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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外小说集》重印考

中国现代文学论丛(第9卷·2) 作者: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南京大学中国新文学研究中心 编


《域外小说集》重印考

陈洁

(北京 鲁迅博物馆,北京 100034)

内容摘要:鲁迅塑造的“死火”意象,与他自身文学历程相关。文学“死火”在鲁迅心中存在的证据就是鲁迅日记中所记从1912年以来,多次将东京时期的文学成果《域外小说集》赠送教育部同事和新文化人。《新青年》同人钱玄同、胡适、刘半农都公开表明赞赏《域外小说集》,在众口一词的赞誉声中,东京时期读者稀少的《域外小说集》得以于1921年由群益书社再版。《域外小说集》选译短篇小说的文学观念与新文化人对短篇小说的提倡不谋而合。鲁迅文学梦“死火”重温的过程,经历了思想上的“温热”,和《域外小说集》的受到赞赏,因而“他从想办《新生》那时代起所有的愿望”再度被点燃。在钱玄同的约稿下,鲁迅和二弟周作人加入了《新青年》的作者和编辑队伍,并得到了《新青年》同人的欣赏和认同。

关键词:鲁迅;《域外小说集》;死火;短篇小说;《新青年》

鲁迅文学梦“死火”重温的过程,经历了思想上的“温热”,和《域外小说集》的受到赞赏,因而“他从想办《新生》那时代起所有的愿望”再度被点燃。

学界普遍认为《狂人日记》是横空出世的天才之作。事实上,《狂人日记》并非一个突发事件。鲁迅在《〈呐喊〉自序》中,指出自己进行文艺活动始于东京时期:

所以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精神的是,我那时以为当然要推文艺,于是想提倡文艺运动了。

“欲救中国须从文学始。”这是周作人回忆他所理解的鲁迅从事文学活动的开始。鲁迅在《〈呐喊〉自序》和《藤野先生》中追述了其弃医从文的过程。此外,在鲁迅所写自传中也谈到这一重要转折:“这时正值俄日战争,我偶然在电影上看见一个中国人因做侦探而将被斩,因此又觉得在中国还应该先提倡新文艺。我便弃了学籍,再到东京,和几个朋友立了些小计划,但都陆续失败了。”“我偶然在电影上看见一个中国人因做侦探而将被斩,因此又觉得在中国医好几个人也无用,还应该有较为广大的运动……先提倡新文艺。我便弃了学籍,再到东京,和几个朋友立了些小计划,但都陆续失败了。”

提倡文艺运动的第一步创办《新生》便受到了挫败,其保存下的成绩,一是发表在《河南》上的理论和评论文章,一是翻译作品集《域外小说集》。《域外小说集》被周作人称为《新生》乙编,其作为周氏兄弟“文学原点”的意义,近年来已为学界所关注。近年研究者开始将《新生》时代的鲁迅与《新青年》时代的鲁迅建立起联系。目前学界所进行的研究倾向于将这两个时期相关联的同时,又将其视为两个断裂的时间段,而实则这两个时期间有一条连续的隐线相连。

这样一种时间上的关联性和断裂性,在鲁迅追述创作缘起的《〈呐喊〉自序》中已存在。《〈呐喊〉自序》有一段叙述即点出了《新青年》引发鲁迅回忆起《新生》:

我懂得他的意思了,他们正办《新青年》,然而那时仿佛不特没有人来赞同,并且也还没有人来反对,我想,他们许是感到寂寞了,但是说:

“假如一间铁屋子……”

“既非赞同,也无反对”,这正是鲁迅当年办《新生》的感受。鲁迅在东京的文学活动,以既无赞同也无反对的寂寞而结束,此后多年,他“用了种种法,来麻醉自己的灵魂,使我沉入于国民中,使我回到古代去”,因此而再无青年时期慷慨激昂的意思了。近年已有研究者提及鲁迅近十年的所谓沉寂时期,与东京文艺活动的失败所受打击“当有极大关系,以往的研究者似乎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并且认为鲁迅最初对《新青年》的态度比较冷淡,也与那次失败的惨痛经历有关。

创办《新青年》与当年办《新生》的那种相似的寂寞感,已然触动鲁迅,他使用了一个转折词“但是”,说明他说出那番“铁屋子”的话,只是出于犹疑。随后,钱玄同即以将来的希望为论据说服了鲁迅。《新青年》触动鲁迅想起了过去的寂寞感受,在这段话后,他又再次谈到寂寞:“但或者也还未能忘怀于当日自己的寂寞的悲哀罢,所以有时候仍不免呐喊几声,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至于自己,却也并不愿将自以为苦的寂寞,再来传染给也如我那年青时候似的正做着好梦的青年。”

