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世间再不会有这样的女子
想象中的三毛,应该是她在很多书的封面上出现过的样子:昏黄绵延的沙漠背景,有热烈但不狂暴的风一阵一阵掠过,她长长的黑发慵懒地在空中飘荡,一身白晃晃的宽松袍子罩住她瘦瘦的身体,她在风中立定,眼眸明晰,双手抱肩的姿势让她美得疏离。
这或许是三毛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在心心恋恋的沙漠里,她美得风华绝代,而彼时留住这个镜头的人很可能就是荷西——她最爱的那个男人。
提到三毛,很多人就会不自觉地想到那个猝然长逝而留给她无尽思念的男人——荷西。
三毛的人生故事,说起来让人动容,听起来令人感伤。没有人能过好那样的人生,除了三毛,落入尘埃也依旧美丽,历尽沧桑也仍然传奇。
好友廖辉英曾送给三毛一句话,我觉得用来形容三毛的一生再合适不过:
你过一生,抵得上别人的好几世。
生命的意义,或许你的诠释比较美丽。
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三毛只是比别人走得早一点,但没有人要责怪她,只是惋惜。可于三毛而言,我想,这也许是一个幸福的抉择。
看三毛的书,读三毛的文字,我才知道,三毛的样子是有千百种的,或纯真善良,或痛苦忧郁,或热烈明朗,或孱弱敏感,或细致贴心,或歇斯底里。那就是她,与众不同,也独一无二。三毛曾说,读书与恋爱是她大学时代的两种情景。
她自小便爱读书,那么小的年纪,看《红楼梦》却比大人还着迷,那是一种有境界的痴爱。她走过情窦初开的季节,暗恋过别人,也经历过轰轰烈烈的爱情。多年后,她提起过舒凡,也回忆过那个总是穿着深红色毛衣站在街巷深处的顾福生,那些记忆依然会让她左心房的某处轻轻地跳动,同时伴随着一阵甜蜜的忧伤。
但我想,在三毛短暂的生命历程里,除了她的爹爹和姆妈,最让她放不下的人,就只有荷西了。
荷西,那个等了她六年的西班牙男孩,那个英俊的大胡子。
我确信,在三毛第一次看见荷西的时候,她就爱上了那个心如皎月、身如暖阳的人。在《一个男孩子的爱情》里,三毛这样回忆第一次见荷西的情景:
那时荷西刚好从楼上跑下来,我第一眼见他时,触电了一般,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男孩子?如果有一天可以作为他的妻子,在虚荣心上,也该是一种满足了,那是我对他的第一次印象。
三毛的一生,有很多次爱情都是一见钟情,顾福生如此,舒凡如此,荷西亦如此。这些爱与被爱的故事,都被三毛一一写进了文章,成了曾经的心事,后来的回忆。
在三毛那么多的爱情故事里,只有荷西是那个爱了她而最终又娶了她的人,她感动,亦分外珍惜。他等了她六年,她还了他六年。上天可能觉得足够了,便收回了原本给他们设定的永远期限,可是,却忘记问问他们,这样真的够了吗?
不够,怎么能够?
然而,荷西已经去了,墓木已拱,十字架已朽,一切又能如何?
可是,三毛说,他早已被镌刻在她的记忆中,活在她的心里,直到永远。她用文字来纪念他,纪念他们曾有过的所有美好,字字句句都是深情。
后来三毛学会了通灵,便多次通过笔仙与荷西对话,别人都以为她疯了,只有她自己明白,那只是爱到深处不能罢手而已。
她的爱是如此的不同,正如她让人猜不透的一生和那些扑朔迷离的故事一般,叫人无可奈何却又舍不得忘记。
这世间,再不会有三毛这样的女子。
她笑,便如春风,任他是谁,也要沉醉;她哭,便如秋阳,落寞哀伤之际,还要想着用那微弱的余光来温暖人心。
她的文字,句句深情;她的故事,没有虚伪,没有矫饰,只待后人来看穿。
三毛一去,世间的颜色便少了一种。敢爱敢恨如她者,怕也是寥寥。
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三毛。
逝者已矣,我们能做的不多,唯有如她期待的那般,记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