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吃了苦头的朝通，

对夫人更加仇恨，

“不管她对格斯尔如何恩爱，

我宁死也要把他们分开。”

究竟怎样使他们分开，

不分日夜他把诡计安排，

残暴成性的朝通老头，

苦思焦虑彻夜不眠。

绞尽脑汁想来想去，

终于找出一条巧计，

伸手拿过一条口袋，

装进一个月的食粮。

“在遥远的地方，

有个诅咒的洞口，

但凡有事相求，

它便设法成全。

“我要向诅咒的洞口，

把惩罚的主意祈求，

纵使格斯尔眷爱，

也没办法把她挽留。”

带着路途食用的干肉，

骑上一匹快马飞走，

朝通日日夜夜疾行，

来到了陷害人的洞口。

他把要说的话语，

准备得有条有理，

翻身跳下马鞍，

走进洞口哀求：

“为了陷害阿尔勒高娃，

我来请求一条高妙的办法，

但愿能够开恩，

助我大事成功。

“把阿尔勒高娃遣送到远方，

我来祈求一道神奇的秘方，

只要应我要求，

永世不敢相忘！

“在黑夜的梦中，

可不可以回话？

我在你墙角下，

等待你的回答。”

白天一直睡在墙角下，

梦中仍不见洞口回答，

朝通老头担心地想：

洞口大概不睬自己的话。

“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

我将永不离开你的洞口。

直到吃完我所有的食物，

直到我饿死在你的洞口。”

时间飞逝日夜交换，

二十多天已经过去，

满袋食品都已吃完，

饿得肚肠直劲叫唤。

当天夜里睡意蒙，

诅咒的洞口果来托梦，

清晨醒来仔细一想，

害人妙计条条分明。

“有三种味浓的东西，

必须按照嘱咐备齐：

找来陶罐一个，

装满牛犊鲜血；

找来陶罐一个，

装满烈性奶酒；

再找陶罐一个，

装满新鲜奶汁。

“更深人静的夜晚，

当万物进入酣眠，

你把陶罐的绳索，

偷偷给夫人系拴。

“当她在睡梦之中，

你这样高声呐喊：

‘阿尔勒高娃夫人哪，

有人赶走了你的牛群。’

“‘是谁赶走了牛群，

为何在深夜喧哗？’

如果她对你斥责，

你就理直气壮地说：

“‘赶走了一百头牛，

正往野甸上逃走！’

‘啊，那么不要紧！’

她还会继续睡觉。

“在她睡梦中间，

你用高声呐喊：

‘美丽的夫人哪，

有人赶走了你的乳牛！’

“‘赶走了几头乳牛，

你为何这样慌张？’

如果她对你愠怒，

你就佯装委屈地说：

“‘赶走了一千头乳牛，

拿着棍棒不住地抽打。’

‘啊，那么不要紧！’

她还会接着睡觉。

“在她酣睡之间，

你用高声呐喊：

‘聪明的夫人哪，

有人赶走了你的乳牛！’

“‘赶走了多少乳牛，

你为何如此惊慌？’

她如果厉声问你，

你就哭诉地回答：

“‘把所有乳牛全部赶走，

你还不赶快起来追去？’

‘这成了什么世界，

断了奶怎么生活？’

“她慌乱地起来追赶，

撞破陶罐秽物满地，

恩爱的格斯尔夫妇，

从此就可决然分离。”

泉源如果枯干，

泉水便成泥汤，

天性阴险的朝通，

学了毒辣的本领。

溪源如果枯竭，

溪水便成泥浆，

本性残忍的朝通，

学了狠毒的本领。

朝通心满意足，

婉辞告别洞口，

匆匆忙忙地上马，

欢欢喜喜回了家。

天天吃肉喝茶，

又恢复了体力，

拿出华贵衣袍，

认真装扮自己。

骑着轻快的骏马，

哼着下流的歌曲，

马不停蹄地驰行，

走尽一月的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