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玄宗宫乱始继位

（一）

大唐圣历元年，已经高龄的武皇后将李显召回还于东都。但是却将他李显囚禁于内帐，不得与外臣相见，群臣们听说前太子李显已回洛阳，争先入宫求见，可是都被武皇后拒之门外，当时武三思有意争夺皇位，经常出没于武皇后身边，武家势力门人亦是经常在武皇后耳边鼓吹，武皇后久而久之便有了立武三思的想法，但是又恐群臣愤怒，背信天下，故而此事一搁再搁。

直到有一天，武皇后看见身边聪慧的上官婉儿，欲询问此人看法，上官婉儿道：“天后，此事事关社稷安危，倒不如询问狄大人他们的意思。”武皇后恍然：“是呀，我倒把狄仁杰给忘了，那就宣狄卿等见驾。”众臣见了武皇后之后，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回答，生怕得罪了武皇后。

此刻，只有狄仁杰站了出来：“如今天下的百姓依然思念唐朝，微臣给您举个例子，之前北方出现边警，陛下派遣梁王武三思去民间招募勇士，一个多月来，只召集了不到一千人，后来又让庐陵王李显去招募士兵，没几天就招募了五万人，如果要选择继承人，非庐陵王莫属。”武皇后听后大怒，甩袖而去。圣历二年，武皇后终于在下臣的劝说下，将李显重新立为太子。

大足元年，韦氏的独子邵王李重润和女儿李仙蕙、女婿武延基一起讨论张易之、张昌宗兄弟，被武皇后所忌讳，随后在九月初三被赐死。张易之、张昌宗二人倚仗武皇后的宠信，转圈跋扈，朝廷百官都畏之如虎，甚至连武皇后的子侄们都给张易之执鞭髻，叫他五郎而不敢直呼其名，同样的，他们的行为也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李重润之死令李显非常痛心，看着武皇后身边的两个宠臣日益骄横，无视皇族，于是李显暗地里召集了李旦、太平公主以及凤阁侍郎张柬之等人来到府中，李显令人守好大门，自己走了进来，众人看见久违的太子，纷纷激动。

李显招呼大家：“请坐，都请坐，今天我们时间有限，长话短说，此次召集大家是为了灭奸臣，保大唐，想想我大唐自开创以来，政治清明，到了如今，外臣当权，宠臣横行，如若按此下去，岂有我皇室正统、李家儿郎，苍天有眼，得蒙众人保我复位，天赐良机，这几天武后生病，年事已高，张易之、张昌宗二人侍奉左右，是我们铲除奸贼的良机。”

众人道：“请太子吩咐。”李显郑重道：“张柬之亲率右羽林卫大将军和左威将军集合，随我一同杀入宫中，逼其就范，则事可成，大唐得保；再者，宫中之事就交给妹妹你了，凡是愿意归顺者则重赏，其他人待命，你们听明白了没有？”众人齐声道：“明白。”

次日，李显率领张柬之等人发动兵变，一路斩关而入，降者众多，径直闯到了武皇后的寝宫，张易之、张昌宗二人还不知所措，武皇后正在病床上躺着，看见手里持剑的李显，怒道：“显儿，你要干什么？”

李显看着他，非常愤怒：“我要干什么，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要杀了这两个狗贼！”一剑刺脖，应声倒地。然后又走到了武皇后跟前，吓得武皇后哆嗦：“你要干什么？你难道要弑母不成？”李显道：“儿臣不敢，但也希望您别老糊涂了。”随即扔下了诏书。

隔了一天，李显重新登基，普天同庆，李显一方面重赏此次立功的人，一方面隆重宣布韦氏复后。自此，长达数十年的武皇后大周统治时期结束，政权重新回到了李家手里。

李显复位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神州，万民朝仰，百官庆贺，身在华州的郭府亦是不例外。郭敬之听到这个消息后，别提多开心了，整个府中连庆三日，可是乐坏了下人们，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郭子仪、郭寄在院中玩耍，两人玩得十分开心，一个仪表堂堂，一个沉闷寡言，但是只要是跟着郭寄在一块，无论什么，郭子仪都觉得好玩。