当时也在现场的周作人回忆钱玄同的来访,使鲁迅“好像是在埋着的火药线上点了火,便立即爆发起来了”。这埋着的火药线就是“想办《新生》那时代起所有的愿望”。周作人这一回忆所用比喻的意象“埋着的火药线”,其潜伏性和燃烧性与鲁迅创作的“死火”意象很相似,“死火”其实是未死的火。而鲁迅文中所写的死火重温,与周作人所述点燃了“埋着的火药线”,是一种相似过程的两种叙述。

1919年,鲁迅曾在《自言自语》中写下《火的冰》,并在文末将此意象与人联系:

火,火的冰,人们没奈何他,他自己也苦么?

唉,火的冰。

唉,唉,火的冰的人!

1925年,鲁迅再次以梦的形式重写了此意象——《死火》,死火是依然如珊瑚一样的火的冰。因为遇到朋友的温热,死火重温了。

鲁迅《死火》中的死火,周作人回忆中所述“埋着的火药线”,确实存在于鲁迅心中,存在的证据就是鲁迅日记中所记从1912年以来,多次将《域外小说集》赠送教育部同事和新文化人。《域外小说集》是鲁迅珍视的文学成果。从鲁迅20世纪30年代提及《域外小说集》的信中,可看出鲁迅对之珍视的程度:“余书(几乎全部是余书)在上海和书店一起烧掉了。所以现存的便成珍本。但谁也没有珍视它。”

《新青年》同人钱玄同、胡适、刘半农都公开表明赞赏《域外小说集》,在众口一词的赞誉声中,东京时期读者稀少的《域外小说集》得以于1921年由群益书社再版。陈独秀1920年3月致周作人的信中,即已表明支持重印出版《域外小说集》之意:

重印《域外小说集》的事,群益很感谢你的好意。……我们很盼望豫才先生为《新青年》创作小说,请先生告诉他。

《域外小说集》1909年东京初版,没有用新式标点断文,只偶尔采用了感叹号、问号等,在《略例》中说明:“!表大声,?表问难。”而《域外小说集》1921年版则明显进行了现代改装:不仅在正文中采用了新式标点符号,而且书后附有《新青年》的广告。

鲁迅在《域外小说集序》中对1921年《域外小说集》再版重印的缘由有所说明:“到近年,有几位著作家,忽然又提起《域外小说集》,因而也常有问到《域外小说集》的人。但《域外小说集》却早烧了,没有法子呈教。几个友人,因此很有劝告重印,以及想法张罗的。为了这机会,我也就从久不开封的纸裹里,寻出自己留下的两本书来。”其原因就在于初版之后“过了四五年,这寄售处不幸着了火,我们的书和纸板,都连同化成灰烬;我们这过去的梦幻似的无用的劳力,在中国也就完全消灭了”。1932年,鲁迅在致增田涉的信中也谈到《域外小说集》被烧掉一事。“在中国”“完全消灭”,只“寻出自己留下的两本书”,是鲁迅的艺术加工。从时间上计算,上海寄售处的火,大致是1913年、1914年。而由鲁迅日记可知,从1912年开始,到重印之前,鲁迅都一直有《域外小说集》的赠书记载。

赠书一方面是友谊的表现,也兼及广告效应。鲁迅从东京就开始以赠书的形式寻求知音,扩大影响。1919年4月一则《赠书志谢》登载于上海《神州日报》,对受赠《域外小说集》表示感谢。这则《志谢》与上海《时报》上的鲁迅亲撰《域外小说集》广告同日登载。而翌日这则广告也全文登载于《神州日报》。时在德国留学的蔡元培也得赠东京版的《域外小说集》,由鲁迅的朋友、蔡元培从弟蔡国亲寄予。蔡元培也寄赠鲁迅《中央文学报》《中央文学志》。

据鲁迅日记所记,鲁迅曾多次要求周作人寄《域外小说集》到京,赠送的对象一开始以教育部同事和留日同学为主。1912年8月14日,“得二弟所寄小包二,内《域外小说集》第一、第二各五册,初八日付邮,余初二函索,将以贻人者也。十五日以《或外小说》贻董恂士、钱稻孙”。10月7日,“以《或外小说集》两册赠戴螺舲,托张协和持去”。10月17日,“晚季自求来谈,以《或外小说集》第一、二册赠之”。这五套书不久就赠完了,同年11月,鲁迅又收到周作人寄来的五套《域外小说集》,先后赠送给教育部同事夏穗卿(即夏曾佑)、游允白,周作人的同学刘雳青

