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罗摩早期的冒险故事

毗奢密多罗

时间转眼即逝，四弟兄都到了婚娶的年龄。

一天，十车王和他的大臣们聚在神圣的宫殿里商议王子们的婚事。这时，通报毗奢密多罗牟尼来了，国王急忙出去迎接这位大仙人，他的性情暴躁是大家都知道的。

“哦！尊者，今天你到我们这儿来，我真是幸运极了。有什么事我能替你效劳吗？无论你要什么，我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十车王原以为可以用寻常的礼物满足他，但当他知道牟尼的需要时，他几乎昏了过去。

“大王，”牟尼说，“我到你这儿来有个特别的要求。我在进行吠陀的仪式，意外出了状况。楞伽的罗刹王罗婆那派了两个妖怪到森林里来，把人和动物的血淋淋的尸体抛到祭坛里，冒犯了我刚开始的神圣的祭礼。依我的法力，歼灭这两个小妖怪本来可以易如反掌，可是我一旦开始了圣火祭，就不能使法力耗费在其他用途上。我需要你的王子罗摩的帮助，因为我知道他肯定能消灭这些妖怪。请你将你的儿子罗摩跟我同去作战，为期十天。而且他会因此得到获胜后的好处。”

可是十车王含着眼泪，战栗地恳求说：“哦！不，我的罗摩太年轻了，请让我跟你去杀死这些妖怪吧！现在我马上派卫兵去保卫你举行圣火祭礼的地方。现在请你让我代替我的儿子同你去作战吧。”

牟尼听了十车王的请求，脾气暴躁起来。站在十车王身边的祭师婆西什多急忙上前劝谏国王。“陛下，请叫罗摩赶过来吧！”他说，“如果你不满足这位尊者的请求，那我们辛辛苦苦地建立起来的帝国会遭到毁灭。他拥有强大的法力，在毗奢密多罗的保护下罗摩一定平安无事，一切都会顺顺当当。”

罗摩初次游历

舞台剧剧照

毗奢密多罗牟尼向十车王提出请求，要求带罗摩去消灭在森林中扰乱祭祀的罗刹。

听了这劝告，十车王只得派人把罗摩叫来，罗什曼那也和罗摩一同前来，他俩自小到大从未分开过，兄弟情深。罗摩乐意跟随毗奢密多罗一块儿去，并听从他的命令。罗什曼那有幸同他并肩作战。

穿上盔甲，肩上挂着弓箭，他俩看上去显得威武。国王和王后们亲吻他们的前额，向他们衷心地祝福，每个在场的人都说：“祝你们平安！”

毗奢密多罗的教导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临近萨罗逾河时，毗奢密多罗牟尼对兄弟俩说：“你俩现在去前面的河边洗洗脸，然后我教你们永不疲劳的方法。”

“记住‘婆罗’⁽⁴⁾和‘阿底婆罗’⁽⁵⁾两个词，这是我教给你们的秘诀。你们永远不会疲倦、生病，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们，因为他们只是你的手下败将。”两兄弟听从了他的教训，从牟尼那儿学到了法力。

他们顿时感到精神饱满，力大无比。接着重新上路，晚上睡在萨罗逾河边的草地上。次日在太阳刚照亮天空的时候，他们又继续上路，直到月亮升起、繁星满天的夜晚，到了幽邃的安伽·提沙森林，并在这里过夜，这座森林位于萨罗逾河和恒河的汇合点。

第二天早晨，他们坐着一叶小舟，渡过了美丽而宽阔的萨罗逾河，走到森林里。宁静的森里里住着一个女妖，她叫多罗迦，是摩里斫的母亲。据说她的力气大的非常吓人，胜过上千只大象。在多罗迦和她凶狠的儿子摩里斫到来之前，曾经有很多人森林里平安的生活。后来，这些人全被他们吃尽了，现在谁敢进入这座森林，都会遭到像他们同样悲惨的下场。

