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良夜的十项要求

一、我想问你要光，大量大量的晨光，这样，当夜来临，我不会害怕在黑暗里睡着。

二、我想问你要一个满满的冰箱，像我祖辈的食橱那样堆满，这样，我不必吹亮我腹部的余烬，我不需要咬我妻子的乳房。

三、我想问你要从容的良知和一种冷静的信念，相信世界是一种平滑的平面，而我将不用在一座我目力不及的山顶驻足，不用在一片不见底的海水中游泳。

四、我想问你要一辆白色的大卡迪拉克，仅仅因为它在那儿，它就可以使我免于此生所有的危险，礼拜天，我会清洗，爱抚它的翼板。

五、我想问你要我已经部分要求过的东西：成功，持续，可靠的成功，这样，在你遗忘的日子里，我自己可以照料我的家庭和我自己，可以填满冰箱和蓄水池。

六、我想问你要一堆按计划出生的小孩，让他们如同雨后的蘑菇，从土地里涌出来，而我，只需要在他们成熟时，收集，两臂搂满。

七、我想问你要一个人，当我疲惫不堪，一身冰凉地返家，当漫长的白日已尽，我返回床已铺好的帐篷，他拨旺我床上的火。

八、我想要你给我的每一天一个完满的记号，不需要太大，一个小小的记号就是我要的全部，比如，如同我口袋里的一个洞，钞票和硬币无论怎样都不会掉落到街上，相反，它们会掉进我的长裤腿里某个地方，这样，我可以毫无担忧地躺下，醒着，什么也无法动摇我对你的信念。

九、我想在我生病的日子里，问你要一阵笑声；在我即将死去的时刻，问你要捧腹大笑。

十、我想要停止再三思来想去，高速并且高效，这样，我终于能阖上两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