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被堵死了，我神志恍惚，喉咙着火。但朦胧的意识告诉我，不能倒下，绝不能，假如父母把殷仁塞进我的房间，然后把门锁了，我就往窗口下跳，我得留下最后一丝气力完成这件事情，我绝不能让这种卑鄙的行径得逞，我的人格和意志力不能遭受凌辱！

临近晚上，客厅里依然是哥哥的走动声，尽管我渴得要命，饿得要命，我也懒得喊他。我厌恶他的为人行事，更厌恶事情发生以后，他不求父母亲手下留情，反倒比父母亲跳得更凶，甚至扬言把我打死，说留着像我这样的人有何用处，不如干脆把我和岩松一起绑了投进江里喂鱼……

天完全黑了下来。

屋里响起了家人陆续回来的声音。

他们的愤怒在桌椅板凳上找到发泄处。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乒乓乱响一阵之后，他们开始炒菜，做饭，喝酒。喝酒的时候，父亲愤怒未减。母亲则在一旁叫嚷着，一定不能让岩松那头畜生得逞，他还想娶燕子，想歪他的头，我不把他送上法庭才怪。

我哥哥大声斥问父亲，我的工作是不是泡汤了？

父亲没好气说，你还想让人家帮忙？

我哥哥说，我把燕子带上他们家去，不怕他们不肯帮忙？

哥哥这话提醒了父母亲，父亲说我就怕……

哥哥说，你怕什么？

父亲说，燕子被岩松强奸了，你把燕子送去，他们还接收不？

哥哥说，肯接收，怎么不接收呢，殷仁昨天还对我说，他死都要娶燕子，否则，他绝不善罢甘休。

父亲说，他真是这样说的，你没骗我？

哥哥说，骗你干什么？

父亲说，他知道燕子被强奸这事了吗？

哥哥说，好像知道了。

父亲大怒，说什么叫好像，那就是他还不知道，我立即去把岩松这头畜生宰了。

哥哥说，你忙什么呢？

父亲跳起来了，他取刀去了。他的刀被哥哥夺了去。哥哥说，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火爆脾气，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殷仁，把事情的原委跟他说清楚，看看他的态度，只要他的态度没有改变，他还愿娶燕子，那就什么事情都可以为我做的，等到我工作落实了，我们再搞掉岩松……

父亲和哥哥的话，吓得我全身上下没了一根干衫。

父亲说，你现在找不到殷仁。

哥哥说，他上哪去了？

殷仁今天早上出远门去了。

屋子里突然沉默下来。

夜深了。

我仿佛睡着了，朦胧中，门外不知谁说了一句，燕子还没吃东西呢。

她还想吃东西？这是母亲的声音。除非她跪地求饶，否则就饿她五天五夜，不，饿她十天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