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相
饱蘸一场骤雨的松冠带来幻相。
烟霾里有它的鹤影。有它眼中的断桥。
我翻完老友相赠的诗集,
头枕扶椅,梦见自己在蜕皮。
邻近的翠微湖有些偏心,旧涟漪卷起长堤。
湖畔石凳上,一对去年的新人仍在剥石榴喂着吃。
他们真的还在?抑或只是他们脱落的鼻子、耳朵,
以及相互折磨的舌头,在搬弄被误解的是非。
我也难逃你们的误解。在被
半夜的锤子凿醒之前,
我牵来熔化的鹤,
端坐湖畔亭子里,与梦见的晚霞决裂。
再次梦见时,我梦见一具十四岁的
尸体,将湖面胀破。如幻相。
总的说来,幻相仍是尾随之物,
唯有在另一首诗里不是。而它明日将寄往某处。
201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