪事》等,一时洛阳纸贵,读者好评如潮。
某日闲谈时无意中提起金庸先生,咸认为他是当代华语文坛第一人,无出其右,我灵光一闪道:“你知金庸甚详,何不写一本有别于正统人物传记的《金庸往事》?”关于金庸先生,我除了是他武侠小说的忠实读者外,更佩服他对家国、社会大事的深刻分析,当年《明报》每天由他亲自执笔的社评我是每篇皆读,他创办的《明报月刊》我每期皆阅,数十年至今。1998年我任香港电影金像奖主席,邀请他来颁“最佳剧本奖”,他电话中很爽快地答应了,颁奖当日见面,我称他是我们电影界的前辈(因我知道他曾在长城影业任编剧及导演),他大笑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显得很高兴。我在台上介绍金庸先生出场时曾这样说:“中国文坛巨匠,世界上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他的读者!”当天金庸先生谈到剧本在电影创作中的重要性,当他还想进一步讲述时却被台下电视台FM(场务)打手势中断了,这一直是我多年来耿耿于怀的事。
如今《金庸往事》书成,当我握笔写此文时,突然传来金庸先生仙逝噩耗,巨匠走矣,从此江湖金大侠不再,但正如他在电视台曾说的:“希望一百年后仍然有人读我的书。”
当然,我们会永远怀念他。
伤感中匆匆以此文为序。
二〇一八年十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