1913年,鲁迅再次收到周作人所寄五套《域外小说集》,先后赠与留日同学夏揖颜、袁文薮、钱玄同、黄侃。

1914年,周作人寄给鲁迅四套《域外小说集》,鲁迅转给许寿裳一套。1915年4月,鲁迅将《域外小说集》赠送给同事陈衡恪之弟、史学家陈寅恪,9月赠给教育部同事张春霆。1916年12月20日,“寄宋子佩信并《或外小说》第二集一册”

1917年,鲁迅最后一次收到周作人寄来的《域外小说集》。1919年,“午后许诗堇来并持交《或外小说》二本”。1921年,“寄邵次公以《域外小说集》一本”。“午代二弟寄宫竹心信并《欧洲文学史》、《或外小说集》各一册”。“下午张凤举来,赠以《或外小说集》一册。”鲁迅在八道湾定居后,1920年,绍兴的书籍也随后运到北京;1924年,存在张梓生家的书也运到了北京。

由钱玄同日记可知,1917年,在北大、北师大都任教的钱玄同,其主要交往者是蔡元培及北大教员。1917年8月1日,《新青年》第三卷第六号的“通信”门,登出钱玄同致陈独秀的信,将文坛上尚不知名的“我的朋友周豫才、起孟两先生译的《域外小说集》、《炭画》”与当时文坛上的名教授胡适之所译《二渔夫》、马君武所译《心狱》并举,均视为翻译西文小说的范例。

这大概是《域外小说集》所有宣传中最具效力的一次。随后,北京大学的《新青年》同人便通过周作人受赠了《域外小说集》。1917年8月30日,周作人“上午往大学访蔡先生,遇君默,便交予《域外小说》二册”。10月24日,“上午往大学。……访蔡先生。……以《域外小说》二部留校,转交刘、胡二君”。刘、胡二君即指刘半农、胡适。周作人1917年4月到北京,12日到北大访问了蔡元培,定下16日开始在北大工作。却是直至《新青年》登载了钱玄同的通信后,周作人才将《域外小说集》赠予沈尹默、刘半农、胡适。周作人在日记中此二处都写作“交”:交予、转交,而不是“赠”或“送”。现难以考证是否为三位索书,但周作人在日记中赠送自己书籍、文章时,常使用的是“赠”、“送”。1918年4月3日,与胡适熟识的北大教授陶孟和来函索《域外小说集》,周作人次日便将两本寄出。

《域外小说集》因其选译短篇小说,在晚清的小说界很少得到读者认同:“《域外小说集》初出的时候,见过的人,往往摇头说,‘以为他才开头,却已完了!’那时短篇小说还很少,读书人看惯了一二百回的章回体,所以短篇便等于无物。”而这种文体却正契合胡适提倡的短篇小说理论。胡适对《域外小说集》做出了很高的评价——“周作人兄弟的《域外小说集》便是这一派的最高作品”。显然,胡适对《域外小说集》的赞赏也起到了宣传的作用。1920年2月6日,高语罕写信向胡适借《域外小说集》。胡适在回忆中依然不忘对《域外小说集》的欣赏:“我们那时代一个《新青年》的同事,他姓周,叫做周豫才,他的笔名叫鲁迅,他在我们那时候,他在《新青年》时代是个健将,是个大将。我们这班人不大十分作创作文学,只有鲁迅喜欢弄创作的东西,他写了许多《随感录》、《杂感录》,不过最重要他是写了许多短篇小说。他们弟兄是章太炎先生的国学的弟子,学的是古文。所以他们那个时候(在他们复古的时期,受了章太炎先生的影响最大的时期),用古文,用最好的古文翻译了两本短篇小说,《域外小说集》。《域外小说集》翻得实在比林琴南的小说集翻得好,是古文翻小说中最了不得的好,是地道的古文小说。”提倡白话文的胡适欣赏《域外小说集》的古文,其日记所记在选中学国文选本时,便将其列入第一年的首选:“第一年,周作人《域外小说集》、林琴南小说等。第二年,近代人之文,梁任公、章行严、章太炎等。第三年,所谓‘古文’时期,自韩愈到曾国藩。第四年,自六朝到周、秦。每时期自然夹入韵文。”此处提及《域外小说集》时译者写为“周作人”,因为1921年《域外小说集》由上海群益书社出版增订本时,署周作人译,序言亦署周作人,实为鲁迅所写。《域外小说集》1909年在东京初版时,署会稽周氏兄弟纂译,周树人发行。1921年重印时,鲁迅为了提携周作人,愿意以周作人的名义独署,除了曾以周作人为作者署名,还以周作人的名字赠送贺年片。

