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促人狂
张冬娇
这个无雪的冬天,使得立春后的气候异常寒冷。这正应了那句古话,暖冬之后必有春寒。
天气似乎跟人们开着玩笑,连续十几天的降雨,麻痹着人们的神经,总以为还是冬天呢。白天,只要透过窗户瞥见外面瑟瑟的万物,便会安然地坐在火炉边,闲闲地摊开最适合在冬天阅读的经典名著,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让思想随着文字纵向深入。
可是突然有一天,天色放晴,叽叽喳喳的鸟儿早早地闹醒了你,你向窗帘一瞥,有点晃眼的光线令你心中一惊。
阳光已经有了分量,反射在白色墙壁间格外亮眼,折射在窗前樟树叶面上也不再柔和。操场上、田野里,都着上了遥看近却无的烟绿,春天在你的不经意间悄无声息地来了。
明媚的春光,耀眼的新绿,昭示着某种朝气蓬勃。一瞬间,许多珍时惜春的名言警句在一瞬间全袭上心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
思绪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寒假从学校借来的名著还只翻了个大概,计划看完的几本书正静静地躺在书柜里,心里汹涌着的一些文字也无暇着手。越钻越觉得像无底洞般,新课程理念、教材教法,仍在那里等着你去钻研。
究竟要怎样才能与时间同步?把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分割,再一分一秒地争夺?可这似乎正应了丰子恺的时间分割理论,光阴去得更匆匆了。常常是厚厚的一本书还只浏览了个前言,拟好的文字只开了个头,这切割好的时间便瞬间即逝。没切割的时间也在无止境的买菜、洗衣做饭、上网、闲聊,还有那么多的尘事烦扰中空落落地逝去了。
“惜春常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在我的患得患失中,时间又从身边溜走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又是几声春雷,几场降雨,天空再次放晴。阳光已经灼人,人们已经着上单衣,露出了胳膊腿儿。在泥沙里嬉戏的孩子们也脱去了棉袄,红扑扑的小脸上沁出细细汗珠。路边,一树一树的桃花梨花,连着花坛里丛丛的杜鹃花,亮得耀眼。空旷的田野里,树叶涂抹着这个季节的梦幻:鹅黄、嫩绿、青亮、苍翠。春光好得让人惊慌失措。
十年前,以为三十岁是那么遥远,面对百花,也会花枝招展地打扮自己。我会毫不吝啬地把青春一次次地消磨在舞厅里。十年后的今天,我觉得四十岁就在眼前,属于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会贪恋唐诗宋词元曲的风情万种,总在清晨梳头或傍晚散步那一刻,一首首一阕阕一曲曲反复品味。我贪恋那么多的名著,它们深刻而渺远的思想会像清泉一般汩汩流过心田。
十年后的今天,我捧了书本,坐在校园的后山上,感受身边花草树木的生机盎然,我会懊悔伤感。
许多个梦里,我在大汗淋漓地跑着,前方是漫无边际的森林,我永远地跑着、跑着,我不知道我要到哪里去,我对着那无止境的森林大声哭喊着什么,呼啸的山风里有我的泪滴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