罗摩和罗什曼那诛杀女妖多罗迦

印度画　B．G．夏尔玛　当代

罗摩和罗什曼那杀死破坏牟尼们祭祀活动的女妖多罗迦，初长成的小王子开始初显威力。

诛杀罗迦

连环画　当代

“勇敢的罗摩，你一定要杀死可恶的女妖。”毗奢密多罗说。

“是。”罗摩一面回答，一面把弓弦拉得铿铿地响。

罗摩坚定的声音高吭地划破了森林里的死寂，使森林中的野兽充满恐惧，这个能穿透整个森林的声音引来了妖魔，她一路赶来，张开她的大嘴，狂怒地咆哮着。

诛多罗迦

漫天飞扬的尘土，多罗迦隐藏在里面，使两弟兄看不到她。多罗迦把巨大的岩石朝着他们两弟兄打去。反应敏捷的罗摩将箭纷纷如雨点般射去，射碎了这些岩石，还射掉了妖婆的一只手臂。疯狂的妖婆仍然张着血盆大口对着他们冲过来。这时罗什曼那一下子射掉了她的鼻子和耳朵。

多罗迦精通妖法，她施展出隐身术，一面继续用大石头打他们。即使这样，但罗摩能凭着她的声音作引导，所有弹出去的箭全部射中在隐形的妖怪身上。在她罪孽深重的一生从来没有被这样多的箭射中过，而且箭术高明精确。她疼痛难当，现了原形。她那像炉灶似的眼睛，凶狠地瞪着罗摩，同时她张开血盆大口，伸出可怕的舌头，向罗摩扑过来，这时罗摩又射出一箭，这一箭射穿了她的心脏，她惨叫一声，很快死去。

邪恶的妖怪被消灭的那一幕，天上的神仙们看的真真切切，都在为罗摩的毫无畏惧的勇气表示赞赏。至于毗奢密多罗，他衷心地祝福罗摩和罗什曼那。

当晚，他们又留在森林中过夜。自从杀死了多罗迦后，整座森林恢复了往日的平和。次日清早，毗奢密多罗牟尼亲切地对罗摩说：“我的孩子，昨天亲眼看到你杀死了吃人的妖婆，你的勇气让我非常惊喜，这个英雄行为应该受到嘉奖。现在我要给你几件法宝，它们将助你终生，永远不会被人打败。”

说完，毗奢密多罗面朝东方，静坐下来，低声地念着咒语。突然，在他的召唤下，几件惊人的法宝，嗖嗖地从空中飞了下来。他们双手合十站在罗摩面前说：“尊敬的罗摩，现在我们是您的了。有什么吩咐，请您下命令吧，让我们为您效劳。”他们各有不同的名字。罗摩挨次把每个都摸了一下说：“你们先回去吧，等我需要你们帮助的时候再叫唤你们现身。”

法宝大声道：“遵命。”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消失在空中。

森林中的隐居地

毗奢密多罗随即把两个王子带到森林中一个优美的地方。

“想不到森林里有这么美的地方！”罗摩惊叹地说，“师尊，这地方有谁住过？”

“这里是西陀道院，”毗奢密多罗回答，“迦什雅波牟尼和他的妻子阿提底曾经在这里隐居苦修，长期礼拜毗湿奴。他俩的虔诚深深地打动了毗湿奴，他就托生做他们的儿子婆摩那，做了很多令人惊喜的功德。我就在这儿静坐祷告。然而妖怪经常来这里打乱我的祈祷，可恶至极。勇敢的王子，你一定要帮我彻底除掉他们。”

第二天清早，罗摩和罗什曼那去找毗奢密多罗，想问他妖怪通常什么时候来。当两弟兄找到他的时候，这位尊者在铺着一张鹿皮的地上，端坐静修。在场的还有许多别的牟尼。

“哦，王子，你们别打扰他，”他们悄声说道，“告诉你，他要像这样静坐六天六夜。你们要在这段时间里万分谨慎，不得让任何人打扰我们的静修，同时要守卫我们森林中的隐居地。”