刘半农负责编辑的《新青年》第4卷第3号,1918年3月15日出版,刊载了刘半农与王敬轩(钱玄同化名)的双簧信。刘半农的复信中驳斥了林琴南的译作,抬出的典范译作是《域外小说集》。随着《域外小说集》得到《新青年》同人的赞赏,久不创作的鲁迅也加入了《新青年》的文学活动。第4卷第3号《新青年》还登出了“除夕”诗的唱和,包括沈尹默的《除夕》、胡适的《除夕》(“除夕过了六七日,/忽然有人来讨除夕诗!/除夕‘一去不复返’,/如今回想未免已太迟!”)、陈独秀的《丁巳除夕歌》(一名《他与我》)(诗中写明“拿笔方作除夕歌。/……我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十年不作除夕歌”)。

刘半农在《除夕》诗中写入了在绍兴会馆与周氏兄弟谈天的情形:

(一)这天我在绍兴县馆里;馆里大树甚多。

(二)主人周氏兄弟,与我谈天:——

欲招缪撒,欲造“蒲鞭”。

说今年已尽,这等事,待来年。

鲁迅和周作人在1918年2月10日旧历除夕时,接待刘半农来访,这是刘半农首次出现于鲁迅日记中。刘半农的《除夕》诗回忆了这次聚谈的内容。《新青年》4卷5号登出《补白》:“周氏兄弟,都是我的畏友。一天,我做了首斗方派的歪诗,寄去请他哥儿俩指教”,同期登出了周作人给刘半农写的回信和“奉和寒星诗翁‘中央公园即目一首’”。

与《新青年》同人的交往使鲁迅在东京时期的文学成果《域外小说集》得以重印,《域外小说集》选译短篇小说的文学观念与新文化人对短篇小说的提倡不谋而合。鲁迅因东京时期文学活动的挫折而冷却的热情被再度点燃,在钱玄同的约稿下,鲁迅和二弟周作人加入了《新青年》的作者和编辑队伍,并得到了《新青年》同人的欣赏和认同。继而与陈独秀、胡适、刘半农等《新青年》同人有了进一步的交往。

