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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雪消退了八九,天灰冷。雨里你来访,和几位亲戚同来,先在酒会上碰面,你不愿我坐你身旁,再到家里去,旁人嘈嘈切切谈话,你格外冷淡生疏。难过,我低头坐电视机前,用螺丝起子,打开遥控的背盖,打算换掉它的保险丝。
醒来,吃一个鸡蛋,喝一杯牛奶,洗一个澡,拿起桑塔格快速读了一篇,你朝着我笑,像爆米花般开朗。我们谈了一些政治和历史,说了戴高乐的坏话,你追问什么是好的政治家,我说没有所谓好的政治家,政治有好或坏的结果,但政治家都是坏的。
月光皎白如霜,涂在窗帘上。睡不稳,起来想,是何月日了?也没有推门出外,不知月圆月缺,脑子重播你早前说过的无力、绝望的话,也觉浑身无力,很难过。应该有一双暖和坚定的手拥抱你,让你轻松,让你不怕难受,不用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