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石里头故事多
鸠山举目四望皆山,多的是石头。于是与石头朝夕相伴的山民们,对石头生出了感情,从冰凉坚硬的石头中,发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寄托着人间的冷暖。现在时兴旅游,平原上的人都喜欢到山里看稀罕,不论城市人还是乡下人,即便在山里终日围着石头转,很多人还是看不出门道,就问山里人,年轻些的,竟然一脸的茫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些七八十岁的老人们忙起来了,你想来看石头,他们肚子里多的是故事。有故事的石头,辈辈相传,日夜摩挲在他们心头。那是一个神奇浪漫的世界,是封闭的深山里山民们对世界的想象,那些故事使每个日子都有了光辉。
把一座山当成犁辕——坐落在鸠山腹地的犁辕山,它更像是上天赐予人类的一件神器,一犁下去,犁平了沟壑,铺展出了土地,奠定了这里人们生存的根基。犁辕山上的摞摞石,是两块非常有气魄的石头。据说两块石头见证了当年王莽撵刘秀的惊心动魄。
从镇政府后边,顺着一条蜿蜒的山路,沿山脊一直由西向北走,渐渐地石头开始突兀而嶙峋,山坡间或有了峭壁,远处的山头有了峰的模样。山脊突然一个北向的折转,棘蔓稠密起来,呼地刮起风,给微热的身体吹来清爽,再一定睛,只见两块巨石相压,斜倚在崖壁的边缘。石有随时坠落之势,又屹立千万年不倒。双石相摞,间有缝隙,似乎摇摇,推之还纹丝不动。取树枝一截,从石角插入石缝,轻轻撬石,百吨巨石竟微微颤动。据说,当年王莽撵刘秀时,王莽趁山势转弯的地形,举起一块巨石向刘秀猛力投掷。这块石头若是击中刘秀,不光是刘秀粉身碎骨,怕是要改写一段历史了。在千钧一发之时,刘秀如有神助,也搬起一块巨石掷向王莽,两石空中对撞,火星四射,滚落在崖边,保持了撞击瞬间的姿态,为后人留下一处奇绝的风景。
在八百里伏牛山里,到处传扬着王莽撵刘秀的故事。刘秀虽然被王莽追杀不止,但总是在命悬一线之际,走投无路之时,天帮忙,石援助,树献身,荆棘替他遮蔽,连老鸹都给他通风报信,得以一再绝处逢生。王莽是一位在历史上备受争议的人物,古代史学家以“正统”的观念,认为其是篡位的“巨奸”。但近代以来,王莽被很多史学家誉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社会改革家”。王莽若真的是一位懵懂莽汉,又怎么能把文武兼备的刘秀撵得那么狼狈呢。
大鸿寨上的摘星楼,正对闯王沟,李自成兵败时,曾经在那条沟中躲逃官兵。李自成虽然没有留下太多的故事,沟里倒是有老和尚偷看樊梨花洗澡的浪漫故事。
闯王沟里奇石遍布,有的像鹞子翻身,有的像灵猴摘桃,有的像雄鸡打鸣,有的像苍鹰俯冲。那些石头在游人的指指点点中就过了,而对远远的和尚石,却是看了再望,望后还看。先有一个和尚洞,里面空空,翻过一个山头,一石孤立山脊,远看似人影,越近越看出了人形,再近,原来是一个光头和尚,清晰地显出了和尚的衣领,神情很是专注。顺着和尚的目光,转过身,在对应的一座山上,是樊梨花台。
樊梨花是中国文学作品中虚构的一位唐初西凉国女将,樊梨花投降唐朝后和薛仁贵之子薛丁山成亲。在薛家被满门抄斩后,樊梨花率其子薛刚反唐,报仇除奸。在民间传说中,她是一个敢爱敢恨、胸怀宽广的大唐奇女子,是武艺高强、神通广大、文武全才的兵马大元帅。
小姑薛金莲因为嫉妒樊梨花,便怂恿哥哥薛丁山以“三款大罪”休樊梨花于老羊山。樊梨花以国家为重,屯兵老羊山。山坡有一长方形的红石岩,长3米多,宽2米多,表面光滑平整,这就是樊梨花操练兵马的指挥台——“樊梨花台”。她白天操练兵马,夜间习读兵书,常在台上洗浴除尘。后来,薛丁山困于敌营,遂又三请樊梨花解围。其妹薛金莲追悔不已,向樊梨花赔情,故留下三块“赔情石”。
洞内修行的老和尚六根不净,闻知樊梨花天姿国色,夜晚便趁月光来偷窥樊梨花洗澡,不料被樊梨花发觉,喝问是谁,对方不应。樊梨花又喝问:“你难道是石头吗?”应声话落,和尚当即化为巨石,垂首直立,满脸羞愧。
西学村是建在石头窝的小山村,经过九道石门和九道关口方才能进入村子,村里老老少少都会讲一个龟头的故事。从前有个徐大户,他家有块地,形如龟,地头有一石,如龟伸脖引颈向壑里饮水。此地气脉好,所产粮食干吃不完,取之不尽,世代皆称是龟头护佑。村里还有一块石头,在一个由三个山脚形成的夹角空地里立着,只露出尺许的样子,村民都说这是奶奶石。这位老奶奶原就住在她眼前的石头窝,总是趁天不亮去神垕赶集,鸡叫三遍前赶回来。这一天,在离家只剩下三五步之远,鸡子叫了第三遍,老奶奶就永远地被定立在了那里,再也回不到石头窝了。自从看了奶奶石后,总在想这故事的含义,为什么要有这么一个故事?久久之后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解的事情太多了。有一条山沟叫孤石沟,沟很是宽阔,经世代开垦成为良田,在山沟里算是大块地了。奇怪的是,在四面平阔的地里,有一石呈长方体,型大如船,横躺在那里。用小石块敲击该石,有钟磬之声,如闻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