  1. 作者简介:陈洁,文学博士,鲁迅博物馆馆员。
  2. 周作人:《新青年》,《鲁迅的故家》,收入《周作人散文全集》第12卷,钟叔河编订,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63页。
  3. 鲁迅:《〈呐喊〉自序》,《鲁迅全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439页。
  4. 周作人:《关于鲁迅之二》,《周作人散文全集》第7卷,钟叔河编订,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447页。
  5. 鲁迅:《俄文译本〈阿Q正传〉序及著者自叙传略》,《鲁迅全集》第7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85页。
  6. 鲁迅:《鲁迅自传》,《鲁迅全集》第8卷,第342—343页。
  7. 据周作人回忆:“鲁迅计划刊行文艺杂志,没有能够成功,但在后来这几年里,得到《河南》发表理论,印行《域外小说集》,登载翻译作品,也就无形中得了替代,即是前者可以算作《新生》的甲编,专载评论,后者乃是刊载译文的乙编吧。”周作人:《〈河南〉——〈新生〉甲编》,《知堂回想录》,收入《周作人散文全集》第13卷,钟叔河编订,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381页。
  8. 参见张丽华:《现代中国“短篇小说”的兴起——以文类形构为视角》,并列举了相关论文:杨联芬《作为“潜文本”的〈域外小说集〉》、高远东《“仙台经验”与“弃医从文”——对竹内好曲解鲁迅文学发生原因的一点分析》、顾钧《周氏兄弟与〈域外小说集〉》、王宏志《“人的文学”之“哀弦篇”:论周作人与〈域外小说集〉》,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87页。
  9. 如李怡:《鲁迅的“五四”与“新青年”的“五四”》,《社会科学辑刊》2007年第1期。王玮:《“呐喊”前的“心声”——鲁迅加入〈新青年〉及其原因探究》,吉林大学未刊硕士学位论文。
  10. 鲁迅:《〈呐喊〉自序》,《鲁迅全集》第1卷,第441页。
  11. 鲁迅:《〈呐喊〉自序》,《鲁迅全集》第1卷,第440页。
  12. 参见徐改平:《结集在〈新青年〉以前的胡适与鲁迅》,《鲁迅研究月刊》2002年第2期。
  13. 鲁迅:《〈呐喊〉自序》,《鲁迅全集》第1卷,第441—442页。
  14. “鲁迅对于文学革命即是改写白话文的问题当时无甚兴趣,可是对于思想革命却看得极重,这是他从想办《新生》那时代起所有的愿望,现在经钱君来旧事重提,好像是在埋着的火药线上点了火,便立即爆发起来了。这旗帜是打倒吃人的礼教!钱君也是主张文学革命的,可是他的最大的志愿如他自己所说,乃是‘打倒纲伦斩毒蛇’,这与鲁迅的意思正是一致的,所以简单的一场话便发生了效力了。”周作人:《新青年》,《鲁迅的故家》,收入《周作人散文全集》第12卷,钟叔河编订,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63—164页。
  15. 周作人:《新青年》,《鲁迅的故家》,收入《周作人散文全集》第12卷,第163页。
  16. 鲁迅:《火的冰》,《鲁迅全集》第8卷,第115页。
  17. 鲁迅:《320116致增田涉》(译文),《鲁迅全集》第14卷,第196页。
  18. 陈独秀:《陈独秀致周启明》(1920年3月11日),水如编:《陈独秀书信集》,新华出版社1987年版,第250—251页。
  19. 会稽周氏兄弟纂译:《域外小说集》,周树人发行,己酉二月十一日印成。
  20. 鲁迅、周作人:《域外小说集》,群益书社1921年版。
  21. 鲁迅:《域外小说集序》,《鲁迅全集》第10卷,第177页。据周作人所述,上海群益书社重印《域外小说集》时,所加的新序,虽署名周作人,实则是鲁迅所写。参见周作人:《关于鲁迅之二》,收入《周作人散文全集》第7卷,钟叔河编订,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448页。
  22. 鲁迅:《域外小说集序》,《鲁迅全集》第10卷,第177页。
  23. 参见谢仁敏:《新发现〈域外小说集〉最早的赠书文告一则》,《鲁迅研究月刊》2009年第11期。
  24. 参见蔡元培:《记鲁迅先生轶事》,《鲁迅回忆录》(散篇上册),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室、《鲁迅研究月刊》选编,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100页。
  25. 参见《蔡元培日记》(上),王世儒编,1911年4月4日,“寄《中央文学报》(四月一日出)于周豫才”。1911年5月9日,“寄周豫才《中央文学志》一册”。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214、216页。
  26. 鲁迅:《鲁迅全集》第15卷,第16页。文中“或”为“域”之异体字。下文同。
  27. 鲁迅:《鲁迅全集》第15卷,第24页。
  28. 季自求,周作人南京水师学堂的同学,参见“季天复”条目,《鲁迅全集》第17卷,第149页。
  29. 鲁迅:《鲁迅全集》第15卷,第25页。
  30. 参见1912年11月23日鲁迅日记:“晚得二弟所寄书三包……《或外小说》第一、第二集各五册,并十八日发。”《鲁迅全集》第15卷,第31页。