就在此时，向氏拿着毛巾走了过来喊了声：“仪儿……”郭子仪一听是其母亲的声音，停止了玩耍：“大哥，母亲来了，我们赶快过去吧。”郭寄看都没看便道：“你去吧，我再玩会儿。”郭子仪跑向向氏，口中大喊：“母亲、母亲。”向氏开心地一把抱起儿子：“真乖，告诉母亲，你玩得开心吗？”郭子仪笑道：“嗯嗯，我跟哥哥玩得很是开心，哥哥还教我新的踢法。”

向氏收起了笑容：“别老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他也比你大不了多少。”郭子仪疑惑：“为什么呀？可是他就是比我大呀，况且我爹就是这么教导我的，那您说，我不叫他哥哥那该叫他什么？”没想到郭子仪这么一问倒把向氏给问住了，无奈说道：“哎，算了，你随便吧，来，下来，母亲给你擦擦汗，看你这一头的汗。”郭子仪站在地上，享受着来自母亲的浓浓的温暖。

远处的郭寄静悄悄地盯着，脚底下的球都快被他踩扁了：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儿子，却是区别对待？为什么我自己得不到母亲的疼爱？为什么她要偏心？这一连串的疑惑此刻像是漫天飞扬的黄土把把涌进鼻孔，令他自己快要窒息。郭子仪被擦拭后，顿感神清气爽，他始终没有忘记远处的哥哥郭寄，遂道：“母亲，我已经不热了，哥哥还没有擦拭呢，我这就拿去给哥哥擦。”

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母亲只偏爱他一个人，而却不喜欢他的哥哥，但是他的心中填满了这个陪伴了他七年的好兄弟。看着笑呵呵的郭子仪迎面走了过来，郭寄挪开了脚，一展笑容：“仪弟，怎么样？舒服了吧？”郭子仪递过毛巾：“哥哥，赶紧擦擦吧。”郭寄笑道：“你真好，哥哥不会忘记你的，我一定会带你玩好多地方。”

夜晚，静悄悄的，园中闪过一个黑影，原来是只猫。坐在屋中的郭敬之正在喝晚茶，向氏来回翻身，就是睡不着：“老爷，这都几时了，你怎么还不睡呀？”郭敬之回道：“今天下午躺了一会儿，现在睡意不浓。”

向氏看着他，无可奈何：“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郭敬之放下了茶杯：“不不，没有，你先睡吧。”向氏笑了：“真的？你没骗我吧？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一定有心事。”郭敬之转过身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确有件事我想了好久。”

向氏道：“什么事还能把你难住？”郭敬之皱眉：“这个事不同其他的事，如今两个孩儿已经长大，我想带领他们去游华山，可是路途艰辛，山路险峻，怕他们吃不了苦。”向氏不以为然：“那就别去了，何必让孩儿受这份罪！”

郭敬之摇头道：“不对，身为我郭敬之的儿子，当有浑身是胆、勇敢威武的气质，况且我的师傅说过‘是英雄，登华山’，所以这次是一个很好锻炼他们胆识的机会，我不想错过！受制于条件所限，此次游玩华山我只能带领他们二人中的一个前去，多了我照顾不来，反而影响了行程。”向氏瞬间大悟：“哦，我明白了，老爷是在忧虑带谁前往？”

郭敬之速速点头：“嗯嗯，就是就是。”向氏哼道：“这还用考虑？当然是仪儿了，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莫不是要带寄儿去吧？”郭敬之看着远处：“说实话，他们二人都很优秀，也是十分勇敢，无论哪一个去都合适，你说让仪儿前去，这会不会有点不公平？寄儿也是咱的孩子呀。”

向氏板着脸：“看来你是真糊涂了，寄儿能跟咱家仪儿比吗？一个是外人，一个是你自己的骨肉，这还用我多说吗？”郭敬之听后，不太高兴，盯着她道：“夫人，你这么想是不对的，我们当初既然留下了寄儿，就要对他负责，况且他现在是我们的义子，等同于儿子，你不能对他有偏见，要一视同仁，要不然会给孩子心灵造成扭曲的。”

向氏似有点烦了：“好好好，我不跟你争论，这次你就带着仪儿前去，反正华山就在我们州里，下次再带寄儿去吧，不过，寄儿自尊心较强，你得想一个法子，不能让他知道。”郭敬之道：“行，我知道了，睡吧。”大中午的，郭子仪像是发了疯似的满世界寻找李彩霞姑娘送给他的木剑，逢人便问，跑红了脸，仍然没有找到。