听罢牟尼的话，两兄弟立刻穿上盔甲，带上弓箭，把自己完全武装起来。在西陀道院周围巡视着，守卫着，等待着，因为有了那位尊者交给的秘诀，时时刻刻保持清醒，毫无睡意。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到了第六天，他们比以往几天更加小心，仿佛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神圣的祭坛突然燃烧起来，接着听到一种可怕的声音，鲜血从空中像雨水一般落下来。罗摩抬头一看，瞧见了凶恶的妖怪摩里斫、苏婆护和他们的一伙小妖。

罗摩迅速拿起弓，把摩那凡阿斯多罗那百发百中的神箭瞄准摩里斫，这一箭，把那巨大的妖魔飞也似地射了出去，抛在一百由旬以外的海里。随即又射出那支火箭“阿者尼婆那”，射穿了苏婆护的胸部，很快消灭了又一个邪恶的生命。最后，用“旋风”武器把那些小妖全部歼灭了。

牟尼们纷纷向这两弟兄热情地祝福，并为他们的智慧和勇敢表示赞赏和敬佩。在长久的守夜和激烈的战斗之后，他们愉快地共进晚餐。晚餐后在树叶和蔓草铺成的床上进入了甜蜜的梦乡。此时，高挂在天空的皓月将它银色的光辉投射在已经宁谧的森林中。

黎明醒来，牟尼们说：“两位勇者，跟我们到密提罗去吧！那儿的国王遮那迦要举行一次盛大的火祭，我们必须去参加这次典礼。我们还想看看那张非常奇妙的弓，那里的国王和王子们虽然本领高强，但无法拉开这张弓。就连天柿和乾达婆甚至妖魔都对这张弓束手无策。至今没人能拉开。”

一夜的休息使罗摩和罗什曼那精神充沛，牟尼说的那张神奇的弓引起他们的极大兴趣，决定和牟尼们一同去密提罗参加火祭大典。于是他们离开了森林，率领了一支由驯顺的公牛拖着的百辆大车队，叮当叮当地直向密提罗走去。

印度历史上的牟尼

绢画　印度

在印度历史上，出家修道者被称为牟尼。他们在印度传统信仰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他们通过修炼种种苦行得到法力，则被称作仙人。法力最高的，神和人都怕他。一般说，仙人实际是保存并传播传统文化的人。他们可以在森林中建立道院，招收门徒。现在印度还有这样的道院和仙人。甘地的称号“圣雄”，泰戈尔的称号“师尊”都是仙人的称号。

去密提罗的路上

他们穿过麦浪起伏的绿色田野，一路上他们兴高采烈，谈论着那张神奇的弓，晚上在苏尼河边休息。第二个晚上睡在静静的恒河边。第三个晚上住在毗沙罗镇上。第四天早晨，他们远远地看见了密提罗国王的宏伟的宫殿。

“看那儿，”毗奢密多罗遥指着那些飘扬着节日旗帜的殿宇和塔楼对他的弟子们说，“那儿就是我们要到达的地方。”

“你们先去那里，路程不是很远，相信你们不花多久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罗摩和罗什曼那留下跟我去一个地方，随后就找你们。”

大车叮当叮当的铃声渐渐在远处消失了，毗奢密多罗领着两位王子，穿过一座森林，走到一座道院面前。

“师尊，”罗摩问，“有人住这儿吗？”

“乔答摩牟尼曾经住过这里，”毗奢密多罗回答，“不过，他不在这里了，但他的妻子仍在这里修行，因为她偶然犯了罪，乔答摩诅咒她不得快活，限制了她的自由。乔答摩当时给她说：‘你立即化为灰烬，使一切人都看不见你，除了喝风以外，什么吃的都得不到，像这样要经过很多岁月，直到将来的某一天，有位英俊的十车王的儿子会到这儿来打破我的诅咒；但你必须向他行礼，到时你就可以恢复生命了，我也就在那时回来。’乔答摩说完后，就动身到计罗娑那里了——进去吧，罗摩。”

