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松是强奸犯
我被关了三天,三天没有人给我送食物和饮水。父母下狠心一定要我投降,他们不信斗不过我。我投降了,他们还有希望送我回到单位去。这是殷天对他们说的。他们苦等我投降时,表姐又几次来到门前,全被父母无情地挡回去了。
客厅里不时有人来回走动,这种来回走动的声音,让我想起监狱。这个不住走动的声音是我哥哥。除了脚步声,一整天都没有其他动静。越没动静,我越心惊。据后来所知,我父母亲去有关部门找人去了,准确说,他们找殷天去了。
我父母双双跪在殷天面前。
殷天说,你们这是干什么,起来,快起来。
我的父母亲不肯起,我母亲说,除非你答应。
殷天冷冷地说,这是组织上的决定,我个人说了不算。
我母亲说,昨天你还说有办法的。
殷天冷冷地说,昨天是昨天。
我母亲说,我们先把这件事撂撂好吗?
殷天说,你还想干什么?
把岩松抓起来。
理由呢?
他犯强奸罪。
他强奸谁?
我女儿燕子。
殷天不由一怔,但冷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应当说,我父母亲的意思正合他意,他比我父母更恨岩松。岩松对他已构成严重威胁。岩松对判贪污案不服,一再申诉,从县到市,从市到省,要不是自己级级都有关系,案子只怕早发回重审了。发回重审意味着什么?因此,他设计了一条一剑封喉的毒计,他密令人在岩松的租赁房子里放上一把火,岩松的租房旁边有两家棉纺工厂,还有一家信用社,它们都在大火燃烧范围之内,只要烈火成势,就算岩松不被烧死,也必定治他死罪。可惜天不从人愿,那把火刚刚点燃不久,就被发现,街道巡逻及时将火扑灭。岩松虽然受到怀疑,却最终没法给他定罪;还有一条使他对岩松恨之入骨,他想,你岩松有何资格和我殷家争夺媳妇?像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就落入了你这样的虎狼之口?这口恶气不出,我枉叫殷天。
见殷天半天没有出声,我母亲又数落起我来,她说我怎么就这样傻呢?
殷天坐在一旁,身体摇晃,仿佛什么东西压得他伸不直腰似的。
我父亲反而安慰起他来,说,殷书记,你别这样难过?
殷天说,发生这样的事你让我不难过?
我父亲说,真的,殷书记你别难过了。
殷天说,你们怎么就不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岩松在后面教唆使坏,事情怎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我父亲说,岩松确实强奸了燕子。
殷天说,是的,岩松不仅强奸了燕子,而且还控制住了燕子。
我父亲说,燕子现在已掌控在我们手里,量他岩松有飞天本事,再也奈何不了了。
殷天说,他岩松会像你们想象的那样简单,他是个品行非常恶劣的人,这样的人,什么坏事干不出来。关于岩松,你们还清楚其他什么吗?
我父母亲摇头说,不是很清楚,我们只知道他坐牢出来。
殷天盯住我父母说,仅仅是这样吗?
还有什么?我母亲问。
殷天说,岩松哄骗燕子说他是冤枉的,他说他马上就要平反了,这些你们都不知道?
殷天又说,岩松还对燕子说,你们对待燕子就像对待囚犯一样,他要燕子绝不能听你们的,他当然也要燕子不要听单位的……
我父亲跳起来了,说我杀了这头畜生去。
我母亲则哇哇大哭,我父亲往门外冲时,突然回过头说,我杀了岩松,保证没人替他申冤。那样,你家殷仁娶燕子的事就该没谁阻拦了,她也就可以再回单位工作了。
殷天冷冷地在心里发笑,心里说,做你的白日梦去吧,嘴上却说,违法的事可千万不许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