这时，对面走过来了小红，郭子仪问道：“小红姐，你可有看到我最最喜欢的木剑？”小红稍加回忆：“二公子不要着急，我刚才好像看见大公子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后花园玩耍，你要不然去那看看？”郭子仪一听，立刻赶往后花园，定睛一看，果然是郭寄在开心地持剑玩耍，他愤怒地走过去，一把夺了木剑：“这是小霞送给我的，你凭什么私自拿去玩？”

郭寄还不知所措，就被郭子仪一顿臭骂，回过神来就开始道歉了：“行行，是我的错，你至于为了一把木剑推我吗？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呀！”郭子仪僵硬着脸：“你想玩，你可以告诉我嘛，我又不是不给你，可是你却没有告诉我，我很生气！”

郭寄解释道：“我也是一时兴起，看见你的房间里悬挂着这么漂亮的一把木剑，见你不在便拿来玩耍，哪里想到你会生这么大的气，要早知道是这样，就是打死我也不会碰你剑的！我又不是很稀罕！”气得郭子仪涨红了脸：“明明是你的错，你还狡辩，我不跟你玩了，我要回去告诉爹娘！”

剩下了郭寄一个人留在后花园，他独自生着闷气，静下心来细想：虽然刚才郭子仪朝自己发火不对，但是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算了，还是别惹他生气了，追上去跟他道个歉吧。郭敬之已经把郭子仪叫到了自己房间，郭子仪手中还握有木剑，郭敬之道：“仪儿，爹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郭子仪爽快道：“什么事？爹。”郭子仪笑道：“你在府中待多久了？有没有觉得闷？”

（二）

郭子仪回答：“已经好几个月了，孩儿早就闷了，难道父亲想带孩儿出去玩？”“你说的没错，爹就是要带你出去玩。”“可是去什么地方呢？”郭子仪反问道，郭敬之道：“爹要带你去一个男人去的地方，在那里你的胆量会越来越大，你会变得越来越勇敢！”听得郭子仪是热血沸腾：“快说！快说！是哪？”

郭敬之得意笑了：“西岳华山！”“哦！哦！是华山！是华山呦！”郭子仪兴奋得手舞足蹈，丢掉了手中的木剑。已在门外侧听许久的郭寄心里很不是滋味：还说什么自己心爱的木剑？一听说游玩华山就立刻扔掉了，为此还朝我大发雷霆？真是不值！再往里看，郭敬之竟然蹲下了：“仪儿，我知道你与寄儿亲密无间，但是此次华山之行，为父只能带你一人前去，所以你的哥哥就只能留在府中了，为了不让你哥哥难过，你暂时不能告诉他，你明白吗？”

郭子仪笑道：“孩儿明白了，就是不能让哥哥知道了我们去华山的消息，不过你得答应我，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他前去。”在郭敬之身边的管家听后，异常欣慰：“生子当如郭子仪！”躲在门外的郭寄听到了这番话，气得脸都红了，咬着牙跑开了……

自从李显重登帝位之后，朝廷纲纪得到了暂时性的恢复，可是后宫却是乌烟瘴气，李显由于当初被贬之际得到了皇后韦氏的大力帮助，所以一直内心感激，时刻想着回报韦后，故而对韦后在后宫中的所作所为不加指责，放任其流。

后宫昭容上官婉儿在武皇后死后一直跟着韦后，韦后也对她的才能是欣赏有加。从外归来的韦后一身疲倦，上官婉儿看见了，立刻走上前去道：“皇后累了吧，奴婢为娘娘更衣。”韦后舒展了筋骨道：“哎，都是一些王公大臣，不能不见。”上官婉儿一边为其捶着背，一边赞赏：“皇后娘娘越来越有天后的影子了。”韦后听着高兴：“真的吗？你是第一个说此话的人。”

上官婉儿笑了：“奴婢说的一点都不过，就连皇上有时还问政于您呢。您的才能不亚于天后。”韦后开怀大笑：“你呀，就是会让人开心，不像那些大臣，动不动就是女人不得干预朝政，女人怎么了，说了这么久，天后还不是骑在他们头上数十年，本宫也要像天后那样做人上人。”上官婉儿又道：“皇后娘娘，奴婢向您推荐一个人，此人将来对您大有帮助。”