罗摩走进道院，看见了美丽动人的阿诃罗提毗⁽⁶⁾。她在这里苦修，祈祷已经很久很久了。她的苦行使她具有这样一种奇异的光辉，她的美丽世间绝无仅有，甚至天上的神仙们看到她的美丽也会嫉妒。由于乔答摩的诅咒，没有一个凡人能够看见她，可是现在，当罗摩一出现，诅咒自动解除了，所有人都能有幸看到她的美丽。罗摩和罗什曼那虔敬地摸摸她的脚，而阿诃罗记起了乔答摩说过的话，也向罗摩行了礼。

在遥远的喜马拉雅山上，正在静坐的乔答摩知道了这一切，便遵守自己的誓言，回到妻子身边。悲痛终于远离了阿诃罗，幸福再次降临。乔答摩和阿诃罗重新团聚在一起，恢复了他们的修行生活。

两位王子和毗奢密多罗牟尼告别了乔答摩和阿诃罗，继续赶路。在去密提罗的路上，宽阔的恒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怎么过去呢？他们向四处张望，看见了一个摆渡人和一只破旧的船。当他们走近船夫时，令他们惊讶的是，船夫竟然掉头就跑。“咦，你为什么要跑，”毗奢密多罗喊道，“没看见我们是乘客吗？我们需要你把我们渡到密提罗去。给我马上回来，否则我会让你倒霉的。”船夫很不情愿地走了回来。

解放阿诃罗提毗

印度画　B．G．夏尔玛　当代

阿诃罗提毗是乔答摩牟尼的妻子，因触怒了丈夫遭到诅咒，从此任何人都看不到她美丽的形容。罗摩的到来使她摆脱了这个诅咒，并得到了丈夫的原谅。

船夫虔诚地为罗摩洗脚

连环画　当代

满怀感恩之心的船夫虔诚地为罗摩洗脚，表达他对罗摩的祝福与敬仰。

“船夫，这是怎么一回事呢？”罗摩和蔼地问。

“咳，”他忧愁地回答，“如果我帮你们渡过了河，这叫我怎么继续营生呢？听说你具有解除一切诅咒的法力。你在道院那儿解除了阿诃罗身上的诅咒，再说你刚才碰了一块石头，它就不再是石头，却变成了一个女人。因此，万一我的那只赖以生存的船碰巧是一个罪人，那你的脚一碰，它就会不见了。那么，像我这么个穷汉，没了船，怎么养活自己和家里人呢？”

他们听了船夫的话后全都大笑起来，告诉他不必担心，决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受惊的船夫稍微安下心来，请他们上船，并把他们渡过美丽的恒河去，终于平安渡到彼岸。为了表示自己的感谢，他虔诚地洗了罗摩的脚，罗摩用慈祥的眼光看着他，瞧！他的旧木船不见了，停在那儿的是一只崭新的船，是用金子做的！

惊呆的船夫站在那儿望着罗摩他们渐远的背影，内心充满了感恩和祝福。他们取道向遮那迦国王的宫廷走去。

城堡和塔楼巍然屹立在城墙之上，华丽的旗帜在城墙上高高地飘扬。一座座白色大理石的宫殿在晨曦下闪闪放光，城门那边传来了响亮的钟声和呜呜的海螺声，让他们感到内心的愉悦。穿着节日盛装的人们挤满了街道，连马匹、战车和装饰鲜艳的大象也加入了人们的行列，显得拥挤不堪，一时造成道路堵塞，但热闹非凡，前面不远处就是正在举行大祭的王宫。前来参加这次典礼的牟尼，以及从遥远的城市云集在这儿的人们，简直无法计数。毗奢密多罗好不容易才在这些拥挤的人群中替两位王子和他们的车队找到了一块立足的地方。

罗摩断弓

印度画　B．G．夏尔玛　当代

在王宫盛大的仪式上，罗摩拉开湿婆之弓赢得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