  31. 参见1912年11月25日鲁迅日记:“以《或外小说集》第一、第二册赠夏穗卿先生。”12月1日,“至南通州会馆访季自求,以《或外小说》两册托其转遗刘雳青。”12月14日“游允白来,以《或外小说集》二册赠之。”12月16日“游允白索《或外小说》,更以二部赠之。”《鲁迅全集》第15卷,第31—34页。
  32. 参见1913年2月16日鲁迅日记:“收二弟所寄《或外小说集》第一、第二各五册,十二日付邮。”《鲁迅全集》第15卷,第49页。
  33. 夏揖颜,鲁迅在日本弘文学院学习时的同学,参见“夏揖颜”条目,《鲁迅全集》第17卷,第191页。
  34. 参见1913年鲁迅日记:2月18日“晨得夏揖颜信,云将南旋,赴部途中遇之,折回邑馆,赠以《或外小说》第一、二各二册”。2月27日“下午季巿遣人来取去《或外小说集》第一、二各一册,云袁文薮欲之”。9月29日“午前稻孙持来中季书,索《或外小说》”。“三十日上午以《或外小说集》二册交稻孙,托以一册赠中季,一册赠黄季刚。”《鲁迅全集》第15卷,第49—81页。
  35. 参见1914年鲁迅日记,1月27日:“得二弟所寄英译显克微支作《生计》一册,又《或外小说》第一、第二各四册,并二十二日发。”9月17日:“夜季巿来,索去《或外小说集》第一、第二各一册。”《鲁迅全集》第15卷,第103、134页。
  36. 参见1915年鲁迅日记:4月6日“赠陈寅恪《或外小说》第一、第二集,《炭画》各一册”。9月9日“以《域外小说集》二册贻张春霆”。《鲁迅全集》第15卷,第167、186页。
  37. 鲁迅:《鲁迅全集》第15卷,第252页。
  38. 参见1917年5月13日鲁迅日记:“上午得二弟妇并三弟信,九日发,又《或外小说集》十册。”《鲁迅全集》第15卷,第284页。
  39. 鲁迅日记1919年10月2日,《鲁迅全集》第15卷,第380页。
  40. 鲁迅日记1921年3月16日,《鲁迅全集》第15卷,第427页。
  41. 鲁迅日记1921年7月30日,《鲁迅全集》第15卷,第438页。
  42. 鲁迅日记1921年8月29日,《鲁迅全集》第15卷,第440页。
  43. 参见鲁迅日记,1920年1月19日,“上午在越所运书籍等至京,晚取到”。1924年3月15日,“旧存张梓生家之书籍运来,计一箱,检之无一佳本”,《鲁迅全集》第15卷,第394、504页。
  44. 《新青年》第三卷第六号“通信”门,1917年8月1日。
  45. 《周作人日记》(影印本 上),鲁迅博物馆藏,大象出版社1996年版,第690页。
  46. 《周作人日记》(影印本 上),第703页。
  47. 据周作人日记记载,1917年4月“十二日晴。上午至大学访蔡先生,言定十六日始每日四小时”,《周作人日记》(影印本 上),第664页。
  48. 参见周作人日记,1919年1月25日“以银三元向编译会购得《欧洲文学史》十部,赠君默、半农、逷先、幼渔、癯安各一”。1918年12月2日“收《新青年》三号十本,以一送仲侃”(应为1918年第四卷第3号,载有周作人《童子Lin之奇蹟》)。《周作人日记》(影印本 中),第6页;《周作人日记》(影印本 上),第787页。
  49. 参见周作人日记1918年4月3日,“得陶孟和君函,索《域外小说集》”。4月4日,“致陶君函,小说集二本”。《周作人日记》(影印本 上),第742页。
  50. 鲁迅:《域外小说集序》,《鲁迅全集》第10卷,第178页。
  51. 胡适:《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申报馆1924年3月版,第3页。
  52. 《高语罕致胡适》(1920年2月6日),高语罕在信中写道:“适之吾兄:……你那里有周作人兄弟的《域外小说集》么?若有,请寄把我一看,看完便寄还。”耿云志主编:《胡适遗稿及秘藏书信》第31册,黄山书社1994年版,第353页。
  53. 转引自耿云志辑《胡适回忆〈新青年〉和白话文运动》,《五四运动回忆录》(上),中国社科院近代史所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年版,第172页。
  54. 参见胡适1921年7月30日日记:“与常熟人赵欲仁、孙绍伯等谈。孙君现在爱国女学教授国文,与我谈中学国文选本。我随口拟了一个选材的计划,记在下面,备日后的修改:第一年,周作人《域外小说集》、林琴南小说等。”《胡适全集》第29卷,季羡林主编,曹伯言整理,安徽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第392页。
  55. 据孙伏园回忆,“鲁迅先生平素舍名务实,一切都愿意由他的二弟出面,例如《会稽郡故书杂集》原是他自己的著作,就用他二弟的名义印行。再如一次新年我去,看见鲁迅先生正在用一颗木质名戳,印在空白的红色贺年片上,‘恭贺新禧’等字样都是现成的,盖上去的却赫然是他二弟的名字”。孙伏园:《〈鸭的喜剧〉——〈呐喊〉谈丛》,孙伏园、孙福熙:《孙氏兄弟谈鲁迅》,新星出版社2006年版,第229页。
  56. 《新青年》第四卷第三号,1918年3月15日。
  57. 《新青年》第四卷第三号,1918年3月15日。
  58. 参见《鲁迅年谱》第一卷,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室编,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372页。
  59. 《新青年》第四卷第五号,1918年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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