韦后问道：“何人？”上官婉儿轻声道：“武三思。”从此以后，武三思便经常出没于宫殿内外，与李显商议政事，张柬之等人受到了武三思的遏制。

夜晚，李显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宫，当看到暗弱的灯光下、柔和的金床上躺着婀娜多姿的美娇娘韦后时，浑身有劲了：“皇后怎么还没睡？”韦后撒娇：“人家在等你嘛。”听得李显骨头都酥了，伸出了右手抚摸着韦后如玉般的脸庞，韦后笑了：“着啥急呢？臣妾有要事与您说。”李显不免烦躁：“说吧。”

韦后认真说道：“此事事关社稷安危、朝廷安稳、皇上荣辱，皇上可还记得李重福现居于何职？”李显回答：“左散骑常侍谯王，那是朕的皇子，他怎么了？”韦后道：“皇上如今疏远了张谏之是对的，因为他就是李重福的长辈，皇上可曾知道你的儿子之所以被杀都是因为这个李重福在武皇后皇帝面前诬陷所致。”李显听后，没有立即应答，而是埋头熟睡。

“仪儿，快看！前面不远处的险峻山脉就是我们要去的华山！”郭敬之一边喊道，一边奋力挥鞭，郭子仪见到了久仰的英雄山，心中无限狂喜：“父亲，我们就要到了！我们马上就能登山了！”郭敬之抱下了郭子仪，把马儿拴在山下树上，父子二人走向华山，郭敬之边走边讲：“仪儿呀，你可知道这华山共有五峰，其中峰为玉女峰，最为令人向往。”

郭子仪不解：“父亲，人们为什么叫它玉女峰呢？”郭敬之侃侃道来：“那是因为在很久以前，也就是春秋战国时期，当时的秦穆公的女儿弄玉擅长长笛，忽而一夜闻得悠扬箫声，便追声而出，一路追到了华山上，最后得知乃是华山隐者萧史所吹，弄玉被他的箫声所吸引，从此放弃了高贵奢侈的宫廷生活，跟随萧史长居华山，从此人们为了纪念他俩的爱情，遂称此峰为玉女峰。”

郭子仪听后调皮答言：“孩儿若是能碰见弄玉这样的姑娘该有多幸福呀！”惹笑了郭敬之。他俩一路上有说有笑，好似久未相逢的朋友。突然，风云变幻，草丛晃动，郭敬之不由得警觉了起来，双目环望，四下无人，仰头是一座伟岸的大山堵在跟前，他感觉到了危险，凭他多年的战场经验来判断，这是有危险在向他们逼近！郭子仪问道：“爹，发生了什么事？”郭敬之谨慎道：“仪儿，你跟在爹后面，不要出声。”

就在这时，草丛中、山谷里、土坡后，都不约而同发出了声音，声响越来越大，郭敬之在努力寻找躲在暗处的目标，他此刻只希望这个东西赶紧出来，不管是人还是妖！随着一声咆哮的声音贯穿于耳，郭敬之终于看清楚了，是一只吊眼大虫！

郭子仪从来没有见过此种野兽，不由得哆嗦了，紧紧地拽着郭敬之的衣角。

郭敬之安慰道：“仪儿，别怕，你是男子汉，是我绥州刺史郭敬之的儿子，别怕，有爹在！”老虎看着凶恶极端，张开了血盆大口，令人发怵的尾巴在空中摇摆，睁开了夜明珠般的眼睛，在围着他俩打转，分明是已经饿得不行了，这次算是他俩倒霉，碰见了人人惧畏的东西。

郭敬之此刻手中竟然没有携带武器，一只拳头紧紧握起，另一只手保护郭子仪。说时迟，那时快，老虎没有任何征兆地扑了过来，双爪已经锋利露出，宛若两把出鞘的火钳。郭敬之急忙推开了郭子仪，但是自己的右臂衣服已经被抓破，大喊一声：“仪儿，赶快藏起来！”郭子仪随即躲在了土坡下，侧着身子观望。

郭敬之一个转身站了起来：“畜生！大白天竟敢出来伤人！看我不好好教训你！”抽出拳头打过来，老虎毫不畏惧，英勇应战，使尽全身力气扑了上去，郭敬之一拳打在虎身上，没有任何作用，几个回合之后，虎毛虽然掉了不少，但是元气未伤，相反郭敬之已是伤痕累累，气力全无。

