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后怒笔1

灰寒火冷灯微明，虚檐泻雨如倾瓶。酒酣耳热身体轻，抚膺大吼黄钟声2。怒目直视如流星，拔剑击柱旁人惊3。丈夫宁可五鼎烹4，安能容此吞舟鲸5。

【注释】

1. 盖作于少年时。姑系元祐初年。

2. 黄钟，古乐十二律之始，声调最为洪大响亮。 《周礼·春官·大司乐》:“乃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 《礼记》: “ （仲冬之月）其日壬癸……其音羽，律中黄钟。”注曰：“黄钟者，律之始也。九寸，仲冬气至，则黄钟之律应。”又《庄子·盗跖》: “今将军……唇如激丹，齿如齐贝，音中黄钟，而名曰盗跖。”

3. 拔剑击柱，见鲍照《拟行路难》之五：“对案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丈夫生世能几时，安能蹀躞垂羽翼。”

4. 五鼎烹，见《史记》卷一一二《主父偃传》: “且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吾日暮途远，故倒行暴施之。”

5. 吞舟鲸，即吞舟鱼。 《庄子·庚桑楚》: “吞舟之鱼，砀而失水，则蚁能苦之。”又《史记》卷一二二《酷吏列传》: “汉兴，破觚而为圜，斫雕而为朴，网漏吞舟之鱼。”指法网疏松而使重大的犯罪行为得以逃脱。