他不停后退，想在地上寻找一个石块或者木棍，但是都没有，面对老虎的咄咄逼人，郭敬之只好奋力一击了，刚扑出三米，就被猛虎压在了身下。他想反抗，已然不能，万念俱灰，在旁的郭子仪再也忍不住了，拣起了土块愤怒地冲了上去：“放开我爹！快放了我爹！”郭敬之挣扎道：“仪儿，不要过来！快躲开！”土块巧妙地砸在了老虎额头上，可是，就像是给老虎挠了痒，丝毫没有力道。

老虎依旧张开了布满钢牙铁齿的大口，欲吞了郭敬之，郭子仪都快哭了：“不要……不要……”就在此刻，一声“郭公莫怕！我来也！”一个手持铁棍，腰别长剑的壮汉从远处飞来，只见狠狠一击，光滑的铁棍重重打在老虎的鼻梁上，老虎顿时戾气全消，鼻孔出血，惊吼了一声，遁入草中，不见虎影。

看得郭子仪是大开眼界，历历在目：“呦！好厉害呦！”壮汉看着饿虎离去，方才扶起了躺在地上的郭敬之：“郭公没事吧？”郭敬之非常好奇，他对此人竟然没有半点印象，但是此人已经两次喊出他的名字了，郭子仪也来到了他身边。

郭敬之施礼道：“刚才多谢公子相救，不过听您的口气好像认识在下？”此壮汉笑了：“郭公可能忘了，但小人一直记得郭公。”郭敬之急切道：“请恕在下无礼，敢问恩公是？”壮汉行礼道：“我乃薛仁贵之子，左羽林大将军薛讷！曾经有幸在朝堂上见过郭公一面。”郭敬之听后，异常敬仰：“呦，原来是大将军薛讷，失礼失礼！郭敬之再次感谢薛将军救命之恩，往后定当奉还。”

薛讷看见了郭子仪道：“此小孩是？”郭敬之笑道：“此乃犬子，还不赶快拜见你薛叔叔？”郭子仪立刻半跪：“小侄见过打虎英雄薛叔叔！”此话一出，竟然惊人，薛讷开怀不已：“赶快起来，汝子聪慧伶俐，勇敢无惧，将来定能做个大将军！”郭子仪笑道：“就跟我爹和薛叔叔一样，做个大英雄！”

景龙四年六月，李显突然驾崩，韦后秘不发丧，将诸位宰相召进宫中，又调集了府兵五万驻扎在长安城中，指派驸马都蔚韦捷、韦灌等人统领这些兵马，朝政大权完全落入韦氏之手。上官婉儿与太平公主起草了一份遗诏，立李重茂为皇太子，李旦辅政，韦后为皇太后摄政，以平衡各方势力。

然而宰相宗楚客伙同太常卿武延秀及武家诸人一同劝说韦后效仿武皇后登基，韦后担忧时机没有成熟，此事搁浅。宗楚客非常明白韦后的意思，就是要把李旦等人除净，于是便与韦温、安乐公主商议，密谋除掉他们，好为韦后登基扫除最后的障碍。

得到消息的临淄王李隆基与太平公主商议，决定先下手为强，七月二十一日，李隆基发动唐隆之变，万骑左营统帅葛福顺拔剑直闯羽林营，将韦播、高崇等人斩首示众，高声喝道：“韦后毒死先帝，谋危社稷，今晚大家要齐心协力，铲除韦家人及其死党，凡是长得高过马鞭的人一律斩杀；拥立相王为帝以安定天下。倘若有人胆敢首鼠两端帮助逆党，灭三族。”羽林军将士都听我所命，攻入宫中。

李隆基率兵守在玄武门外，三更时分，听到宫中鼓噪声之后，即率领总监及羽林兵进入宫中，韦皇后惶恐中逃到飞骑营，有一个飞骑兵将韦后斩首，送给了李隆基。安乐公主正对着镜子画眉，被士兵斩杀。

此外还将武延秀斩首于肃章门外，将内将军贺娄氏斩首于太极殿西。不久追贬韦皇后为庶人，葬以一品之礼。李旦登基为帝，李隆基因为此次事件贡献不小，被李旦封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